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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滴溜溜一個輕旋,靈動快捷,甚是奇妙炫目。那囚犯被幾把扯去了衣服,固定在一個特殊的架子上,雙手被左右扣在兩個鐵環中間,然后一盆熱水潑上來,聽他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嚎,楊曄猛地一驚,以為那是才燒開的滾水。爾后才發現應該就是熱水而已。于是開始剝皮。從腿根處剝起,董鶉的手法老道利索,很薄的一張皮,不傷筋不動骨,甚至流血亦不多。中途那犯人在聲嘶力竭的慘呼聲中昏死過去,接著又被疼醒過來。如此反復數次,凌疏一直很近地看著,眼中隱隱跳動著一縷興奮的火焰,見那囚犯似乎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便吩咐道:“上參湯?!?/br>立時有人端來一碗參湯給那囚犯灌下。楊曄看著那囚犯紅紅白白滲著血的rou,還有青紅色的脈絡在一塌糊涂的血rou下糾結著,跳動著。慘呼聲一陣陣回蕩在這陰暗的牢房中,令人不寒而栗。他有些看不下去了,惡心一陣一陣往上涌。但大話在前,只能強撐著看低聲嘟噥道:“你這狗日的,參湯是這樣給你糟踐的嗎?”待凌疏淡漠的眼光掃過來,楊曄卻立時換成滿不在乎的笑容:“哦呵呵呵呵呵,好看好看,真有意思!我今天果然大開了眼界,大長了見識,多謝凌大人?!?/br>待四肢的皮剝掉,竟然是完整的四張,血淋淋地掛在架子上。凌疏站在那里用手抵著下頜,眼神癡迷地欣賞了一會兒,而后伸出修長潔白的兩根手指,掂了一張起來,是左手臂的皮。他仔細看看,似乎眼前不是一張人皮,是上好的雪浪紙上畫了幾枝清艷的紅梅花。他看了片刻,夸贊道:“今天剝得更好了,出血不多。打賞?!闭Z罷將那張人皮重新掛了回去。董鶉忙拜謝道:“謝大人賞賜?!?/br>兩個下屬把他的椅子恭恭敬敬地抬了過來,請他落座。那囚犯恰此時清醒過來,有氣無力地呻吟道:“大人,饒了我,我招……”凌疏慢吞吞地道:“事到如今,已經不需要你招什么。把磨推過來?!?/br>有個屬下推了一盤精致的小磨過來,行刑的董鶉解下那人一只手,直接塞到了磨眼里去,接著有人上來推磨。那囚犯眼一翻,再次昏死過去。凌疏道:“這就是水調歌?;茨虾?,還好看嗎?”楊曄道:“好看,唔,好看……”他不敢再多說,怕一不小心吐出來,那就大失臉面。但最后,楊曄沒撐住,終于還是失了臉面。囚犯的殘肢被上藥包扎,天再一次黑下來的時候,他呻吟著醒了過來,凌疏問道:“餓不餓?讓你吃飯?!?/br>沒有人敢回答,只有那囚犯微弱的呻吟聲,而后一個人端了一盤餃子過來,一個個小巧玲瓏,半透明的皮,隱隱看到里面粉紅色的餡兒,看來甚是鮮嫩可口。董鶉接過來,喂那囚犯吃,那囚犯到得此種地步,哪還能吃得下,被他強行塞進去幾個,嘴里嗚嗚兩聲。楊曄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他只是頭天晚上和今天清晨被灌了兩碗參湯,此時腹中便也不爭氣地跟著咕嚕嚕幾聲,口水差點不受控制地流出來。凌疏側耳聽聽,爾后側頭問道:“你也餓了?”楊曄不答,心道:“你有那么好心給我吃?”凌疏道:“剛才他的一只手被磨成了rou糜,總該物歸原主才成。你若是想吃,得用你自己的手?!?/br>至此,楊曄再也忍耐不住,開始干嘔不止,間歇里斷斷續續喘著氣罵道:“你這禽獸,你還算人嗎?你……你……嘔!”凌疏道:“有這么惡心?你太能做戲了。你再想一晚上,看究竟愿不愿畫押。來人,把金縷玉衣給淮南侯穿上?!?/br>瞧他的模樣,是打算收工了,楊曄被再一次套上了那件金縷玉衣,立時便是一陣劇烈的戰栗。他雖自小父母雙亡,但生來運氣頗好,很快又被楊熙接管,在楊熙的照拂及嬌寵下長大,幾時吃過這樣的苦頭?想起來一個生不如死的漫漫長夜要再一次來臨,楊曄疲憊不堪地道:“凌疏,你還是給我個痛快吧……”凌疏已經走到門首,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也算皇親貴胄,上面交代了,不能死?!?/br>楊曄吼道:“我不算,我不算!我父母早亡,我早就不算了!你殺了我吧!”凌疏道:“你可以選擇不死。只要你畫押,我立時放了你?!?/br>楊曄喘氣不止,片刻后堅決地道:“不畫!”凌疏不再理他,轉身走了。楊曄道:“你別走,別走!你這混蛋!禽獸!瘋子!”凌疏忽然回頭,道:“你罵人……沒什么花樣,不過如此罷了?!毖粤T出門而去。牢卒在暗魅飄忽的火光中森然而立,形如厲鬼。楊曄從那幾扇小小的窗口看向外面,更漏悠長,夜色荒yin,楊曄思前想后,也不知那名叫鳳閣的女子究竟靠譜不,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來歷不明的姑娘身上,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荒謬。但當時形勢緊急,也只能如此。身上上刀山下火海般地痛,絕望一陣陣緩緩地把他淹沒,他喃喃地自語道:“云起,知道我在這里嗎?再不來救我,以后就再也沒有人跟著你撒潑耍賴了,只會在半夜的時候有一只厲鬼去捏你的鼻子嚇你,一只全身扎著銀針,胸前掛著烙鐵的厲鬼站在你的床頭徹夜哀嚎!你怕不怕?怕了就快來救我?!?/br>然后他聽到牢房的角落里有人“嗤”地一聲笑了出來。一條人影形如鬼魅般從墻角處撲了出來,聽得一個獄卒喝道:“是誰?啊…”半聲慘呼,生生被打斷,那獄卒被撲進來的人掐住咽喉按翻在地,瞬間無聲無息。一時間室中俱是呼喝之聲和兵刃出鞘之聲,眾人噼噼啪啪交上手,殺氣激蕩處火把飄忽明滅不定。楊曄又驚又喜,道:“快先來放下我,我要疼死了!”他身后鐘離針的聲音道:“侯爺,小的不知道如何解除這機括,正在摸索?!睏顣洗叩剑骸翱煨?,快些,再耽誤一會兒,你以后就只能跟著云起混了!”鐘離針接著摸索,楊曄等得心焦,看闖進來的人俱是黑巾蒙面,身上沾著黃土的印跡,領頭掐人那廝用一把彎刀,出手殺人快捷利索,不是親親的云起又是誰?他身后跟著四個人,有年未,另外三個人手中均拎著一根長長的桿子,桿子頭上連著一個半圓柱形的鏟頭,揮舞開來勁風十足,正是云起手下的馬家三兄弟,楊曄平日里戲言稱為三駕馬。鐘離針雖對機關暗器類的破解深有心得,但這刑具制造精巧,他一時半會兒卻參詳不透。楊曄眼角的余光見他一頭汗,神色甚是緊張,只得安撫道:“你別慌,我剛才嚇唬你的,其實沒多疼。你們是怎么進來的?”第9章楊曄眼角的余光見他一頭汗,神色甚是緊張,只得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