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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可以留給她。本以為這是多年來自己應該有一個驚人的積蓄,沒想到他從來是個花錢如流水的人,基本上是一個手進,一個手出的狀態,算下來除了一棟已經付了全款的別墅,居然只有一堆的奢侈品和十幾部車子而已。所以當中宜宣布投資并且征詢他是否愿意接拍這部戲時,已經差不多有五六年沒有接過電視劇case的他毅然答應了。同時,他為自己買下了好幾份威遠保險旗下最高額度的人身保險,籌劃那么久就是為了能夠體面地離開,死在片場,演員們的榮譽戰場上。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么?華牧之苦笑。“你要死我不反對,麻煩你等這部片子殺青之后再死。只要不是和我合作的片子,隨便華一哥你怎么死都沒有關系。我不是崔景梵,也不是你的助理小美,對你的生死還是身體狀況,一點興趣都沒有?!?/br>說完,穆遠修起身,走到華牧之床邊。“我還有一件事情很是好奇——說實話,你十年前在拍攝動作片的現場,是真心要救崔景梵么?明明同期出道,但是不論是話題度還是口碑都要比你來的好,華一哥,你那時候那么好心?”穆遠修俯下身去,盯著華牧之的眼睛問道。被穆遠修那么盯著,華牧之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毒蛇頂上的青蛙一樣,完全無法動彈,那種從身體的最底處滲出涼意讓他覺得自己和眼前這個年紀相當的男子就像是處在食物鏈兩個極端的生物,而不是同等的人類。“穆遠修……我絕對不要和你做敵人,你實在太可怕了?!?/br>過了半晌,華牧之苦笑地憋出一句。“沒錯,那個威亞事故是我故意為之的。我很嫉妒他,就像是你說的那樣,明明我們條件差不多,演技也相當,憑什么他得到的關注就是比我要多?那天在片場我聽說的副導演找上他……明明是我們一起去試鏡的,而且我還陪那個長的跟豬頭一樣的監制睡了!哈!”華牧之搖了搖頭。“所以我趁著武指不注意,在威亞上做了手腳。但是看到他真的頭朝下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的時候,我后悔了——他是我兄弟??!我們同一天進公司,住在同一個培訓生的寢室里,而我居然要害死他!”“所以你‘救’了他,反而把自己弄的那么慘,害的自己比他晚了那么多年才出名?”穆遠修冷冷地說道,“真是傻瓜,既然做了,為什么不做到底?不然今天‘東京影帝’就是你的了?!?/br>對于華牧之的卑劣做法,穆遠修不認為有什么錯誤。錯就錯在沒有按照既定的計劃走下去,結果讓自己倒賠了進去。心軟的人,注定做不成大事。“我知道你在諷刺我……是我對不起景梵,這次也是他冒著生命的危險來救我……”華牧之只認為穆遠修在說氣話,愧疚地說道,“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小美還有崔景梵?!?/br>對于這種懺悔的話,穆遠修實在聽不下去,冷笑了一聲朝門口走去。“我替你再加一個吧,還有那個傻姑娘肚子里的孩子?!?/br>說罷,“砰”地一聲,瀟灑地關上了門。徒留華牧之目瞪口呆的表情。“腎都衰竭了還能夠讓女人生孩子,真是沒天理?!?/br>穆遠修看了看自己的手,冷哼一聲往自己的房里走去——剛才自己故意拜托那個傻乎乎的姑娘出去給自己買紙巾的時候,那姑娘一不小心差點跌倒在地。就伸手一扶的功夫,確確實實搭到了她的脈搏,是喜脈。☆、第26章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夜風朔野,吹起的黃沙直沖霄漢。天空中,紅色的新月高掛于天際,仿佛沾滿了血跡的銀鉤一般,美得妖艷、詭譎。一身如雪白衣,三千銀絲飄散在身后。曾醉墨一手執劍,倨傲地望著從千階天梯上緩緩爬上來的段立勛。經過了一整日的奮戰,從魔教三十六魔窟一個個殺過來,此刻的他渾身浴血,已然分不清那披掛全身的紅色是自己的,亦或是無數魔教教眾的。“段立勛,你比我想的要來的快一些?!?/br>曾醉墨抬頭望了望天上已經爬到天空中央的明月,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曾——醉——墨!真的是你!”如果不是這熟悉的嗓音,如果不是千鴻軒在臨終前的一刻留下“大陰謀”的幕后黑手的線索,他根本無法相信自己最信任最推崇的義弟——那個在大漠客棧中為自己解圍的羞澀/書生;那個風塵仆仆背著行囊來京城投靠自己的趕考秀才;那個在自己的“逼迫”下放下讀書人的架子,為難地和一干江湖人等結義金蘭的老實人……所有一切溫文的面目,原來都是假象!他萬里迢迢潛入沙漠來追殺魔教教主,結果魔教的教主早就潛伏在自己的身邊!從他們出京城開始,中原武林的各大掌門和繼承人就一個個死于非命,這些人無一不是他段立勛的好友!也正是因為如此,段立勛才被懷疑與域外魔教勾結,意圖顛覆中原武林。為了查出事情的真相,也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段立勛與一眾好友們再一次返回西域,查找神秘魔教“黑云城”的所在。開云派門主云峰,諸葛門少主諸葛小飛,雨花樓少東家陳海闊,展信閣閣主汪玉祁,千蘊世家少城主……千鴻軒……這些當初的和自己一起歃血為盟的江湖豪杰,就在曾醉墨無情卻縝密的計算之下,陸續在自己面前慘死。若不是千鴻軒最后撐著一口氣,將看到兇手的真面目寫在墻角,恐怕他段立勛直到死的那天,都不會想到那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滿口之乎者也的青衣書生,居然是人人聞風喪膽的魔王!而如今,他此生唯一的留戀,他的孟小帆,還在眼前這個已經化身為惡鬼的男子的手上!“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做!”段立勛目呲盡裂地望著他。他不明白,他不明白為什么曾醉墨要逼他到這種地步。朋友,愛人,名譽他段立勛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全部毀在他的手里。但是原因呢,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開始,為什么又是他來承受這一切!“為什么?呵,問的好,為什么呢……”曾醉墨嘲諷地笑了,“我到是想問問為什么呢?為什么一年前中原武林不過死了幾個掌門,你們就把苗頭放在了我們西域?為什么你僅憑著幾個模糊的證據就說是我‘黑云城’是兇手?”“你……”“我告訴你為什么——因為中原武林是‘名門正派’,而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