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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三宮六院撕扯著,左不是除了親近這個,就是親近那個,若是要管,可管的過來嗎?”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他自己的事,本宮還是少插手的好,省得再生出嫌隙來?!?/br>成蕓點了點頭。“殿下此次南下可吃了苦頭了?!彼局驾p輕道。皇后也想起那觸目驚心的傷疤來,覺得那傷口痕跡嘚追隨他一輩子,立刻又難受起來,再也顧不得同他計較生氣。“本宮最近不知怎么了,總是患得患失,心情也不如之前輕松?!被屎髧@了口氣。成蕓想了想,上前為她披散開頭發,取過牛角梳子梳著,輕輕說:“母子間哪有什么仇,血脈連著呢,何況娘娘忍耐多年,勞心籌謀,不都是為了殿下,奴婢看著,殿下心里都知道?!?/br>皇后感慨萬千的道:“是啊,終于熬出來了,總算捱到他繼位了?!?/br>“您的好日子在后頭呢,”成蕓溫柔的笑道:“等登基大典一過,選完秀,宮里就熱鬧了,年輕嬪妃們都嘰嘰喳喳的個個像雀鳥,您也有人陪著說說新鮮話了?!?/br>“我啊,”皇后怔怔想著今后日子,不由浮現出一點笑容來,“只求著她們別三天兩頭的內杠,安生待著,就成了?!?/br>宋春景率先出了寒翠宮。烏達靠在門邊朝他身后一望,沒有望到太子的身影。他跟著宋春景前進的腳步倒退數步,熱切的打招呼:“宋太醫?”“我剛剛在太醫院給您請假了,”他笑出一口白牙,自得說道。宋春景腳下未停,背著藥箱朝他客氣一點頭,“多謝?!?/br>烏達覺得他心情不錯,便說:“您早晨去了東宮?走的忒急了,我都沒見到你人?!?/br>他指了指宋春景的藥箱。宋春景穩穩背在肩上,偌大藥箱,絲毫不影響他順暢的步伐和平穩挺直的肩背。他沉默一瞬,卻沒有說話。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在烏達腦中筋不多,輕易不瞎琢磨,立刻叭叭其他的,“剛剛你不在,刑部那個場面唷,殿下記恨當日荔王傷了您的手,剛剛為您報仇了。小王爺疼的氣兒都喘不上來,那個血腥場面,嚇得荔王哇哇的哭?!?/br>他格外高興的“哈哈”兩聲。“對小王爺用的刑?”宋春景道。烏達興奮的“是!”了一聲,又想了想,“打在兒身,痛在爹身,比抽荔王自己還痛快?!?/br>宋春景沉默不語,轉而問:“請了幾天假?”“十天?!睘踹_問,“夠嗎?”他倒退著走,慢慢壓低速度,將宋春景的腳步也帶著慢了下來。宋春景帶著臉上原本的表情,又道了一聲謝,“有勞?!?/br>烏達正欲說別的,遠遠的看到太子匆匆自寒翠宮出來,一路走到了跟前不遠處。隔著七八步距離,太子將行進速度突然放慢,負手閑庭般鎮定自若的走了過來。“殿下?!彼未壕坝卸Y。太子看了一眼烏達,笑著托住他胳膊,問道:“又說什么好玩兒的?”烏達自覺走遠,將場地騰出來給他。宋春景垂著眼,恭敬站著,太子打量他周身,突然一彎腰,宋春景立刻退了半步。太子卻只伸出手,給他拍了拍膝蓋處壓出的褶皺。“母后為難你了嗎?”他問道。宋春景搖了搖頭,“下官職責所在,為娘娘看病是應該的,不覺為難?!?/br>意思就是為難了,但是我不生氣。太子不禁笑了笑。宋春景看著他。太子一擺手,解釋道:“你真的有趣兒,同你在一起,我總是忍不住想笑?!?/br>宋春景橫眉睛目,冷淡道:“若是等哪天,殿下覺得下官沒意思了……”“不會,”太子打斷他。他伸出手,攥住他垂著的手,握在手心里,“我同你保證,不會有那一天?!?/br>手中人似乎掙了一下,但是極不明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太子面上仍舊繃著,眉間也裝作云淡風輕,心中歡欣跳躍差點高興瘋了。“給你請了假?!碧拥?,“十天?!?/br>他鎮定的問:“夠嗎?”宋春景:“烏達已經說過了?!?/br>太子看了一眼站在墻根底下的烏達。見他望過來,太子收回視線,繼續對宋春景說:“刑部那邊傳來消息,荔王已經招供,只等定罪了?!?/br>宋春景輕輕的一點頭。太子看著他神色,“這個烏達也說了?”宋春景一頓,太子得到答案,再次非常復雜的看了一眼烏達。烏達接收到目光,走了過來,“殿下?”太子:“滾?!?/br>烏達:“……”他并不知道哪里惹了上司不高興,但是保命要緊,于是滾的更遠了些。太子轉過頭,卻捕捉到面前人一閃即逝的唇角。那是個笑。于是太子也跟著笑了笑。宋春景抽出手,朝上提了提藥箱。太子手中驟然空了,才發覺手心里有些汗,即便無風,暴露在空氣也涼涼的。他攥了一下拳,再張開,“太醫院還有要取的東西嗎?”他下面一句話是:有的話我派人去取。不料宋春景立刻道:“有,殿下稍等我片刻?!?/br>然后朝著太子一低頭,轉身走了。為了后面那句‘稍等片刻’,太子咽下其他話,沒有吭聲再說。第73章二人并排而行,一路走到太醫院。太子一拉他藥箱,“我幫你拿著,就不進去了?!?/br>若是他進去,勢必要引起不必要的轟動來。里外都是時間。于是宋春景松開手,將藥箱交到他手中,只身一人匆匆走了進去。太子提著藥箱站在轉角處等,烏達打量他一下,覺得他已經不生氣了,才走過來要接那箱子。太子突然不爽道:“你跟他怎么有那么多話要說?”烏達伸出去的手停下半空中,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話多,迷茫的看著他“???”了一聲。太子看著他,烏達撓了撓頭。“算了?!碧邮譄o奈的嘆了口氣。烏達接過箱子,抗在肩上。過往宮人遠遠見了俱都行禮繞路而行。臨近夏日,空氣中的水分變得稀薄,過了清晨時刻溫度便飛快上升。這會兒不過巳時初始,身處在高高的兩道宮墻中間,已經感到讓人氣悶的燥熱。太子站在宮墻投射的陰影下,遠遠望了望太醫院的門。“怎么還沒有出來?”烏達揚起下巴,也跟著望了望,“不是剛進去嗎?”太子覺得他已經進去很久了,經烏達提醒,才發覺只過了這幾句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