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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王借著皇帝駕崩、皇后霍亂朝綱的名義而來,將一片拳拳報國之心激起。追隨的侍衛兵被他煽動,激憤無比想要保衛朝廷。卻不料皇帝根本沒死。還十分清醒。慌神的不僅僅是荔王,還有跟著一起進宮的侍衛兵。真龍天子在此,他們被煽動的熱血涼透,頭腦清醒過來,立刻便猶豫了,誰都不敢拿身家性命冒險。軍心士氣這種東西,身在其中是能感受到了。一人萎靡,全員慌亂。荔王立刻就感受到了。他卻不敢重振士氣。因為皇帝就在眼前直直盯著他。寒翠宮中,其余人盡數出去,室內只余皇帝、皇后、荔王三人。長久的沉默之后,坐在床邊抓了皇帝一只手的皇后說:“皇上……”說著,她眼圈便紅了,即便精致妝容掩蓋真實臉色,卻掩不住藏在眼中的濕潤與垂下的嘴角。“您終于醒了?!彼龓е鴿庵乇且魥A著哭腔道。皇帝手上用力,緊緊攥了攥她的手。“別擔心?!彼nD數息,才繼續道:“太子一定沒事?!?/br>皇后蹙著眉,點了點頭。二人彼此相望,皇帝面色陰沉,皇后一副情深患難的模樣。荔王嚇了一跳。他實在想扒開皇帝的腦殼看看里頭裝的什么。“皇兄!”他不解又氣急敗壞道:“臣弟真是為了救您而來!若不是此時到了這里,指不定皇后會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來!”皇后轉過頭,冷峻眼神看著他,嘴里卻沙啞道:“救?那王爺得知皇上病重不第一時間進宮侍疾,反而派人對將軍痛下殺手!這是什么道理?”“將軍怎么了?”皇帝問。“將軍已經……”皇后解釋了一半,便被荔王粗暴打斷:“將軍同皇后勾結想要逆天而行謀權篡位!已經被臣弟識破……誅殺于劍下了?!?/br>四下皆是一寂。皇帝呼吸陡然粗重起來。皇后立刻起身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啊?!?/br>荔王:“這天下是李家的天下,亂臣賊子想要霍亂超綱,本王必然要……”“這天下,是朕的天下!”皇帝側臉繃緊,手不停顫抖,“不是你的!”“是誰給你的權利,越俎代庖?!”他厲聲質問。“我……臣弟,臣弟沒有!”荔王堅持道。皇后怒問:“是沒有殺將軍還是沒……”“你住口!”皇帝道。他臉色青白交加,渾身不停微微發抖,幾息之后,面色與眼圈一同漲紅。皇后合上嘴,咽下了質問的話。荔王也一時不敢發聲。“朕,當日封你為王,封號‘荔’,是因為正值‘鴠鳥不鳴,虎出山,荔挺生’的大雪節氣,取其中植樹一字為你做封,是希望你能如朕期望般堅韌踏實、為人雅致,又耐得住寂寞與誘惑?!?/br>“卻不料,你經不住挫折,扛不住誘惑,為人虛浮、假仁假義,竟然做出濫殺忠臣、頂撞皇嫂、違逆朝綱這種事來,讓朕失望!”皇帝語氣不善,句句怒問。他不停抖動的手終于抓住床單,竭力控制著自己發抖的身軀,卻無論如何制止不住。“你先出去?!彼麑屎蟮?。皇后欲言又止。“去吧?!被实坶]上眼睛。皇后起身,又瞧他一眼,行了一禮,慢慢走到門邊。荔王低下頭,不敢動作。皇帝雙眼睜開一條縫隙,看著她不斷遠去的背影。微微垂下的眼皮擋住大半神色,長且遙遠的視線追隨著她的腳步,一路慢慢走了出去。門一關。皇帝終于收回視線,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荔王。“你認罪嗎?”無論皇帝如何氣急暴怒質問,荔王深知,他一旦認罪便不可挽回。“臣弟不認?!彼麖娪舱f道。皇帝點點頭,抓起擱在枕頭旁邊的香爐猛地朝他砸了過去!“嘭!”香爐砸到荔王腳邊,蓋子彈開來,荔王猛地伸出一手擋在臉上,朝后一躲!躲開了。“皇兄,”他帶著哭腔,看著皇帝,“你、你要砸死我嗎?”兩廂無言。皇帝閉上眼,胸膛不住猛烈起伏。“皇兄!”荔王又喊了一聲。“你是朕的親弟弟?!被实鄣?。“你三番五次同太子作對就算了,濫用職權朕也睜一眼閉一眼,你竟然能做出暗殺將軍逼宮這種事!”皇帝怒問:“虐殺忠臣!逼宮奪權!還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屋內“嘡啷”一聲重物落地聲響。站在門外的人皆是一驚。皇后不著痕跡從門縫中望了一眼里頭。成蕓包扎完摔出來的傷口,悄無聲息的站在皇后身側,二人眼神極不明顯的對視一眼。即刻錯開。李元昆背對著門,垂手而立,聽著里頭聲音響起,心里咯噔一響。皇帝在等太子。他心中道。所以皇帝此刻即便暴怒也不敢妄動,因為御林軍同國公府的侍衛一起出城迎接太子,宮中已經空了。因此皇帝只敢質問,卻不敢怪罪。但是一旦等太子回宮……李元昆緊緊握緊了拳。即便荔王此次逼宮奪權失敗,將罪責轉嫁到皇后身上,皇帝信了一時說詞念在兄弟情不予追究此事。然,他殺了將軍是事實。朝中誰都有可能是逆黨,只有將軍不可能,更不可能同皇后勾結了。這點無論怎么辯解誣陷,皇帝也不可能懷疑他。二人兄弟情深,只從皇帝將初生皇子交由他撫養,便可窺見。即便暫且用借口拖住,皇帝怕落人口實不敢即刻降罪,這事卻實在經不起推敲,一旦徹查必然敗露,不是長久之計。荔王趴跪在地,頭顱低低抵在地上。皇帝詰問叫他六神無主,沒有立刻降罪卻又叫他看到一點希望。當即哭道:“臣弟真的沒有想要奪權,只是聽聞您病重,皇后娘家駐守宮中,這才沖進宮來看一眼究竟?!?/br>“是嗎?”皇帝余光瞟著他,靜靜道:“從你闖進來后,你同皇后對話,朕都聽到了?!?/br>荔王如遭雷擊僵在當場。此刻他腦中第一時間浮現的竟然是李元昆。他情不自禁望向李元昆之前站的方向,那里已經空了。“看來叫你回家反省,你還是沒想明白?!被实鄱⒅?,繼續說:“以至于再次做出此種罪不可恕的混賬事來?!?/br>荔王一動不動,脖頸十分僵硬的轉過來正對著他,似乎都能聽到骨頭摩擦的咯吱響聲。荔王心中不斷翻騰,腦中浮現出自己登基為帝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