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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被擦破面皮的臉,“這叫好?!”他瞪著雙眼,表情猙獰咬著牙道:“我要處置一個小小太醫就被太子當眾打臉!皇兄一味偏幫自己兒子勒令我回家反??!”“我為什么要反省,我有什么錯!”他急迫問道。李元昆皺眉看著他,眼中換成了擔憂。“別怕?!崩笸跖牧伺乃绨?。李元昆沒怕,就是覺得他有點瘋了,轉身欲走。“元昆,”荔王喝停他,伸出手來,緊緊攥成拳,“你看我手中是什么?”李元昆復雜看著他,滿臉的不贊同,并未答話。荔王自顧自道:“權利?!?/br>他瞇著眼笑起來,“至高無上的權利?!?/br>南下,河道口。萬里選一的高地上,拔地而起一處裝修整潔的客棧,用來給過往行人歇腳,不至于受水災影響。這客棧雖然不是特別豪華,勝在占據高地,因此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一夜便要三十兩銀子。尋常人家兩年的吃食,睡醒一覺就沒了。平時十分冷清,店主本著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一年的理念,寧可清閑不掙錢,也不想降價迎來送往。這日,來了三位極其有錢的客人,一張口就是包下整個客棧。問住幾日,回答不知道。一伸手,就預付了五日的銀子,店主捧著銀子像是捧著自己的命,喜極而泣去關門,并親自下廚做拿手點心飯食。太子第二日臨近晌午醒來,烏達坐在桌邊的椅子上,靠著桌子閉著眼休息。太子微微一動,他立刻機警的睜開眼,率先看了一眼門窗方向。然后才看了一眼床,發現太子醒了。他匆忙站起身,兩步跨到床邊,激動無比:“殿下!”太子打量四周一眼,立刻就察覺出了不對勁。微微皺著的眉泄露了他的疑惑,烏達激動道:“您別動,胳膊剛剛包扎完,屬下說不清,這就去叫宋太醫來!”“他人呢?”太子問。他兩日未進食進水,全靠三頓湯藥灌進去,嗓子干澀沙啞無比。烏達沉浸在他醒了的喜悅中,并沒發現什么不妥。眉飛色舞道:“在隔壁!說不定已經聽見我們講話了!”太子問道:“睡了多久?”“一天半?!睘踹_回。床上那人唇間一松,俊眉微微一挑,似乎有些詫異。烏達解釋道:“宋太醫說怕休息不好,恢復的不好,就找了這一家客棧?!?/br>他偷偷打量著太子神色,繼續道:“然后給你喂了些安眠的藥?!?/br>太子點點頭,似乎平淡接受了。“既然是他的意思,”太子說:“住兩天也耽誤不了什么事情?!?/br>這點高低立現的對比,絲毫沒有影響烏達的心情。反倒叫他松了口氣。門輕輕一聲微響。宋春景進來了。烏達看了一眼太子,卻沒有對上目光,于是自覺告退。轉身之際,對著太子“噓”了一聲氣,用口型說道:“宋太醫的手,傷口裂開了?!?/br>說著朝太子眨了眨眼,朝他胳膊處點了點。意思是為了救你,給你胳膊動手術的時候撐裂了傷口。太子一時無言,心中五味雜陳。宋春景走過來,烏達緊緊閉上嘴,朝他禮貌一點頭,身體板直目視前方走出去。還體貼的帶上了門。宋春景走到床前站定,外頭隨意披著一件外衫,胸口處托著自己的傷手,大半隱沒在外衫寬松的衣襟里。“殿下若是再不醒,京中只怕要變天了?!?/br>太子:“……”要不是太子剛剛已經得知他給自己喝了安眠藥,此刻一定非常自責。現在宋春景晚一步再這樣說,他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有一種得知了他不可言明的小心思的甜蜜感。“是啊,睡得真好,”太子看著他,說:“一定是因為有宋太醫睡在隔壁的緣故?!?/br>宋春景:“……”宋春景清了清嗓子,喉結上下一滾,似乎滾到了太子心里去。叫他情不自禁想伸手摸一下。在以為即將摸到的時候,他卻發現右手根本沒有抬起來。宋春景看著他神色,上好玉石雕琢而成的側臉往旁邊一偏,“殿下這胳膊,雖然留下了,但是知覺恢復很難,一時半會好不了,要好好調養?!?/br>太子似乎沒聽清,定睛看了他一眼。二人視線一撞,宋春景不退不避,視線卻突然一垂,叫眼睫擋住了眼中璀璨神思,“養好了,或許能恢復如初未可知?!?/br>‘未可知’的意思,就是有可能恢復,也有可能恢復不了。沉默片刻后,太子沉沉“嗯”了一聲,示意知道了。宋春景抬起眼皮打量他神色,發現他只淡淡應了一聲,此外并沒有什么失態的表情或是動作。太子抬眼,捕捉到他目光,笑了起來,“宋太醫等著看我哭呢?”宋春景:“……”“前日多虧了宋太醫臨危不亂救我一命,還保住了我的胳膊,使我不至于淪落到尷尬境地去?!?/br>太子鄭重道:“往后就有勞宋太醫多多照看,爭取幫我早日恢復啦?!?/br>“分內之事,”宋春景張了張嘴,“下官必定竭盡全力?!?/br>若是放在之前,太子肯定以為他隨意應付,但是經過前日驚心動魄的一幕,他心中突然多了許多其他感受。就像養了一只小貓,喂他吃、為他喝,哄他開心、逗他炸毛,閉上眼睛人畜無害,甚至毛茸茸的讓人想一直捉在手里,藏在衣襟之中。突然有一天,小貓睜開雙眼,張開嘴打了個哈欠,猛然發現這小貓嘴里頭虎牙林立,殺機四伏,眼中殺伐果決可以吞象。太子瞇起眼,望著他。宋春景一聲不吭的微微抿著唇,面色冷淡一如往昔。太子回想前日,眼前這人修眉蹙起、唇線抿直、側臉繃緊,眼中透露出來的神色堅定決絕,緊急中有條不絮的分析情況。有著鎮定自若的隨意。還有那一低頭隨意撩開自己衣擺,將刀握在手中的果決和親密感。又狠戾、又溫柔。勾人的要命。甚至下刀時刻的毫不猶豫,緊緊盯著血液滴下的眼神都性感萬分。溢出來的鮮血撲了滿眼,疼痛已經被盡數忽略,只有映在滴下血中的眉眼,異常絕美。風雨中說出的那句話也足以讓人牽絆至深:他是太子,之后登基行冊封大典需登上天壇雙手俸盞為民祈福,若是沒了胳膊,怎么俸?太子在心中顛來倒去念了無數遍,唇齒間也掰斷揉碎攆成粉末過了無數次。他清了清嗓子,突然私心問:“春景兒,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