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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一不小心就陷進去,所以多是結伴出行,有個萬一,也好照應彼哎??!”知縣尖叫聲都變了調,“哎——”“當心!”烏達身體一側,一手牢牢抓住了他胳膊,將人拔了出來。力氣之大,險些將知縣的早飯給嘞的吐出來。“謝、謝謝?!敝h正了正烏紗帽,將沾滿鞋的污泥踩在一旁空地上搓了搓。顯然是習以為常。剛剛知縣一個不注意,一腳陷進了沼澤地里,做了一次現場示范。太子余光向后一瞟:宋春景低著頭,盯著腳下,猶豫半天才邁出一步。身后跟著他的侍衛,拎著藥箱,被他嚇得如臨大敵般繃緊了手臂,預備隨時出手,膽戰心驚的看著他。看了兩眼,太子不自覺一笑。知縣憨厚的笑了,“叫殿下笑話啦……”太子收了笑,板著臉隨意點了一下頭,示意無妨。高處樹枝上挑著的葉子有些發蔫,按說此處并不缺水,即便是曬的,此時又是春季,沒有夏季那般炎熱。“長年累月泡在水中,根部漚爛了?!彼未壕霸诤箢^對著那小侍衛道。太子光明正大轉過頭,問他:“何以見得?”這么遠都能聽見,太子這一心二用的太明顯了。宋春景不明顯皺了皺眉,回道:“葉黃發軟,枝干無力,應當是根部已經爛了大半了?!?/br>他并不說的絕對,只說‘應當是’,不給別人反駁的機會。太子面沉如水,點了一下頭。宋春景提了提自己沾了泥水的下擺,看了一眼后無奈的松開手,任由其自生自滅。太子收回神思,說:“這里不是河道最窄處,也沒有急坡直沖,怎么成這個樣子?”知縣痛心的嘆了口氣,“此處本來是渡口,原本不至于此,是由于去年上游沖垮堤壩,洪水滿溢,將這里灌滿了,都接連下雨,才成了這幅模樣?!?/br>“既然不是首要受災地,關鍵在疏通,那就開挖地溝,將淤水引到旁支河道中去,”太子說完,問道:“試過嗎?”“考慮過這法子,只是……”知縣為難道:“旁支河道在臨縣,若是直接挖過去……”“缺錢是嗎?”太子打斷他。太子殿下金尊玉貴,從來不知道缺錢的滋味,到了這里才知道,八成難題都是因為沒錢。烏達站在一旁摸了摸自己刻著繁雜花紋的凹凸不平的刀柄。知縣十分為難糾結的垂著頭,神情十分委頓。下一刻,太子平淡道:“統計數目出來,差多少,國庫撥?!?/br>知縣雙目睜圓,嘴也張圓,半晌,“撲通”跪在地上。眼睛發澀,鼻子發酸。張了幾次嘴,話未出,眼淚先掉了下來。太子見怪不怪的一擺手。烏達立刻上前將人扶起。知縣擦了擦滿臉淚水,蒼老的臉上溝壑更加明顯,不發一語又要再跪。太子一手伸出,親自托了他小臂一把,道:“不必多禮,知縣為國為民,是我朝的恩人?!?/br>知縣只覺小臂下的力量可拔山川,將他穩穩釘在原地。太子話中所指,將知縣捧上了前所未有高度。朝中官員無數,有幾人當的起一聲‘恩人’呢?還是當朝太子親封。知縣哽咽不能自已,由衙役扶著,啜泣著將太子領回了住處。回到住處,岑大夫提前迎出來,原本想說:我雖年紀大,身體卻還硬朗,不必特殊照顧。然后一看眾人衣擺下頭的泥湯,又瞥見了好幾只水泥樣的鞋,頓時將客氣的話咽了回去。眾人四散回房。宋春景的房間照例挨著他,路過面前,朝他禮貌一點頭,匆匆走了進去。岑大夫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想進去找他聊聊天,又聽見里頭水聲不絕,猜想應當是在洗澡,便先回了房間去。這邊太子換完干凈衣裳,又洗了個澡,神清氣爽的站在窗前聽了一會兒鳥叫。他神思飄來晃去,一會兒想著那信宋春景到底看了沒有?一會兒又想,他也不提,這算是原諒還是仍舊在生氣?對面宋春景的房間門窗緊閉,太子等了一會兒,沒了耐心。他束著發,戴著琉璃暗紫金掐絲發冠,垂下來的金絲線編制發縷壓住披在后頭的烏黑發亮的發絲上,尾部墜著幾根紅色絲帶纏繞兩顆烏黑珍珠,行動間不聞動靜。幾廂交錯,襯的黑色更黑、亮色更穩,面色如玉砌成的一般,十分貴氣。太子一腳出門,烏達先前不見人影,即刻現身緊隨其后跟上。徑直行到安靜的門前,在門口屏住呼吸站了幾息。太子輕聲道:“不必跟著?!?/br>烏達一點頭,大步流星走遠了些。門隙漏光,隱約顯現出一道朦朧景象。“春景兒,”太子沉穩道:“我進去了?!?/br>隨即一推門,發現里頭栓住了。他連停頓都沒有的用力一推,“咔”一聲門栓斷裂的聲音,跟里頭宋春景制止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稍等?!?/br>坐北朝南的屋內很亮堂,陽光照在白墻上反射出來的光異常刺眼,太子瞇了瞇眼。宋春景靠在半人多高的大圓木桶里,桶內熱氣蒸騰如山間云霧,映的人眉眼不清。二人對視一眼,宋春景面皮緊緊繃著,唇抿成一條直線。許是霧水沾濕眼睫,這半兩濕漉漉襯的他溫柔無害起來,太子罕見沒有怯。“我給你拿了點東西來?!碧与S口扯了一句。宋春景看著他,似乎真的在等他拿出什么東西來。太子無法,只好伸出一只手,停在他面前。宋春景緊緊盯著,眉梢眼角輕輕吊著。露在水面外頭的肩膀透出淡淡紅色,零星水珠更加放肆,攀在上頭不肯滑下。久久不動,宋春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他。黑發黑眸暖橘色的唇。太子唇角一動,笑出一點弧度,整齊白牙露出來一點。張開手,手中空空,只有半寸陽光照在上頭。他無比坦誠笑著道:“一把春光?!?/br>第44章京城,皇宮。春雨過后,天終于真正暖和起來,凍掉的樹芽重新抽出枝條,四處一片瓏璁新綠。皇后站在窗前,扶著戳在窗邊擺著花盆的高腳桌,冰涼華麗的護甲緊緊扣在桌角上,“那沈歡,出城了?”成蕓站在身后不遠處,看著皇后的背影,回道:“出了?!?/br>“本宮雖未親眼見到,想必也是一番動人肺腑的景象?!被屎笕耘f站在原地,望著窗外枝頭清新。厚衣脫下,穿著春衫卻不顯單薄,應當是密麻繁雜的刺繡布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