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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似乎是怕荔王不看,還說什么‘不知者無罪’的話,抬頭隨意的看了四周一圈,“諸位同僚若有不信的,也可上前查看?!?/br>無人敢動。荔王深知,一旦看了,此事就非常難辦。而宋春景說的篤定,連幾個針眼兒都講的清清楚楚,八成是真的。正在此時,何厚琮朝著荔王行了一禮,匆忙連爬帶跑到了宋春景身邊。荔王還未來得及制止他。何厚琮已經躺到地上,仰面朝天,瞪著大眼看了一眼宋春景朝下扣著的手腕。腕下血紅一片,碎rou匯聚成血滴,不住的往下掉。他冷汗“唰”的一聲出來了。宋春景垂下眼皮,眼中漆黑無光,定定看了他一眼。何厚琮預備一頭扎死到太子麾下,豁出去了。大喊道:“王爺??!確實是有!”“嚷什么!”荔王呵斥道。“是、是……”何厚琮爬出來,退到了原來位置。荔王臉黑成了一片。“好、好,好?!?/br>他一連三個好。沒什么好氣的瞪了何厚琮一眼,神色非常不耐,“換!給他換!另一只手!”心道我看你還能如何。行刑侍衛將皮筋高高拉起,輕輕放下。小心翼翼的拆了下來。綁到了另一只手上。閆真心驚膽戰的看著地上積攢的血洼。荔王冷笑了一聲,“這只手沒問題了吧?”“慢著,”宋春景說,“這手也不成?!?/br>“下官行醫救人,診脈捉藥全靠著這只手?!彼J真的說:“這手欠著債,將軍府的小少爺靠它學醫,皇上親口說過,讓下官好好教,若是教不成了,豈不是違逆君命嗎?”“……是要殺頭的?!彼\懇道。在場有幾位對將軍府的那小少爺的身份心知肚明。這下,連跪在地上的院判都震驚的望著他。荔王自然也知道。宋春景看了一眼荔王放在臺面上的圣旨,詰問道:“皇上給王爺下的旨意叫旨意,給下官下的旨意就不叫旨意了嗎?”“若是王爺不怕忤逆皇命,就算剁了下官的手也行?!彼栈匾暰€,盯著自己眼前積攢而成的小血洼。世間有人不怕嗎?荔王臉色青白交加。何厚琮一顆心掉回胸膛里,覺得自己白來一趟。這宋太醫熊心豹膽、能耐過人,根本用不著別人救。荔王額上青筋直蹦,“蹭”的站起身,“換鞭子!抽他!”這老王爺一直扮豬吃老虎,一副鎮定自若衷心樣,此刻暴跳如雷的指著他,全然不顧什么貴人體統與皇家臉面,怒吼:“給本王往死里抽??!”聽到這話,宋春景將完好的手用了用力,伸展了一些。用鞭子是輕易抽不死人的,即便真的抽死了,荔王也難免落一個苛待罪犯、濫用職權、暴虐私刑的名聲。他不為人見的,微微松了口氣。侍衛取了鞭子來。那鞭子也是動物的皮曬干了擰成的,又重又結實。只看著就叫人心中膽顫。侍衛抄起鞭子,輪圓手臂,“呼呼”帶風的揮了出去——“啪——”四周盡是回響。閆真緊緊閉上眼,將頭轉到了一側。隨即他鼻尖輕輕一動。猛地睜開了眼睛。靠后一望,并不長的通道盡頭處出現一個人。此人自門邊現身,并未理會守門侍衛的跪拜。匆匆幾大步,衣袍兜著風。轉眼到了跟前。“殿下!”閆真喊了一聲,差點委屈的哭出來。太子越過他,一腳踹開拿著鞭子的侍衛!然后一轉身,拔出了那侍衛別在腰間的劍。一聲劍鳴,響徹刑部大牢。“刺啦——”來人踏著最好的繡娘三月才秀得一尺的錦紋墨靴,身披暗沉沉的漆黑斗篷,勻稱的肌rou線條將衣服撐起的恰到好處,側臉古譚無波。只微微皺著眉,泄露出他此刻的情緒:狠戾、怒氣,還有洶涌的殺氣。他手持長劍,腕動,一劍挑開束縛宋春景的繩子。橫眉劍目,視線所及,連地上的血跡都沒有漏下。太子細細打量著宋春景身上染血的衣裳,小心翼翼的將他托起身。對著他身上的見血的鞭痕,低聲道一句:“我來晚了?!?/br>言罷直起身,居高臨下掃了荔王一眼。眼中醞釀的殺機洶涌肆虐,叫在場眾人心中俱都一抖。太子手微微一動,將劍隨手一扔,“呲”一聲,穩穩戳到了地上的血洼里,濺起幾絲血點。這一下仿佛戳到了荔王心臟里,他張著嘴退后幾步,直叫板桌頂住腰才托著身體沒有癱倒。第35章宋春景借力站起身,垂著手,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過了一會兒,嘴中才輕描淡寫道:“不晚,鞭子輕易抽不死人?!?/br>太子領略了其中意思:與早晚無關,即便你不來,我也死不了。雖然狀態不好,卻還有精力耍嘴皮子。太子吊了一路的心,略微放回了胸膛里。“你、太子怎么來了?”荔王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舌頭,額頭出的汗滾滾而下,“不是已經南下了嗎?”“是已經南下了,走到一半,想起來還有一事未處理,”太子盯著荔王,目光舔血食rou:“這事如鯁在喉,憋的我難受?!?/br>“什么事?”荔王用手扶著身后桌子,問道。“獵場行刺一事,我思來想去,不能輕輕放下,”太子為難道:“不然南下路遠且長,若是賊心不死,又想要我的命,豈不是防不勝防?”荔王強自鎮定:“……不是,兇手不是淑嬪嗎?”“皇叔真的認為是淑嬪嗎?”太子意味深長道:“侄兒不大信?!?/br>“事實如此,太子不信,可找皇上申訴!”荔王說著,扶著桌角坐到了椅子上,喘出一口濁氣。太子一笑,沒來得及跟他扯皮,閆真在一旁,重重咳了一聲。抻著脖子提醒太子道:“手……宋太醫的手……”太子看了他一眼,瞳仁飛快一晃,轉到了宋春景身上。宋春景靠在柱子上,似乎非常難受,說話間冷汗一層一層的出。指尖麻痛感異常強,無法忽視。那疼痛如跗骨之蛆無法擺脫。太子視線一垂,看到他袖口濕了一片。他一伸手,撈起宋春景一直垂著的、分毫未動的、僵硬的手臂。手上立刻染了大片血。再看那手:碎rou模糊,向外猙獰的翻滾著,血紅一片中露出一道道森森白骨,五個手指,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