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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方便說話講解問題?!?/br>宋春景沒吭聲,自顧自走到自己桌前坐下了。沈歡問道:“師父?”“自來學徒都是站著的,那日去將軍府我看你撿茶葉是個慣手,將軍也說你讀了很多醫術,就不必從分揀藥材開始了,跟在我身邊即可?!?/br>宋春景看了他一眼,“若是你嫌累,可以坐下歇一會兒?!?/br>沈歡站的很直,上半身微微朝著宋春景傾著,袖子向上卷起兩個圈兒,露出干凈細長的雙手。沈歡轉過身,對院判行了一禮:“我站著等就行,多謝院判好意,您費心啦?!?/br>院判張了張嘴,看他真敢使喚沈歡,也真給他立規矩。既然當師父的不怕得罪將軍府,那他自然沒什么話說,于是交代兩句別的,轉身走了。宋春景坐在椅子上吩咐:“看看今日該去給哪幾位貴人看診,排班次在左邊抽屜里,藍色小冊子就是?!?/br>沈歡看了,剛要張嘴,宋春景說:“背下來即可?!?/br>沈歡點點頭,宋春景站起身往外走。他趕緊跟上。宋春景扭頭一看他,眼色有些復雜說:“背上藥箱?!?/br>“是,”沈歡幾步跑回去背起藥箱,跟著他出了太醫院的門。宮墻仍舊是那個模樣,百年如一日般鮮紅筆直。宋春景望了望頭頂眼可觸及的天,“在太醫院內,若是沒有要緊事,不可像剛才那樣急跑?!?/br>沈歡疑惑的看著他。宋春景說:“身為太醫,若是行色匆匆,叫外人看去,以為是誰得了急病,容易制造謠言?!?/br>沈歡點點頭,又鄭重答道:“我懂了?!?/br>他其實表現很好,沒有一般小孩子的調皮搗亂,看得出將軍府家教甚嚴,也拿他當親兒子教養。宋春景不緊不慢的往前走。沈歡跟在一旁,拎著個大藥箱,手背上的肌rou都繃了起來:“咱們接下來是給那三位娘娘看診嗎?依次是……”“我知道?!彼未壕罢f。沈歡住了口。好一會兒沒話。宋春景看他一眼,發現他有些蔫。宋春景想了想,“宮內人多眼雜,多說多錯,多做多錯,你記著,最先要學的不是醫術,是管住嘴?!?/br>沈歡想了想,心想他還是記掛著我的,突然又高興起來。又想起宋春景剛剛的話,即刻便把笑都收了起來,只重重點了點頭。第9章寒翠宮裝點的很適宜。既不過分奢侈,也不一昧節省,冬日溫度不過高,夏日室內不太低,很平常。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來。皇后此人面善,常常含笑,給人和藹慈愛的模樣。但是后宮一直無所出,又叫人忍不住揣測是否有她動的手腳。暗地揣摩許久,卻一點端倪都未發現。時間久了,都道她是真慈善。皇后正靠在榻上瞇著眼養神,身邊的老姑姑上前來輕輕道:“娘娘,太醫院的宋春景收了將軍府那個養子徒弟,今日正式當了學徒?!?/br>皇后睜開眼,愣了一會兒神。老姑姑說:“這個宋春景膽子忒大了,誰都敢收?!?/br>皇后借著她胳膊的氣力坐起身,“將軍府給他臉面,想必是想拉攏他?!?/br>這老姑姑是她身邊老人,因此不擔心忌諱,直擔心道:“那咱們還用他嗎?”皇后微微笑著說:“這倒不必擔心,太子同他親厚。何況太醫院也不止他一人,再尋個別的時常來替我看看,”她頓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接著說:“太子那里也時常去一去?!?/br>老姑姑點點頭。“將軍也是,怎么將兒子送去學醫了?”老姑姑不解道。皇后說:“養子不能襲爵,聽說他那個兒子身體又不好,將來若是學得一身本事,能留在太醫院,也算條好出路?!?/br>老姑姑還要再說,門外大侍女敲了敲門輕聲說:“娘娘,太醫院宋大人來請脈了?!?/br>皇后點了點頭,看了老姑姑一眼。宋春景帶著沈歡站在門外聽傳。大侍女說:“請進?!?/br>沈歡看著寒翠宮三個字,腳下定格一瞬。宋春景扭頭看了看沈歡躊躇的模樣,摸了他頭一把:“不必怕?!?/br>他面相冷清,說話的時候只薄唇微微啟闔,其他一概不動。這輕飄飄三個字,似乎有什么魔力,將沈歡浮躁的心撫平了。老姑姑把香爐給皇后端到桌前。皇后正端著微笑,掀開八鳳齊鳴八角小香爐的蓋帽。仔細一看便知,那笑容根本沒有到達眼底。宋春景進門行了禮,皇后拿起小香匙,打量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少年,“這是宋太醫新收的小徒嗎?模樣不錯?!?/br>“人也勤勉?!彼未壕耙娀屎鬀]伸手,也就不著急請脈。皇后收回目光,放好了手中小香匙,宋春景一擺手,沈歡把藥箱提高了些。取出來腕枕,皇后輕輕搭上去,“有些眼力,不愧是將軍府里頭教出來的孩子?!?/br>“娘娘鳳體安康?!彼未壕笆栈厥?,才答道:“將軍還說慣壞了,叫微臣可勁兒打罵,他不心疼?!?/br>其實自己養大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不過是望子成龍的父母一點嚴心。皇后笑了笑。宋春景也跟著微微笑道:“也承蒙將軍看的上微臣,說來也是太子有個頭疼腦熱的常找微臣拿藥,叫人以為我的醫術很好,這才入了將軍眼?!?/br>皇后這次真切的笑起來。“既然他是棵好苗子,你就好好養著吧?!被屎笥帜闷鹆诵∠愠?。“是,”宋春景彎腰謙虛道:“暫且還幫不上什么忙,只能拎個藥箱什么的省些力氣?!?/br>香匙輕輕撥動香爐,裊裊的青煙緩緩升起,婀娜輕盈模樣。皇后放下手中物,緩緩道:“慢慢教吧?!?/br>出了寒翠宮,寒冬臘月的溫度下沈歡打了個冷顫。宋春景扭頭一看,沈歡正空出一只手擦汗。“怕什么?”宋春景問。“不知道,”沈歡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怕,想到她是太子母后,就更怕了?!?/br>“既沒有犯錯,就不用怕?!彼未壕罢f。沈歡心想:可我身份尷尬,若是被她知道……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宋春景不怎么在意道:“你認為自己身世特殊,所以心中一直記掛,正是因為你把此事一直放在心上,別人才會放在心上。你若認為此事子虛烏有,那此事就是謠傳,看你怎么想了?!?/br>沈歡仰頭望著他,覺得他雖時常板著臉,人卻不壞。自己的爹是不會同他說這些的。二人從太醫院出來的早,因此顯得本就清涼的早晨顯得更加凍人。宋春景快走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