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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睡意。腦海中不由回想起方才帶沈硯回來時恰巧在樓下遇到陸父的情景。 那是一個同季榮程完全氣場不同的人,沈景淮前幾天似乎聽季夫人提起過這個人,她當時還十分的憂愁,認為季蔓笙現在的種種出格行跡,都源自于之前原生家庭的影響,故而十分堅決地要讓季蔓笙過往的二十年劃清界限。 那時他對陸父的看法還徘徊在一個顧家的好男人和一個生意場上的失敗者之間。 “小沈啊,方便坐下來聊兩句嗎?” 陸父站在距離他有一段距離的桌子面前,雙手局促不安地擺在身體兩側,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般。 “嗯?!?/br> 沈景淮回應道,隨后他送了沈硯上去之后又再度折返了回來。 陸父此刻已經坐在了那張狹窄的沙發上,刻意空出了身旁的大半位置,好像是給他留的,但陸父并沒有說出口。 沈景淮面輕曬,無表情地拉過一張椅子,選擇了坐到了陸父對面。 陸父見此,又尷尬地往沙發中間挪了挪,躊躇再三這才開口。 “陸聆她,她是不好相處,平日里自由隨性慣了,這都是我和她哥寵出來的,希望你別怪她?!?/br> 沈景淮見面前人強扯出的一絲笑意,就這樣僵硬地掛在臉上,頗有些討好的意味。 “不會,您言重了,我若是怪她,季叔叔那邊也是不好交代的?!?/br> 男人交疊著雙腿,若不是因為季蔓笙,他并不是很想和陸父這樣的人產生什么交集,畢竟他和季蔓笙結婚的絕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季家,而不是眼前這人。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我只是想,除了物質上,你能在其他方面多關心陸聆一些,從小到大,別看她外表大大咧咧無所顧忌,實際上她一直都是一個特別敏感的孩子。從前也纏人的緊……” “很多時候,她的堅強都是偽裝出來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多顧及她一些?!?/br> 陸父的聲音壓得很低,這墻壁的隔音效果不好,他很怕自己的這番懇求被女兒聽到。 “陸叔叔,她現在的名字叫季蔓笙?!?/br> 沈景淮緩緩起身,丟下一句話,就徑直上樓去了。他今天本想帶著沈硯住外面市區里的酒店來著,明明在兩人用完餐后都在手機上預訂好了,也不知為何又鬼使神差地折返了回來。 陸父看著男人轉身離開的背影,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口中默默念了幾遍陸聆的新名字,一陣酸澀的情緒再度涌過心底,比之以往的那些,更甚。 次日,季蔓笙起了個大早,收拾了會兒,準備返回C市,繼續把剩下的戲拍完。 臨行前,她特地問陸父要了很多罐手工腌制的小食。又不舍地同他絮叨了很久,告知他注意身體,等自己忙完了這陣,會專門回來小住的。 不知為何,季蔓笙今天總感覺陸父和自己說話時語氣不大對勁,相比之于昨天的熱情,今天更多了些客套,這到底是怎么了? 季蔓笙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愈發覺著古怪起來。 “爸,那我們先走了,您多保重!” 季蔓笙看著沈硯抱著紙箱里的兩只小貓咪走向車門,沈景淮也早已在車上等候許久,只剩她一人還駐足在門口,遲遲邁不開離去的腳步。 “蔓笙,你以后都要好好的,有空?;丶铱纯??!?/br> 陸父將手里的東西放到她的手中,目送著女兒離去的身影,自己的腳步卻在那輛灰色的捷豹面前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再上前。 季蔓笙關上副駕的車門,車子旋即啟動,她看著車窗外離自己愈來愈遠的陸父,臉色逐漸恢復了原有的狀態,她張了張口,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沈景淮,昨天你同我爸,到底說了什么?” 陸父最后的那一句蔓笙,叫得她心口莫名一痛,那之后她就什么都明白過來了…… 第72章 我知道自己娶的是誰…… 陸父對季家的那些事情很是敏感, 因此,季蔓笙昨天自始至終都在刻意回避著這一點。如果已經發生的無法彌補,那至少她會選擇把當下的力之所及做到最好。 然而,這一切, 被今早陸父的一句‘蔓笙’, 徹底打碎地煙消云散, 沈硯在餐桌上的童言無忌她不計較, 可沈景淮作為一個成年人, 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她的用心之處。 本就是一片斑駁狼狽的傷口,再揭開來看, 無異于是雪上加霜。 “你這是什么意思?” 見駕駛位上的男人置若罔聞的模樣,她心底那種焦灼的怒意又再度涌現了出來。季蔓笙一直都知道沈景淮是個很自我的人,婚姻沒有改變他, 反倒令她一次一次認清了自己的處境。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只聽你想聽的話,難道不顧慮他人感受的我行我素能讓你找到自由的感覺,沈景淮你已經結婚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沈景淮鮮少會站在她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他們的婚姻既不需要彼此雙方談及嫁妝禮金,也不用太深的糾葛羈絆,換言之,只要人到了,哪怕這人是個精神病, 只要是季家長房獨女的身份, 他都會娶進門。 這一點季蔓笙自己心底清楚, 卻從未在沈景淮面前提及,對于她的婚姻沒有愛情這件事,她早就學會了認命, 只不過到底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那一點心不甘情不愿,不知何時早已被自己深埋心底。 “我知道自己娶的是誰,自然也知道該對誰以禮相待!” 男人雙手深扣著方向盤,眸光掃過那張惱羞成怒的小臉,兩道柳眉蹙到一起,昭示著她的不滿。 沈景淮一直都對自己所行之事了如指掌,人生中唯一的意外就是這位半路千金,耽于美色且不自知的事情,自那之后更是屢有發生。 愛情源于自身的欲望,他不是廟里的神佛法相,自是做不到六根清凈、色|欲皆空??善@場婚姻現在看來也太過繁重,行至中途,沈景淮內心自有一份別樣的執念,他依舊本能地會去排斥身為陸聆的她。 那是他未曾踏足過的領域,習慣柴米油鹽的市井,奔命于能解萬般惆悵的碎銀幾兩,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太難。 沈景淮自有眾星捧月,家世也好、事業也罷,但凡是他想要的東西,大多觸手可及。人都是自私的,他們最愛的也只有自己,任何有、無理由的付出,都是在變相地渴望從對方身上換取著對等的價值。 在沈景淮看來,季榮程如此,陸父亦是如此。不過是他更習慣于季父那樣白紙黑字的明碼標價,而非陸父故作的深情款款罷了。 “你看不慣可以選擇閉嘴,繼續保持沉默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 季蔓笙看了眼在后座兒童椅上獨自玩地不亦樂乎的硯寶,哪怕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