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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以后不許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br> 沈景淮沒有等到季蔓笙的回應,直接一把將睡眼朦朧的兒子抱到身旁,擺正臉色,略帶警告。 季蔓笙心虛地低下了頭保持了沉默。 沈硯雖然剛開始有點怵自家親爹,但到底方才在餐桌上被沈老爺子等人狠狠的寵愛了一番,尾巴開始有點翹翹的。 季蔓笙知道自家兒子討喜的本事,作為親媽,親眼所見方才沈硯小朋友是如何嫻熟賣萌,讓臉色一度黑沉的季夫人宋淑寧女士重新展露笑顏,以及又是如何十分討巧地在沈老爺子面前拿到一個大大的紅包。 除了自家親爹,她家硯寶可以自動萌化一切,包括她在內。 沈景淮擼了擼小家伙的鍋蓋頭,一面嚴肅地同他說著九月份上幼兒園的事情,一面嚴格警告了他小小年紀不許瞎追星。 小家伙迫于某人的yin威,只能云里霧里懵懂地點了點頭。 季蔓笙坐在一旁無奈扶額,這是她第一次見沈景淮在硯寶面前擺出為人父的架勢。 然而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家兒子在啟蒙課上的‘優越表現’,否則任他是影帝恐也無法維持現在平靜的表情。 季蔓笙在這個房間呆的時間不久,因為鮮少來老宅的緣故,沈景淮婚前的房間她還是第一次進。 冷淡的色調,整潔的裝飾,到是同之前她哥的房間有幾分相似。梵尼詩的黑膠唱片擺在老式流聲機上,這種跨時代的產物,并沒有被科技化的網絡完全取代。 對于沈景淮的古典懷舊情趣,季蔓笙還是知道一點的,畢竟之前季夫人曾經在婚前逼著她惡補了一個月的古典音樂知識,讓她在常識性的貝多芬和莫扎特之外,還多沾染了一絲藝術氣息。 而這么做的原因只是為了讓她能和沈景淮有多一點的共同話題。 現在的事實打臉: 并沒什么卵用! 不遠處的落地窗旁有一個書桌,相框擺在桌面上,不染纖塵。 季冉冉、程凜、陸霄還有沈景淮四個人并肩而立,他們眉宇間尚且帶著一抹青澀的氣息,同季蔓笙認識他們時候的感覺截然不同。 放下手里正刷著的微博,季蔓笙的目光不自覺的被臺上的木質相框吸引了過去。 照片上男人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雖然不明顯,但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出的。 “那時候你多大了?” 季蔓笙指了指相片中的少年,和沈景淮相似的眉眼中夾雜著一絲稚氣,大概是歲月的原因,總感覺現在的沈景淮溫和的面容下多了一股凌厲與城府。 果然每個人都會有一段在陽光燦爛下的天真爛漫日子~ “十五歲?!?/br> 沈景淮張口,察覺到季蔓笙的視線,他的眼色微乎其微地斂了下來。 “十五歲可真是個好年紀,我那會還……” 季蔓笙下意識開口,就被忽然而然的開門聲打斷。 “外婆~” 沈硯看到來人后興奮地揮了揮手臂,外婆也是疼他噠,他是全家人的寶貝呢~ 宋淑寧摟過沈硯,瞥了一眼將腿隨意搭在椅子上的季蔓笙,眉頭微皺。 “蔓笙,方才吃飯的時候同你說的事,你和景淮考慮的怎么樣了?” 沈景淮雙腿交疊坐在一旁,眸光也隨著宋淑寧的話轉向了一臉為難的季蔓笙。 她好幾次想要開口,卻又不知到能說些什么,因而,在宋淑寧面前總是很被動。 季蔓笙真的很想掩飾住自己生無可戀的表情,可事實是,季夫人的提議總是會令她感到為難。 而且,她本人也一直因為一些因素,只能和季夫人彎彎繞,哪怕是多挨幾句抱怨,也好過直面她的話鋒去反駁。 “媽,您說的這事兒我和景淮一直在考慮的,這不上個月我們還商量了來著嗎?只可惜一直懷不上,反正都有硯寶在了,我們也沒多在意這個問題?!?/br> 催生問題一直是季夫人這個年紀貴婦最常見的問候方式,季蔓笙擠眉弄眼地給一旁的男人使了個眼色,四兩撥千斤地著回應季夫人。 “胡說,上個月我和冉冉在上城同景淮一起參加的酒會,你們面都沒見著,怎么商量?” 季夫人拍著桌子要發難的話一出口,這才意識到不對,上城酒會那件事他們是瞞著季蔓笙的,眼下這番措辭讓原本有利于她的局面一下子變得異常尷尬。 季蔓笙眼眸微瞇,看著季夫人無言以對借口離開,心底莫名送了一口氣。 這套是她自己下的,人在心虛的時候,誰都會習慣性地選擇逃避。 沈硯也被季夫人順道帶著去了客廳,眼下這間主臥就剩下他們兩人,季蔓笙心想,著實沒必要再演下去了。 “你和季冉冉的關系可真好,十五歲一直到現在……” 季蔓笙雙手環抱,目光再度回到相框上,心底莫名有些堵,季夫人方才暗搓搓地慫恿沈老爺子催著他們生二胎,自己表面說得圓滿,實際上內心是十分抗拒的。 “嗯~” 回應她的是一個從鼻尖發出的輕音,像是回應又像是肯定。 “你那么在意她娶我做什么?你以為我想當這個半路千金?” 氣氛一下子又被帶入了一個凝固點,季蔓笙下意識地移開目光。 “把代言還我,你知道的,我只走流量,我和你不同?!?/br> 和你們都不同,季蔓笙在心底默念了無數遍這句話,從生下沈硯的那一刻起,她就無比地想回到原有的人生軌跡。 季夫人之前的話讓她很生氣,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了,季夫人說無法讓季冉冉回到原先家里受苦的時候,她就暗自在心底反駁了無數遍。 陸父那樣好的一個人,一直疼愛著她,之前的二十年的人生更是沒有讓她受過半點委屈。 就像所有人都認為她的回歸是對季冉冉的一種傷害,可事實上,并不是。 這個世界大多只有所謂的捧高踩低,她只是安靜地接受了這一切而已,還能怎樣呢? “蔓笙,你也應該知道,盛茗的代言人,不可能只是流量!” 沈景淮的話看似說得在理,卻也毫不在理。 他很懂得如何掐季蔓笙的痛處,也知道作為一個圈內人而言最重要的活動行程和投資方所看重的市場反響在何處,卻偏偏故意揭她的短。 “上一次天域星芒利用了我和王導給你們作嫁衣,你以為我們會這樣輕易算了?提醒一句,你現在抽身還來得及的?!?/br> 沈景淮一雙眸子看著她,令人發憷,可季蔓笙并未挪動分毫,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退步,所牽扯到的就是永久的妥協,代言如此,婚姻亦是如此。 “那季冉冉和酒會的事情,你總該給我個解釋吧~” 沈景淮嘴角略過一絲笑意,并沒有想解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