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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破那卑微難堪的心思,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長公主太過耀眼,他們窮極一生也無法與她并肩,所以才都想將她從云端拉下來困在身邊。 他是如此,風傾亦是。 “蘇栢,我原諒你了?!壁w意晚突然道。 蘇栢還未來得及露出喜色,便又聽趙意晚道:“你也放過我?!?/br> “晚……” “去喚風傾進來?!壁w意晚打斷蘇栢,她的時間不多了,亦不想再受一次鉆心之痛。 蘇栢唇角動了動,到底是沒再反駁。 許是被窺破心思后有些無地自容,只勉強應了聲好。 他將趙意晚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床上,又拿了枕頭墊在她身后才起身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頓住,蘇栢回頭望著趙意晚,他總覺得出了這帳篷便要失去她。 對上郎君眷念無措的目光,趙意晚不知為何眼睛一酸,而后回了個溫柔至極的笑容。 蘇栢,就此別過了。 從此以后,恩怨兩消。 _ 風傾進來時趙意晚的精神已不大好,連看他都有氣無力的。 風傾疾步走過去,坐到床邊靜靜看著她。 他有許多話想說,可此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后還是趙意晚先開口。 “若是那年,父皇沒有駕崩,我們應該已經成親了?!?/br> 風傾低著頭,微微哽咽:“嗯?!?/br> “對不起?!?/br> 風傾猛地抬頭看著趙意晚。 “你沒有對不起我?!?/br> 該是他對不起她。 若他當時堅持陪在她身邊,他們不該是眼下這幅光景。 陌生又熟悉。 中間似乎隔了一道再也跨不過去的溝壑。 趙意晚笑了笑:“是我先招惹你的?!?/br> “亦是我看中風府,想拉攏你為兄長添左膀右臂?!?/br> 這些話曾經在宴會上已經說過一次。 風傾不想再聽。 “你我雖蹉跎數年,但到底是沒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耽擱了你幾年,也給了你位極人臣,我們算是兩清了?!?/br> 聽她將他們的過往說的如此云淡風輕,風傾心里是氣的,可他也知道,再氣都回不去了。 他們曾經的并肩而行,相護扶持,終是成了過去。 “咳~”趙意晚輕咳了聲,唇角溢出一絲鮮紅。 風傾眼神一暗,從懷里掏出帕子輕輕將那抹礙眼的紅色擦去:“顧忱都沒辦法么?!?/br> 顧忱將她帶走時,他心里是存了一絲期望的,顧忱闖過大江南北,或許比他們有辦法。 趙意晚穩了穩氣息,輕笑道:“他一個蠻子,能有什么辦法?!?/br> 只會不要命的日夜尋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醫。 風傾沒接話。 顧忱自然不是蠻子,如此叫只是因為他打起架來是不要命的。 “風傾,我走以后你莫再掛念?!?/br> 這話說的幾近絕情,與當初的一別兩寬一樣傷人。 風傾不吭聲。 趙意晚盯著他半晌,突然道。 “你該不會也想陪葬吧?!?/br> 果然,風傾抬頭看向趙意晚,理所當然道:“你本該是我的夫人,你死了該要入我風府與我合葬?!?/br> 趙意晚閉了嘴。 合著她剛剛的話都白說了,這些狗東西一個比一個執拗! 她絲毫不懷疑,她死了這些東西還要搶她的尸體…… 想想便覺得瘆得慌。 過了好半晌。 趙意晚覺得她好像也沒什么要與風傾交代的了,遂踢了他一腳:“去把顧忱喚進來?!?/br> 風傾瞪她,有些不滿。 “蘇栢待了那么久?!?/br> 趙意晚懶得理他:“你要是不打我尸體主意你也可以待那么久?!?/br> 風傾:…… 片刻后,風傾起身離去。 趙意晚:……! 所以還是想跟她合葬? 盯著那道固執的背影,趙意晚氣的翻了個白眼兒。 這些狗東西死都不想讓她安生。 是以顧忱一進來,趙意晚便朝他招手。 “我想去看夕陽?!?/br> 顧忱楞了楞,上前將她背起:“好?!?/br> 出了帳篷,趙意晚只當沒看見那兩人。 很是隨意的指了個小山丘:“去那里?!?/br> 此時未到黃昏,太陽還未落下。 小山丘上,趙意晚靠在顧忱肩上,半瞇起眼。 兩人背影相依,發絲隨風飛舞糾纏在一起,畫面美如畫卷,安然靜好。 “太陽怎么還不落?!?/br> 趙意晚埋怨的念了句。 顧忱側頭看了眼她臉上的蒼白,咽下哽咽輕聲道:“很快了?!?/br> 記憶中,他們之間似乎從未如此平和過。 “顧妖精,你以后別同趙翎犟,他畢竟是皇帝,惹急了你要吃虧,要是見他煩就在邊關待著,你身后有顧府,他不敢主動招你?!?/br> 顧忱悶悶應了聲。 “蘇栢是根好苗子,假以時日應是要同風傾并肩,是我國之棟梁?!?/br> 蘇栢的身份是他最大的隱患,一旦被人發現恐要出大亂子:“他年紀還小,若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你記得護著些?!?/br> 顧忱這次沒應,他從來沒打算放過蘇栢。 趙意晚知他所想,緩緩道:“證據是我有意留給他的,就算他不交也會有其他人交?!?/br> 顧忱氣道:“你就這么護他!” 誰交也不該他蘇栢交! 趙意晚勾唇,護他嗎? 是啊,她還是想護著他。 “你別讓他給我陪葬,我可不想死了還要養個纏人精?!?/br> 顧忱氣結,說到底就是不讓他動他。 “他想得美!陪葬他還不配?!?/br> 將軍別扭的語氣取悅了趙意晚。 輕笑道:“對對對他不配,不過,你該不會也要搶我尸體吧?!?/br> 顧忱氣笑了:“你當自己是塊絕世瑰寶呢,誰都稀罕?!?/br> 趙意晚挑眉:“你不稀罕?” 安靜了半晌,顧忱摟著趙意晚蹭了蹭的她的發絲:“稀罕呀,那你能不死么?!?/br> 若是以往被他挼了頭發,趙意晚定是要提劍砍過去。 但此時,她砍不動了。 趙意晚:“大楷不能?!?/br> 顧忱苦笑:“那怎么辦呢,不如我去找座冰棺,將你永遠留在我的營帳?” 多日不眠,微風徐徐中他隱隱有了困意。 知他是玩笑話,趙意晚還是忍不住取笑道:“是不是后悔曾經打我罵我了?” 顧忱半瞇著眼:“要早知你這么快死,我該打的更狠些?!?/br>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異香,顧忱迷迷糊糊問:“你什么時候熏香了?!?/br> 他不記得帳篷里有什么香。 趙意晚輕笑,沒回他。 過了好一會兒,太陽緩緩藏于山峰,天邊有了晚霞。 趙意晚輕聲道:“顧妖精,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