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么說自己？那要是他是雙腿殘疾，你是不是還要出門撞個車，把自己給撞的雙腿殘疾？”

    說著的時候他已經站了起來，原地打轉片刻，就像是在找什么作案工具，打算揍江真一頓。

    “我真的是要被你氣死了，你怎么就不能學聰明點？”

    他的嘴還在念叨個不停，越說越氣，而后舉起腳，脫下了拖鞋，再度看向江真的時候，只看到她神色平靜，甚至帶著幾分探究。

    要是以前，她估計也站了起來，甚至神色還會比他更兇狠，之后少不了一頓互相扔拖鞋。

    而現在，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面色平靜的看著他，好像在說，你看，你又生氣了，你這樣我們怎么好好交流？

    明明他的歲數比她大一倍，但是她卻顯得更為成熟。

    他胸膛里那股無從發泄的怒氣，幾乎要毀滅一切的努力，在剎那間，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嘭的一下，就xiele氣。

    江真看他的表情突然僵硬，然后又突然安靜下來。

    呼吸不再那么沉重，但因為剛剛過于憤怒的原因，他的胸膛還是起伏的比平常更嚴重一些，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紅，臉上的汗也在，只是看上去理智了不少。

    她又想到了。

    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是疾風般的情緒。

    總結來說，他這情緒真的有點反復無常，雖然一般人都會生氣，但不至于像是他這么嚴重。

    她想到剛剛看到的書里提到一個邊緣型人格，有點像，不過一般人多少有點心理問題，只是看嚴重的程度而已。

    江良平這個，看上去還是在一定的可控范圍內，至少還是可以稍微溝通一下。

    “氣完了？”江真問。

    “哼?！苯计胶莺莅淹闲吷弦蝗?，顯示出他氣還沒消這件事。

    “你看你，又生氣了?！苯婧呛且宦曊f，“你這樣根本無法溝通，你讓我認可你，就應該說服我，而不是以暴力的方式來讓我屈服?！?/br>
    “我什么時候對你暴力了？”江良平反問。

    “剛剛，差點?！苯嬲f，“以前，很多次?！?/br>
    江良平又是一怒：“我那是暴力嗎？我那是教育你！”

    江真說：“語言暴力也是一種暴力?！?/br>
    江良平一頓，呼吸又開始沉重了起來，但這次沒有暴起發火。

    江真說：“你以為我在說謊？那就用你那容易失去理智的腦子好好想想，一個人有可能在突然間變化那么大嗎？”

    她柔美的臉上，全是平靜，柔美的部分被減弱了很多，更多的是冷靜和疏離。

    她又說：“就像是你認為冷風眠人格有問題一樣，他有被打過嗎？很大概率上沒有吧？我也沒有，但我們的處境，在我看來是差不多的?！?/br>
    江良平呆愣住。

    這時，鐘采薇下來，看到他們在說話，又看到江良平臉很紅，表情也不太好看，幾乎可以想到他又開始發火了。

    就算有了上次的對話，江良平認為自己應該克制一下脾氣，但已經根深蒂固的東西，哪有那么容易改變？

    在氣上頭的時候，他依然忍不住。

    鐘采薇見此，忍不住皺眉，但江良平卻一言不發起身，上樓去了。

    鐘采薇看向江真。

    江真說了剛剛和江良平說的話。

    鐘采薇聽完之后，那張漂亮的臉凝固成雕塑。

    過了許久，她的表情才重新恢復成人，她的喉結滾動一下，忍不住的打量江真，又難以接受，過了很長的時間，她才問：“真的嗎？”

    “是的?！苯嬲f，“我是第二人格?！?/br>
    “你……”她開口的有點艱難，“你去看過心理醫生嗎？”

    “沒必要?！苯嬲f，“第一人格已經放棄這個世界了?！?/br>
    鐘采薇臉色煞白，她閉了一下眼睛，覺得有點暈。

    “至于原因，我想我沒有多說的必要了?！苯嫫鹕?，又看向有點虛弱的鐘采薇說，“你們倒也不必覺得對不起我……或者說，我們，只能說這是命運?！?/br>
    說完，她就離開了。

    江真出門的時候遇到了江逢青，兩人打了個招呼。

    江逢青看她要一個人走，說：“你不是要和mama去看時裝秀嗎？”

    “估計去不了了?！苯婊卮?。

    江逢青想到今天自家爹也在，估計又吵架了，于是幸災樂禍地笑了：“這次連mama都不站在你那邊，看來你確實做了很過分的事?！?/br>
    江真笑笑沒有反駁。

    江逢青看她一臉風輕云淡，反而有點不舒服了，就像是他很在意的事，結果到了對手身上，對方根本不在意，搞的就像是只有自己一個人認真一樣，那感覺別提多不得勁了。

    他正不舒服著，看江真要走，也不攔著，轉而去了屋里，卻看到自家老媽臉色慘白，似乎被打擊到了。

    這就讓他覺得很稀奇，畢竟自小他們就不是那么怕江良平，但確實很怕鐘采薇。

    要是惹了江良平生氣，他們躲起來就是了，江良平氣消之后就莫名的和善。

    但鐘采薇生氣，他們只能勇敢的面對，因為哪怕躲起來，鐘采薇氣消了依然會拿出戒尺來打他們的手心。

    “mama？”江逢青過去喊了一聲。

    鐘采薇才回神一般回頭看了一樣他，張了張嘴，又閉上，最終只是搖搖頭，嘆息一聲，說：“你回來了?！?/br>
    “江真和你們說了什么？”江逢青問。

    “江真？”鐘采薇反問。

    “不……jiejie?！苯昵喔目?。

    “你也知道了？”鐘采薇神色復雜，如果江逢青不是早知道，又怎么會直呼其名？

    “什么？”江逢青一臉問號。

    “算了……我今天不想提這個?！辩姴赊蹦樕v。

    江逢青實在好奇的不行，問江真，江真根本沒回復他，問家里的傭人，他們都說當時自己不在客廳，但江良平確實生氣了，他們聽到江良平罵江真為了誰誰誰而什么什么的，具體的沒聽清楚。

    那個誰誰誰，一看就知道是冷風眠。

    自家爹對冷風眠的成見，他那是天天聽，哪里能不知道。

    原來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