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8
去,小心翼翼地看向身后的同伴。“這樣真的好嗎……”他猶猶豫豫地問。林佩抬起頭,微笑著,眼中冷光閃爍。他溫和地安慰道:“沒事的,你不會有危險?!?/br>李星辰心里一顫,吞了口唾沫,暗自后怕著。林佩的確是對的,自己不會有危險。但是——他回想著林佩對自己說過的話。“如果不采取措施,你身上的怪事會一直發生下去。想徹底解決,必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纏上了你?!?/br>花壇后墻角的陰影里,李星辰抬頭望向林佩,摯友眼中與往日不同的冷漠讓他打了個冷戰。李星辰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或者說,他哥們是怎么了——往日勾肩搭背的同伴,此時他居然不敢與其對視。他不清楚這股膽寒從何而來,只感覺后背冷颼颼的。他若無其事地把目光別到一邊,看天邊飛過的麻雀。“你說怎么辦?”林佩沒有理會李星辰的異樣,分析道:“昨天孫老師消失之前和你有過接觸,其他人卻不受影響。我猜測,是因為他從小混混手里救下了你,才會被從世界上抹去?!?/br>李星辰聽到后來,有些毛骨悚然:“那……你的意思是……”“再來一遍?!绷峙迓朴频卣f,“我再去找一個老師——”李星辰被他理所應當的口氣一噎,急忙打斷他:“可這樣做,會更多的人消失掉??!”林佩瞥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勾起微笑。冰冷的笑意令李星辰下意識渾身打起了哆嗦。一瞬間他錯以為自己看見了魔鬼。“放任不管,你也會讓其他人因你而消失。我記得那本本子上,人數大概有二三十吧?眼睜睜看著這些人死去,卻不采取行動,這樣的你,難道才不更殘忍嗎?”他如惡魔輕喃著,湊近了李星辰,打量少年因恐懼而緊縮的瞳孔與毫無血色的面孔。林佩輕嗤一聲:“放心……等我把老師吸引過去,你只要好好表演,我會跟著那個老師,盡量不讓他受傷的?!?/br>縱使他這樣說,但一想到他能如此淡定從容地用人命做試驗品,李星辰便心中下意識想要拒絕。然而,林佩擺出這個提議時,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淡漠。李星辰抬起頭,掃過他的臉龐,便無力地明白過來,自己根本沒有反駁的權力。何況那話原本就是對的。殘酷的不是林佩,是懦弱的自己。林佩遠遠跟著李星辰來到車庫,等落著夕陽的墻頭上躍下幾個面熟的小青年,調轉腳步離去。車庫的墻外便是馬路。這時候在校園里走動的師生已經很少了,但外邊正值下班高峰期,喧囂的鳴笛聲此起彼伏,將他身后李星辰痛苦的嚎叫徹底蓋過。林佩朝體育辦走著,聽見墻外的噪聲,瞇起眼睛。——川流不息,那么多人呢。反正時間可以重置,失敗了就再換一個,于他而言沒有任何損失。NPC而已,死了就死了。只不過次數太多,會耽誤到通關的進程。侏儒之后,他就沒有遇到第二個玩家,興許賽制是將玩家分組,那樣的話,他也無法估測別人的進度……假如讓別人搶在他前面通關見到小惡魔,那可不大妙了。代替孫老師值班的是體育辦唯一一名女性教師。這位姓陸的體育老師一聽學生被社會青年盯上,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跟上林佩來到車庫。這名老師學過散打,又懂得打理自己,身材健美,臉蛋也漂亮。小混混們看到她,只愣了片刻,便被沖上來的暴力女老師摁在地上痛毆半天,方才屁滾尿流地逃回了大本營。由于林佩這次請救兵比較及時,李星辰并沒有受太大的傷。陸瞧著他一副精神恍惚泫然欲泣的模樣,還是將他攙進了醫務室,勸慰了好一陣子,而后起身離開。李星辰于心不忍,正要拉住她,余光瞥見站在身側的林佩,呼吸一滯,縮回了本想扯她袖子的手。室內的氣氛僵持了幾十秒,林佩開口:“好好呆著,我去看她?!?/br>李星辰木愣愣地點頭。林佩打開門,晚風刮過他的耳際,打在他的襯衣上。林佩神思一動,視線越過走廊,落在中院里沙沙作響的梧桐樹上。一絲異樣在他心中萌生。總覺得似乎忽略了重要的東西。腳步聲漸漸離他遠去。他收回心思,緊跟上適才離去的女子教師。天色漸漸暗沉。之前他與李星辰聊到天黑,但大體并未說上太久的話。林佩打開手機,屏幕亮起熒光,顯示六點十五分。此時,陸已經穿過走廊,走向原本應該躺著孫老師尸首的地方。走廊上鴉雀無聲,感應燈投下昏黃的光影。在她的雙腳踏上臺階的剎那,異象突起。她雙腳前的地面上,忽然閃出一道暗紅色的縫合線。這道線的兩端被一雙纖瘦慘白的手牽住,繃得筆直,陸一個不留神便被線絆倒,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平日注重鍛煉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保護身體的意識,失重之后,陸立即抱緊頭部護住了要害,準備以滾翻的緩沖減少受傷。然而在鬼魂面前,這只是杯水車薪。就在她快要落到地面上時,地上居然冒出一把雪亮亮的手術刀,這把手術刀長得離譜,迅速擦過陸的兩肘,將她脖頸洞穿。青春活潑的女教師抽搐了幾下,還沒來得及發出求救的尖叫,便在驚懼的沉默中,永遠安靜下來。鮮紅色的血液從她的脖頸處貼著刀刃流淌下來,滴落在地上。目睹這一切的林佩淡然站在樓梯上方,他見女教師沒了聲響,轉頭離去。從一開始,林佩就知道NPC的死亡無可避免。他也不打算“盡量不讓她受傷”。破解謎團的重點。絕非NPC是否會因救下李星辰而死亡。“死”與“被抹去存在”是兩件完全不一樣的事情。他和李星辰確確實實看到了孫的尸體。死者的尸首與生者的回憶在他們看見稻草人之后到底去了哪里,這才是至關重要的問題。他回到走廊,透過窗口望向寂靜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