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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就差個相似的契機。人腦這種東西,過于復雜了,誰也不敢對她保證什么。 其實那晚之前……她不光看到了那段不堪的畫面,她還記起了好多和簡珩一道的回憶。 那晚她給簡珩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他什么時候回去。她有些忍不住想告訴他,就算不記得她為什么會把他忘記,她也想重新開始,試著和他好好在一起。 只是如今,還應該告訴他嗎?或者說……還有機會告訴他嗎? 那緊攥在手心里的一小截骨頭,在水泥地上磨搓出灰白的細粉。黑暗里,洛橙閉了閉眼睛,克制不住的煎熬,牽扯地心臟悶痛。 - 再次醒來的時候,封閉屋子的鐵門被完全打開,眼睛被重新蒙上黑布,雙手捆上繩索,有人把她往別處帶。 沒有作徒勞的反抗,洛橙不知道,即將要面對的,是臨行刑前的審判,還是生的希望??酥谱∷型饴┑那榫w,洛橙問:“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洛小姐,你馬上就能見到簡先生了?!彪x她幾步遠的男人說。 是那個直升機上寸頭男人的聲音。 洛橙背在身后的拳,無意識地攥緊。 她不知道,這對她來說的一線生機,對簡珩意味著什么。 直到被人推至墻角邊,摁坐到椅子里,同廢棄的倉庫鋼架捆.綁在一道,那層黑布才被人抽走。洛橙瞇了瞇眼睛,好久才重新適應了光線。 像一處軍.工廠的廢棄倉庫。甚至倉庫里有些持.槍的人,已經是東南亞人的面孔。 來不及多想,站在眼前的男人已經開口:“洛小姐,好久不見?!?/br> 是晏懷。 洛橙盯著她,沒說話。 “怎么,馬上就能見到我哥了,不高興嗎?”男人笑起來,故意道,“他把你看得那么重要,你卻不想見他嗎?” “晏懷,”洛橙盯著他的眼睛,嗤笑道,“你哥什么性子,你難道不比我了解嗎?如果我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他會由著我離開他,由著我和別人在一起嗎?” 晏懷看著她,眼睫輕瞇了一瞬,唇角機械篤定的弧度,也因為洛橙這話有幾不可見的松動。 任憑耳膜透著自己的心跳,洛橙看似鎮定地看著他。卻聽見這個男人低低笑起來。 “哥,你要不要試試?” “這種弱小的動物,本來就不配活著吧?” “哥,你不覺得看著它們對你全然信任的眼神漸漸失去光彩,很有意思嗎?” “哥,你為什么不聽爺爺的話呢?” …… 這個戴著溫柔面具的男人,仿佛陷在了過往美好的回憶里,唇邊笑意溫和。 洛橙毛骨悚然地看著他。 簡珩被趕出簡家后,晏懷曾經偷偷去看過他??匆娝湍莻€美好得如同薔薇一樣的小姑娘站在一道??匆娔莻€小姑娘眼里不加掩飾的星光和歡喜。 當年還叫簡瑜的晏懷心里,滋生出倒刺一樣的嫉妒和恨意。憑什么,他到哪里,都能得到重視呢? “洛小姐,”收回神思,晏懷叫她,“我哥有沒有告訴過你,在認識你之前,他是如何像一條看門都被嫌棄齒鋒不夠利的狗,被爺爺扔出簡家的?” 瞳孔微縮,洛橙咬牙看著他。 到底是什么樣的親人,會用這種詞來形容自己的家人? “看來,他一定是沒有告訴過你?!标虘训吐曅?,“所以,他那么恨那么厭惡的地方,還肯回來,你覺得,你會對他不重要嗎?” “別急,”晏懷看著她眼里不加掩飾的恨意,溫聲道,“等他來了,我再當著他的面告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對了,你應該早就記起來很多東西了吧?”晏懷偏了偏下頜,“顧澤的手段,應該比我好不少。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知道以后,會是什么反應了?” 洛橙怔忡,懼意與恨意交織翻涌。 “阿瑜,準備吧?!眰}庫上方的紅點亮起,傳來老年男人沉啞的聲音,笑聲桀桀,“陪你哥,好好玩玩?!?/br> 洛橙一下子抬睫看去,心臟驟墜。 “把東西拿來?!蹦樕幌聛?,晏懷對倉庫門口的雇傭者說。 那人頷首,又很快回來。手中拿著的,明顯是炸.彈裝置。 “這么有趣的游戲,大概是最后一次玩了,”晏懷笑著說,“當然要多玩一會兒?!?/br> 本能的恐懼蔓延,洛橙明知是徒勞,卻不可自抑地激烈掙扎起來。繩索捆縛的地方,勒割得皮rou燎燒似的疼,指節在粗糲的墻壁上磨搓出血痕。 晏懷偏首,叫人把東西綁在洛橙頭頂的鋼架上。 炸.彈定時開啟,索命的聲音懸在她頭頂,洛橙絕望闔睫,卻聽晏懷俯身在她耳邊說:“待會兒多看我哥兩眼,他也就剩這最后的一個小時了?!?/br> 陡然睜眼,洛橙幾乎把牙咬碎,眼眶紅熱地看向他。 晏懷起身,撫上她的臉。那指節像沒有溫度的蛇鱗,洛橙悚然地偏開腦袋,滿眼厭惡。 晏懷笑了笑,仍舊撫上她的發心,緩聲道:“你這么美麗聰明的女孩子,本就該好好藏起來。只有我哥,才會不舍得折了你的翅膀,讓你深陷危險。所以,都怪他不是嗎?” 洛橙抬睫死死盯著他。已經不想用瘋子這種詞來形容這個人,和他背后的那個cao控者。 心臟卻不可自抑地皺縮。簡珩在這些人眼里,到底……算什么。 倉庫的大門很快被持.槍的雇傭者打開,那個她既希望看見,又不愿意在這里看見的男人,孑然一人,背著光走進來。 簡珩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眼圈就紅了。不知道是出不了聲,還是刻意無聲地,用口型對她說:“阿橙,別怕?!?/br> 鼻腔瞬間被酸澀侵占,洛橙極勉強地,對著他翹了翹唇角。唇輕嚅,想叫他一聲,才發現喉間的聲音,被那點哽意堵住。 “簡珩……”終究想叫他,嗓音搓沙。 “別怕,阿橙?!蹦腥艘矝]有好到哪里去,沉啞地回應,“我在?!?/br> 阿橙叫他的那聲名字,像拆成一筆一劃的鈍器,在他胸腔里沖撞挫割。 像是終于知道了后悔兩個字怎么寫。早知道會到今天這一步,他絕不會選擇硬把她綁回自己身邊。 卻又無比慶幸。幸好……幸好她什么都不曾想起。又幸好,她對如今的自己也沒有一點點歡喜。 “哥,”晏懷及時出聲,指著懸在洛橙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