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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了一會兒,沒睡太沉,又醒了?!睖剀魅銎鹬e來臉皮都不帶紅,“忙完了嗎?辛苦了?!?/br>燈宵展顏一笑,“給師父做飯,何談辛苦,倒是師父可不要嫌棄徒兒的手藝?!?/br>溫荀莞爾道:“不嫌棄?!?/br>師徒二人談笑融洽地來到樓下,石桌上擺了幾樣簡單的配菜。燈宵鉆頭進了廚房,把燉好的雞湯端上桌。在這種遠離鬧市的僻壤之地,能尋來這些食材已是實屬不易,更何況親自下廚的人還是燈宵。“師父,小心燙,讓徒兒來給你盛湯?!睙粝c昨日相比顯得有些反常,時而天真如孩童,時而陰鷙如魔鬼,令人全然不可捉摸。溫荀點點頭,接過湯碗用勺子攪了攪。他的大腦雖已被那幾頁日記所占滿,可想起燈宵所說的話,又冒出一股寒意。是不是燈宵意識到了什么?想拉著他和腹中的孩子一起死?那他……會在這湯里下毒嗎?燈宵抬抬眼,笑著問:“師父在想什么呢?還是不合胃口?太燙的話放著涼一會兒?!?/br>“嗯?!睖剀鲿r刻保持著警惕,并順著他所言把湯碗放下,懸起來的心也跟著落了下去。“師父且放心,徒兒不會在湯里做手腳?!睙粝路鹂创┝怂男乃?,卻是始終笑瞇瞇的樣子,“來客人了,可惜徒兒忘了多做一份,師父你說怎么辦?”驀地聞言,溫荀側目往竹門的方向望去,卻見一襲紫衣的說玄正朝他們徐步走來。他想起了那只玉鈴鐺,頓時明白了說玄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是他意外給他傳了信。說玄在離他們一丈之外的地方停下腳步,面色難辨地掃了眼燈宵,不悅地皺了皺眉。他早該知道,這個外表如小白兔一般的燈少莊主不簡單。說玄沉聲道:“你帶他來這里做什么?”燈宵玩味笑道:“這里是師父住的地方,我難道不能來嗎?”“你是殺人兇手?!闭f玄冷冷道:“你認為本尊會允許你帶他離開嗎?”“不會,但我知道你也不會動手?!睙粝蝗话蝲出劍架在溫荀的脖子上,“因為我無法保證,是無心殿主的劍快還是我的劍更快?!?/br>說玄的眉頭愈皺愈緊,言語間依舊是底氣十足,“你不會殺他?!?/br>“你錯了,只有師父死了,才會永永遠遠、徹徹底底地屬于我一個人?!睙粝α诵?,笑容分外蒼白。他轉過頭面向溫荀,問了同來前一模一樣的問題,“如果非死不可,師父愿意和徒兒一路共赴黃泉嗎?”溫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一字字地回答,“我不愿意?!?/br>作者有話要說: 1.下章燈宵要領便當了,打個預防針~2.這幾天出行的小可愛記得戴好口罩哦,勤洗手飲食清淡,盡量少去人多的地方~注:“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白居易。☆、第四十八章從這一刻起,竹海的風聲似乎停止了。天空又高又遠,帶著一種幾近透明又病態的蒼白。偌大的竹海中,僻靜的流香小筑內,三人面面相覷。大抵是溫荀的回答出乎了燈宵的意料,他微揚的嘴角慢慢松下去,笑容也跟著慢慢凝固。可他的劍仍然架在溫荀的脖子上,再近一寸就是溫荀的喉嚨。他的劍很鋒利,一劍致命不成問題。燈宵用一種詢問的語氣說道:“師父想好了?徒兒可以再給師父一次考慮的機會?!?/br>“我想好了?!睖剀鲬B度堅決,說話有力,“我不愿意和你一起死?!?/br>燈宵仿佛受了刺激一樣,忽然放聲大笑,笑夠了之后冷靜下來。他動了動手中的劍,陰惻惻地說道:“徒兒已經給師父做了決定,你沒有選擇。放心,徒兒的速度很快,不會讓師父感受到痛苦。至于無心殿主,就讓他成為我們的見證人吧,這樣倒也不錯?!?/br>說玄神色一黯,以低沉的聲音和命令的口吻道:“放開他!本尊絕不容你傷他分毫?!?/br>燈宵保持著原有的持劍姿勢不變,小覷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個情敵,“你這話就錯了,我怎么會傷害師父,我只是在幫師父從痛苦的深淵中解脫,這個世間太污濁了,我不能看著師父越陷越深?!?/br>他這番話好似在胡言亂語,說得相當零散,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恍惚的狀態。說玄不快道:“這只是弱者給自己尋找的借口,你想死你一個人死,莫要連累他一起?!?/br>“好一個借口?!睙粝嫔⒗?,“這是我與師父之間的事,與你一個旁人何關?”說玄道:“本尊不是旁人,本尊是溫荀腹中孩子的生父?!?/br>“你?”燈宵聞言一笑,他的劍尖慢慢下滑,正對著溫荀的腹部,“師父是我一個人的,他的孩子也是,誰也搶不走?!?/br>對上燈宵幽暗的目光,溫荀無端感受到一股寒意。自從那日起,他的小徒弟已經徹底變了一個人。他成了一個瘋子,一個偏執狂,但溫荀并不打算和他一起瘋。聽著這二人的對話,溫荀一句都沒插嘴。他在等待時機,等待燈宵分神的剎那。趁著這個時候,溫荀一個后退閃身避開劍刃,同時盡快與燈宵拉遠距離。但他還是慢了一步,鋒銳的劍刃緊追而上,裹挾著nongnong的殺意。“師父,你真的不愿和我一起死?!睙粝路鸶杏X自己受到了背叛,自嘲地笑了笑,眼神比之先前更顯狠戾,“那如果徒兒偏要師父陪我一起呢……”“本尊不許?!痹捯袈?,說玄迅速一掌劈去。轟隆隆一聲巨響,石桌當即被劈成了兩半。燈宵不耐地瞥了他一眼,滿臉帶著被打攪的不悅。因為說玄的出手,他不得不分神對付?!皫煾赶鹊戎?,待徒兒料理完他再來?!?/br>說著,燈宵捏了個劍訣。透明的結界不斷擴大,最后完完全全地籠罩在流香小筑的上空。像是一道屏障,擋去了來自外界的所有風聲。溫荀退到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看著他們在結界內交手。這是他最不愿看見的場面,可也是最不受他控制的。他清楚自己參戰只會成為說玄的拖累,所以才選擇了退開。溫荀早就察覺到了燈宵的不對勁,聽他這幾天說的話,就像一個知道自己死期的將死之人。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燈宵。如果可以的話,溫荀并不希望看到燈宵死在自己面前。但那種預感實在太過強烈,讓溫荀頭次感到一種對人生的無奈。可能是這兩日思考得太多,再聯想到那殘頁上的內容,溫荀的太陽xue隱隱發痛。他抬手揉了揉,尋了個舒坦的位置坐下來。兩人正在專心應戰,注意力沒來得及分到溫荀這邊。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