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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千四百多個日日夜夜,他無時無刻不被自責與愧疚束縛著。甚至幾次九死一生的險境他想的最多的依舊是沈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像著了魔一般愛著沈然,哪怕再克制,在聽到沈然訂婚的消息時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趕了回來。傅東辰緊緊盯著沈然,一字一頓道:“我不會放棄的,這次說什么也不會放棄?!?/br>沈然擰著眉頭,拳頭松了又緊,最終他還是一把擼下傅東辰的手轉身離開,頭也不回道:“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br>“小然!”傅東辰疾走兩步,“這幾年我一直在做同一個夢,夢里有你,還有一間廢廠房?!?/br>沈然猛地頓住腳步,臉色煞白一片。“也許你會覺得很荒謬,曾經的我也覺得很荒謬,但是小然,你無法想象只能目睹過程卻又無能為力的痛苦。如果可以,我寧愿被虐打的是我,哪怕只是在夢里?!?/br>傅東辰每說一個字,沈然的臉色就白一分,到最后臉上已經血色全無,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喝道:“夠了!你給我閉嘴!”“小然,我……”“閉嘴!我叫你閉嘴!”沈然反手捂住傅東辰的嘴,另一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因為身高的緣故,他不得不仰著頭,臉色煞白,目光卻兇狠異常。傅東辰垂下眼盯著沈然,心中刺痛,有那么一刻他能感覺到沈然是想殺了他的,那種刻骨的恨意即使是曇花一現,他還是捕捉到了。可是為什么呢?沈然狠狠地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中那股翻騰的恨意與驚懼,他知道自己這個反應太不正常了,傅東辰不過是含糊不清的說著一個夢而已,他不該這么激動??墒撬刂撇蛔?,重生前的那段經歷實在是太刻骨了,這個注定會纏繞他一生的噩夢早已成為了他塵封心底的禁忌。沈然垂下眼,近乎低語般呢喃:“傅東辰,四年前我就說過,你我之間不過是成王敗寇,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呢?”“我愛你?!备禆|辰抓住沈然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的位置,“我也想放棄,可是它不同意?!?/br>“愛?”沈然收回手諷刺地笑了笑,“你的愛能堅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十年?傅東辰,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愛,否則我和你也不會走到今天!”“以前我確實不懂,可是我現在懂了,小然,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次證明的機會嗎?”傅東辰的語氣中帶著少有的急切,就算是當初在叢林中命懸一線時,也沒有這么急切過。“不能?!鄙蛉晦D過身,對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走廊另一頭的阿烈招了招手,“阿烈,送傅先生離開?!?/br>阿烈應了一聲,快步走了過來。“小然!”沈然沒再搭理傅東辰,越過阿烈徑直離開。“小然!”“請吧傅先生?!?/br>傅東辰看了看阿烈藏在袖中的槍口,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阿烈上前一步,將沈然的身影完完全全地隔絕出傅東辰的視野,“再過不久阿然就會和方小姐組成新的家庭,還會有他們的孩子,所以傅先生,請務必不要再來打擾阿然,否則,就算你拿下S市所有盤口,要殺你也不過是一顆子彈的事?!?/br>傅東辰幾乎是瞬間就被阿烈篤定的語氣氣笑了,他將阿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譏諷道:“你在威脅我?”阿烈點了點頭,毫不猶豫,“是?!?/br>“好,我就看看你這顆子彈怎么喂給我!”阿烈回到病房的時候沈然正在給方梓琪掖被角,此時方梓琪已經睡著了,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沈然伸手探了探方梓琪的額頭,又將點滴速度調慢了些,這才給阿烈打了個手勢,率先出了病房。沈然一直走到離病房稍遠些的位置才停住,待阿烈停在他身后半步遠的地方,他才轉過身壓低聲音問:“查得怎么樣?”“傅東辰當年離開后先是去了金三角,在那邊待了一年又輾轉去了E國,當時他手底下已經有一批雇傭兵,到E國后僅用了兩年時間就開辟了一條走私線,之后一年一直在擴張勢力,就連E國的教父都對他頗為忌憚,當然,也有可能視他為眼中釘,一直找機會拔除也不一定。這些僅僅是明面上能查到的,更深的還沒有查出來?!?/br>沈然挑挑眉,倒不是因為傅東辰的勢力,而是這是他第一次聽見阿烈如此帶有成見地去評判一個人。“阿然,現在東邊那幾個重要盤口都被傅東辰的人控制住了,如果放任他發展,當年我們做的一切都白費了?!?/br>“阿烈,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把外公留給我的東西都整合起來放在明面上嗎?”沈然揚手打斷阿烈欲出口的話平靜道,“傅東辰要怎么發展隨他去,總會有人給他使絆子的。這邊沒什么事了,你明天就回去吧,那邊你始終不能離開太久?!?/br>阿烈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實際上如果此時沈然關注阿烈的話,可以很輕松就能看出阿烈眼中的隱忍,里面還夾雜著些許黯然。良久,阿烈壓下眼中翻騰的情緒,又恢復成了恭順的模樣,低低的應了一聲,“是?!?/br>沈然點點頭,抬腳往病房的方向走去,腦中紛雜一片。傅東辰在國外的勢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其實阿烈說的沒有錯,只是如今上頭局勢緊張,方家正在關鍵時刻,他又剛和方梓琪訂了婚,他不能也不可以有任何會威脅到方家的動作。不過,傅東辰口中的那個夢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夢?******傅東辰回到酒店時已經很晚了,盡管如此,他還是看見了陸明抱著一疊文件筆直地立在他的門前。這間酒店的頂層只有兩間套房,已經被傅東辰包了下來,此時帕克幾人應當是去夜場嗨了,整個樓層除了傅東辰皮鞋踏在地毯上的沙沙聲,再無其他聲響。“傅先生?!?/br>傅東辰揚手止住了陸明疲憊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說?!?/br>“傅先生,傅振天已經知道你回來的事,戚家當家戚炎搭了今晚八點十分的飛機去了京城,這會兒已經落地了?!?/br>“這么上趕著找死?!备禆|辰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仿佛裹挾著尖刀一般,銳利而又冰冷?!案嬖V帕克明天收假,自己帶人滾去京城,我只給他一個禮拜時間?!?/br>陸明愣了一瞬,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訝異,“您不親自去?”“不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痹诖_認沈然安全之前,他不能離開。陸明應了一聲,將手上的文件遞到傅東辰面前,“這是您讓我查的?!?/br>傅東辰盯著陸明手上的文件看了片刻,遲疑地伸出手,在即將碰到時又猛地收回手,他刷卡開門,朝陸明擺了擺手,“明早再拿過來?!笨咕艿囊馕妒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