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0
力讓樓轅和齊越帝決一死戰……但陸六孤絕對沒有想要樓轅用這十五萬兵馬屠城??!五萬的黑虎軍精銳作為前鋒,齊越國內的十萬雜兵根本不是對手。錢塘在黑虎軍的鐵蹄下不堪一擊,而樓轅人頭換取軍功的命令,根本就是重復了當年鐵血大秦作戰的策略,兩個人頭換一個軍功,也就是一個爵位,十五萬軍力對錢塘城內三十萬百姓,平均下來就算殺盡全城,每個人也只是得到了一個軍功而已……不過是加爵一等,對于二十等爵位制的陸秦帝國,幾乎沒有任何影響……所以這三十萬的人是平白枉死!樓轅……住手吧!霍湘震在他的身后,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這樣看著他??伤麤]有回頭看霍湘震,甚至沒有感覺到背后有任何存在。他的頭盔放在屋脊旁,此時他的眼神只落在屠殺不絕的城里。他看到,有人為了多一個人頭,殺死孕婦后剖開她的肚子,從里面取出剛剛成型的胎兒,割掉胎兒的頭顱。他看到,有人劫掠皇宮里的珠寶,甚至殺死了最下等的婢女只為了一對珍珠耳環。血色浸染之下的土地……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還是出門無所見,白骨覆平原?不……這里還沒有白骨,只是尸橫遍野?;鸸庵逻€有皮rou燒灼的焦臭味?;粝嬲鹦岬侥欠N惡心的氣味,不想吐,只想哭。曾經那么好的一個人……為什么……為什么!“霍湘震……”樓轅慢慢開口,像是對他說的,也像是自言自語,“我欠你的命,用錢塘三十萬人命來還,你覺得夠不夠?”我……不用你還……“黃泉路上,你不想看見我,可我怕你孤單啊……呵呵,送下去三十萬人陪你好不好?你別嫌煩……”暮皓……“你想行善放過這一城的人,他們卻不放過你啊……師兄,霍湘震,你說你這是不是叫婦人之仁?我知道你不恨他們,可是我恨啊……”他說著,目光越過了懷里的人,垂落到大殿之下。那里團團圍困著的人,困獸猶斗,龍袍已經滿是斑斑血污,狼藉不堪,眼中卻有拼死的光芒。那是齊越帝,齊東檣。樓轅一只高高坐在房頂,仿佛無意出手。臉上那道疤痕此時似乎突然猙獰了,陰陽妖瞳里的戾氣仿佛要吞噬一切。冷眼睥睨著雜牌軍和齊東檣糾纏,齊東檣殺出血路卻依然殺不完樓轅帶來的整整十五萬大軍。齊家雖不是樓家這般將門世家,卻也是望族。齊東檣的武功早在五年前便已經是族中翹楚,做了皇帝以后也全無懈怠,便是為了以防有朝一日,做此保命之用。樓轅依然坐在房上,直到下面圍攻齊東檣的人馬里,出現了他黑虎軍的士卒,他的眼中才有一絲波動。霍湘震依然在他身后,看見他溫柔地對那具全無生機的尸身說——“師兄,我離開一會兒。你在這里等我?!?/br>那明明只是一具軀殼……你為什么放不下呢?霍湘震看著他,想對他說,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具尸身被他輕柔地放平在屋頂,仿佛對方只是睡著了,他怕對方驚醒一般。而后飛身躍下高高房頂,同時挽蒼狼刀,輕身一躍正殺入戰陣,落在齊東檣身后。原本殺到癲狂的士兵,仿佛被他帶來的威壓所震,一時間紛紛僵立不敢在動。齊東檣即使背對也感覺到了那股殺氣,回身同時,鎮邪寶劍已經向身后刺出!“叮!”金屬交磕一聲。樓轅抬刀擋住劍鋒之后,眉眼皆是殺意,唇角卻是冷笑。刀鋒貼著劍刃一轉,筆直向齊東檣胸口刺去!齊東檣撤步閃過,順勢一劍刺向樓轅腰腹。樓轅竟然不退,只一擰身,寶劍從他肋間鎧甲縫隙間刺入,卻是順著樓轅擰身的力量,緊貼著樓轅側肋前胸,只從另一側的縫隙穿了出去。而樓轅的刀,已經斬上了他的脖頸。血濺三尺,連句遺言都來不及留。“帶下去,戮?!睒寝@從鎧甲中拔出齊東檣的劍,隨手擲在一邊。淡淡一句吩咐,四個字,卻讓人從頭到腳都在發涼。戮不是正刑,而是一種逞威泄憤行動??礃寝@那個毫無溫度的眼神,或許不是讓齊越帝陳尸街頭這么簡單,最大的可能是要挫骨揚灰。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早已染上了血跡斑斑。他卻連抬手擦拭的動作都沒有,只是看著齊東檣的尸體,一聲冷笑——“你以為我殺了你十八個將軍就能泄憤了?”繼而慢慢吩咐了一句:“骨頭打斷,挫成灰交給我?!?/br>挫骨揚灰?!樓轅的目光已經再度轉回了大殿的房頂,突然一怔。那個人影?是?!“???!”霍湘震猛然驚醒,發現自己依然在書房里。面前,一本攤開的中華書局版,正打開在樓轅的部分。怎么看著書就睡著了?好像做了個夢?怎么想不起來剛才夢到什么了?霍湘震伸手揉揉眉心,卻發現臉上一片濕冷。這是……淚水??我……哭了?什么時候的事情?霍湘震愣愣地坐在書桌前,眼淚依然沒有停止的意思,決堤一樣怎么都止不住。為什么?霍湘震忙拽了幾張紙巾擦掉眼淚,胸口一陣陣悶疼。目光落在書上,隔著朦朧的淚花,看不清楚,心里卻狠狠又是鈍痛?;粝嬲鹫UQ劬Σ粮闪藴I水,幾乎是撲到了那段文字前——“三月二十日,轅破錢塘,盡屠之。斬首三十萬,戮齊越帝而揚其灰。時天降驚雷九道,齊越故宮為之夷為平地?!?/br>他是為了……為了……心好痛,頭腦里一切都是一團混亂仿佛有一場風暴席卷。他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什么?他不記得了,只剩下了痛徹骨髓的難過……眼前又是一片恍惚,出現了一片昏黑的天空。烏云飛快地卷集,潑墨般的夜色染滿了猙獰。那是一座空空如也的死城,活人只有十五萬將士,早已撤離在城外十里處,城里唯一的活物,只有這九重宮闕高高大殿之上,站在房頂上的那個玄衣男子。身無長物,唯蔽體衣裳。連頭發都散了開,雙目微閉,神色平靜。與他如水般的平靜相對的,是從天空而來越發鼓噪的狂風,帶著不安的氣流,狂亂的烏云里仿佛下一刻就會伸出一只利爪狠狠地抓住他,把他握成一灘血rou模糊的rou醬。可他只是這樣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