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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他的左手,易洛一愣神的功夫,手上就多了一串紫檀佛珠。“哪來的?”易洛沒表現出開心的神色,反而皺著眉。“我自己做的,沒花錢,紫檀木也是陳延送的,我爹和我阿么,還有你阿么,他們都有,保平安的?!彼€握著易洛的手腕,生怕易洛不收。易洛拍開他的手,倒沒把手鏈退下來,只是重新提起了水桶。“易洛,我來幫你吧。是不是裝滿這個水缸我們就可以走了?今天晚上是最后一場戲了,我爹說后天就搬到城里去,以后我們見面就不太方便了。那個佛珠你喜歡嗎?……”魏初陽在易洛耳邊“嗡嗡嗡”地念叨著,易洛也沒搭腔,就是時不時地看他一眼。雖然是最后一天,但魏初陽和易洛今晚卻是門都沒出,其他人都去了,店里只有他們兩個,在各自的房里呆著。“你睡了嗎?”魏初陽在易洛房門外輕聲問了句,跟做賊似的。易洛剛準備上床躺著,正解著腰帶,聽見魏初陽的聲音,又把腰帶系上了,打開門,將魏初陽讓進屋。“什么事???”“我要送你個東西?!蔽撼蹶柹裆衩孛氐匕央p手背在身后。“你不是才送過嗎?”易洛疑惑道。“不一樣,現在我要送的是定情信物,就跟你送我的荷包一樣?!币茁逅退暮砂F在已經不再戴在身上了,因為易洛威脅他再讓人看見他就把荷包要回去。定情信物?易洛無語了,他送他荷包的本意并不是這個,但他又不能解釋,因為再過兩個多月他們就要成親了。“像不像?”“你什么時候刻的?”易洛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木雕,毫無疑問,這個木雕是照著他的模樣刻的,眉毛、眼睛、鼻子,都是他所熟悉的,這樣對比起來,之前姚可人的那個木雕的確是沒那么像了。“我刻了好久,喜歡嗎?”魏初陽都不記得他手里這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刻的。“嗯,喜歡?!?/br>“真的?”魏初陽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易洛幾乎沒有明確地對他或者他送的東西表示過喜歡,這是不是意味著易洛真的要開始接受他了?易洛沒說第二次,只是雙手摩挲著木雕,眼睛直視著魏初陽。魏初陽被他這么專注地盯著,就忍不住吻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激動,他吻偏了,落在易洛的嘴角,見易洛沒什么抗拒的反應,他不由得膽子大了起來,試探地摟住了易洛的腰,嘴唇也慢慢地挪向目的地。易洛還是盯著他,嚇得他都不敢動,干脆把眼一閉,直接含住了易洛的下唇。他的動作很輕柔,吻中是生澀的味道,易洛看到他的睫毛緊張不安地顫動著,心跳似乎快了那么一點點。然而就在他被誘惑著微張雙唇準備給出回應的時候,樓下傳來一聲很大的推門聲,嚇得兩人俱是一震,趕緊分開,搞得跟偷情似的。“可能是我爹他們回來了,我下去看看?!蔽撼蹶柕椭^掩飾臉上的紅暈,易洛卻注意到了他紅透的耳尖,只是沒戳穿他,因為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尷尬。“爹,阿么,你們怎么了?”魏初陽下了樓,易洛跟在他身后,他們看見魏川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而且江燕和他家漢子居然也跟著他們回來了,江燕更是一副花容失色的樣子。“你們先過來坐下?!蔽捍ǖ纳袂楹車烂C,魏初陽和易洛對視一眼,心里都有些不安。“剛剛戲臺那邊發生了一件大事?!钡人腥硕紘粡堊雷幼?,還是由魏川開口,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又接著說,“李濟不知道什么時候跟那戲班子的一個哥兒勾搭上了,本來這也鬧不出什么大事,壞就壞在那哥兒其實是成了親的,今晚他們幽會的時候被那哥兒的相公看見了,那漢子是個暴脾氣,當場就打了起來,一時失手把李濟給打死了。當時有人趕到的時候人已經奄奄一息了,送到醫館就斷氣了?!备鐑撼捎H后就會把頭發全部束起,也不再稱呼為哥兒,而是哥子。唱戲的人卻是因為演出的緣故,從束不束發是看不出來的。“怎么會這樣?”易洛驚道,這個事情太突然了。魏初陽卻是沒吭聲,可能是沒想到不久前還跟他打過架的人突然就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兇手呢?抓起來了沒有?”好半天魏初陽才問了一句。“沒,已經跑路了?!蔽捍ù鸬?。“唉,所以說,人還是規規矩矩的好。夜深了,都散了吧?!苯鹕韺⒔嗪退覞h子送出門外。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大家都沒有說話的心情?;胤啃菹⒌臅r候,易洛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落后幾步的魏初陽。“你說,姚可人怎么辦?”魏初陽也看著他,呆呆地問了一句。雖然李濟不是什么好鳥,但始終是姚可人在李府的一個依靠,現在李濟死了,他要怎么辦?“我不知道?!币茁遄叩剿磉?,輕輕地抱住了他,他同情姚可人,可他沒辦法回答魏初陽的問題。兩人站在走廊里,安安靜靜地相擁著。“這是字據,白紙黑字,他親手畫的押,你要是還不信,咱們可以上官府理論理論?!崩罴业拇筇蒙献粋€氣勢凌厲的公子,從他的穿著打扮看,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你,你,你……”李傳富氣得跳了起來,拿手指著那人,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字,一口氣沒提上來,開始覺得胸悶心慌,陳氏急忙上去替他拍著胸口,兩只眼睛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不料李傳富非但沒緩過來,還一口血噴了出來,頓時大堂里驚叫聲此起彼伏,連那咄咄逼人的公子也似乎嚇到了,撂下一句狠話就領著下人走了。“老爺,老爺,來人啊,快去找大夫,快去!”陳宜宣扯著嘶啞的嗓子大喊道,這個剛經歷喪子之痛的阿么頭發已經開始發白,一下子老了十歲。李家一大早地就亂成一鍋粥,前天李濟剛出事,李家兩老還沒緩過來,趙顯就找上門了,說是李濟欠他們賭坊三千兩銀子不肯還,抵了他們家的錢莊,他是上門來討債的。這件事李傳富和陳宜宣一點也不知情,當然是不承認,而且他們剛喪子就有人上門討債,心里的怨恨便都發xiele出來,雙方便激烈地爭吵起來。誰料那趙顯卻拿出一張自據來,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李濟的名字,還按了手印,他們認出了這是他們兒子的字跡。李傳富受的打擊太大,也上了年紀,一直不是很健朗,這才氣得吐了血。姚可人則是又回到了剛嫁到李家的時候的狀態,臉色蒼白如紙,只不過這次卻不再是悶在房里絕食了,而是拖著帶病的身子一直在府里忙前忙后的,又要照顧李漱。李漱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總是半夜突然醒過來,然后一直哭,別人哄也沒用,他只好自己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