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地在紙上挪動著毛筆。韓小涵寫了個“人”字。跟易洛不同，韓小涵是從最基本的開始學的。

“你念過書嗎？”魏初陽問道。

“沒有啊，不過我弟已經上學堂了，我是偷偷跟著他學的，是不是很厲害？”韓小涵沒抬頭。

等韓小涵忙完，魏初陽才發現他寫了他弟的名字“韓小白”，又聽他說：“‘涵’字我還不會寫?！?/br>
“換一張紙寫吧?！表n小涵寫的幾個字已經把一張紙填得滿滿當當了。

“不浪費紙了?！表n小涵搖了搖頭，紙在他看來還是挺貴的，今天已經過了一把癮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用毛筆和紙張寫字。

正好這時江泯端了一碟芝麻南瓜餅上來，剛在桌上擱下，韓小涵就急忙伸手拿，還好魏初陽手快，抓住他的手腕，道：“看你手臟的，去樓下洗個手再吃?！?/br>
韓小涵這才注意到右手上黑乎乎的，外衣袖口也沾了一點墨水。

“怎么沾上墨水了，來，我帶你下去洗洗?！苯n小涵下樓了。

“好燙！”魏初陽直接用手去拿南瓜餅，結果剛拿起來就又扔下了。

外面傳來重重的腳步聲，韓小涵沒一會兒就跑進屋里了，急切地沖著盤里的南瓜餅下手，魏初陽又趕緊拽住他，提醒道：“小心燙，這有筷子?！?/br>
韓小涵聽他的話拿起了筷子，小心地吹了幾口氣，開始小口小口地吃起來，還問魏初陽道：“你不吃嗎？”

“我等涼了再吃，怕上火?！闭f著，他又把盤子往韓小涵的身下推了推。

后來江泯送上來一壺下火茶，魏初陽喝了兩碗，韓小涵嫌苦，只喝了兩口，南瓜餅倒是吃了大半。

“行了，別吃了，容易上火，以后多的是機會，我們得出發了，拿上你的包袱?！蔽撼蹶枎еn小涵下樓趕馬車。

“路上小心點啊，要是天黑之前趕不回來就在青山村住一晚，明早再回來?！苯驹诤箝T口叮囑道。

“我知道了，阿么你進去吧。駕——”魏初陽一揮鞭，馬車便從小巷跑了出去。江泯見馬車拐上大街才回到院里，順手把后門關上了。

兩人到了易洛家，韓小涵對著易洛又是一頓黏糊，魏初陽都插不上話，最后沒辦法，只能去屋里陪韓應說話。由于他們出來得晚，才說了沒多久的話，太陽就要落山了，易洛揪著韓小涵去廚房幫忙，魏初陽在韓應房里卻是針線都拿上手了。

“這個兔子rou真好吃！”魏初陽洗完手進屋就聽見韓小涵的聲音。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飯桌旁的臺子上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易洛，你今天買了兔子rou嗎？”魏初陽邊問邊坐了下來，也夾了一塊□□rou，味道的確很好。

“家里有現成的，干嘛要買?！币茁逵玫恼Z氣回了一句。

現成的？魏初陽先是懵了一會兒，然后瞪大了雙眼，立刻站了起來，往院子里跑去，口中還叫道：“我可憐的陽陽，你死得好慘??！”

魏初陽沒出去很久，回來的時候手里還抱著一只雪白的兔子，怎么看也還是原來那只。他幽怨地在坐下，易洛看都沒看他一眼。

“這兔子是石頭獵到的，拿來的時候已經斷氣了?！表n應在一邊解釋道，斜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兒子。

“我抱抱?！表n小涵很感興趣地把魏初陽懷里的兔子抱過去，把自己碗里的兔子rou夾了出來，用手拈了，遞到兔子的嘴邊，“兔兔，我給你吃rou，可好吃了?！笨刹还芩趺慈?，那兔子就是一個勁兒地躲。

“你傻啊，兔子是吃素的。給兔子喂兔子rou，虧你想得出來?！蔽撼蹶柊琢隧n小涵一眼，又把兔子抱回來，給它順毛。

“它的眼睛好漂亮?！表n小涵小力地扯著兔子的耳朵，觀察它那雙黑茶色的眼睛。

“你們兩個能不能給我好好吃飯？”易洛忍無可忍了。

韓小涵吐了吐舌頭，專心吃飯。魏初陽則把兔子放到地上，一下地兔子就鉆桌子底下了。

“去洗手?！蔽撼蹶栕擦艘幌马n小涵的胳膊，兩人洗完手又回到屋里，怕兔子跑到外面去，魏初陽就把門關上了，大家開始安安靜靜地吃飯。

飯后，韓小涵自然是在易洛家住下了，而魏初陽不得不去周念家借宿一宿。易新跟易忍都是一個人睡，但是易忍睡相不好，所以魏初陽就跟易新擠了一晚。農家人起得都很早，易新一家吃過早飯就下地去了，要趕在這幾天把土豆種下去。魏初陽跟他們一道出門，一路打著呵欠朝易洛家走去。

易洛他們都已經起了，早飯也吃過了，易洛今天要出攤，正等著他來呢。他進門的時候，韓小涵正蹲在井邊拼命漱著口。

“他怎么了？”他問一旁收拾著籮筐的易洛。

“給，喝了，去火的?！币茁鍥]答話，而是端了一碗淺褐色的液體給他。

魏初陽聞了聞，感覺似乎是有隱隱的藥材的味道，就沒多說什么，一口氣喝了半碗，還沒完全咽下去，臉都皺成一團了。

“嚯，這什么東西？怎么這么苦！”魏初陽吐著舌頭。

“山樹根就水磨的汁?！币茁宕鸬?。

魏初陽去廚房灌了兩碗水，肚子都喝脹了，出來的時候跟韓小涵打了個照面，只見他嘴角長了幾個泡，便驚道：“你嘴角怎么了？不是上火了吧。就讓你少吃點，讓易洛再給你磨一碗那什么山樹根?！?/br>
“你少幸災樂禍！”韓小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魏初陽你走不走？”院里傳來易洛的聲音。

“來啦！”魏初陽撇下韓小涵跑到外面。

“小涵，你在家好好照看我阿么，我中午就回來?！币茁鍑诟理n小涵一聲，就坐上馬車，跟魏初陽往鎮上趕去。

第41章合作

魏初陽有件煩心事。起因是陳延突然跑來找他，說是請他幫個忙，這個忙倒是他的本行，按理也沒么可糾結的，但是，據陳延說，這是他為云陵知府準備的拜年禮，可馬虎不得，別討好不成反生嫌隙。是以，幾天后，陳延中午約他在云升酒樓吃飯的時候，他還是沒拿定主意。

“不過讓你做個茶幾，有什么可猶豫的？”陳延端起酒壺替魏初陽滿上。

“你要是當真這么無所謂，何必特意點明這個茶幾是作何用處的?！蔽撼蹶枱o視斟滿的酒杯，又夾起一個獅子頭，他方才已經喝了兩杯，雖不多，但他的酒量也僅限于此了。

“我就是順口一提?！标愌幼灶欁缘仫嬀?，筷子卻是幾乎沒動過，“你家不是在潁州城里張羅了一個酒樓嗎？那現在手頭應該挺緊的吧。哥哥我不是小氣的人，做好了工錢定是不少的，你再考慮考慮？”他右手邊還放著一把折扇，已經入冬了，魏初陽都穿上棉衣了，剛進雅間的時候見陳延還搖著把紙扇，魏初陽著實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