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2
侍妾,身份尊貴著呢,莫要隨意胡扯,也不怕掉了腦袋?!卑⑻m驅散眾人,徑自進殿去。 殿內,溫亭晚正對著插在白瓷瓶中的幾只紅梅出神。 她通身的裝束都換成了圣潔的白色, 分明未施粉黛, 依舊眉若遠山,唇不畫而朱,一張面容美得驚心動魄,紅梅點點襯得她的皮膚愈發凈白如雪。只可惜美人秀眉微顰,周身似籠罩著淡淡的愁云,揮散不開。 阿蘭只望了一眼便怔愣在那里,待回過神,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溫亭晚隆起的小腹上。 她倒是頭一回看見,懷了孕的女子還能美成這般的,真是教人妒恨。 “圣女大人,用膳了?!?/br> 阿蘭將碗碟筷箸擺放好, 作勢去扶溫亭晚,卻被她輕飄飄地避開了。阿蘭的手無措地懸在半空,在心底嘆息了一聲。 自打入了大夏,這位圣女大人便一直是這副模樣,整日枯坐著不說話,也不搭理人,只偶爾遣她去尋些書卷來看。 溫亭晚扶著腰在桌前緩緩坐下,過了六個月,腹中的孩子長得飛快,沉甸甸的肚子令她坐臥都成了問題,雖是不雅,但如今她落座時也只能將雙腿叉開,夜里入眠也需側躺著。 她方拿起筷子,便覺肚子里的小家伙狠狠踢了她一腳,她勾唇輕笑道:“怎么,你也餓了?我們這就吃飯?!?/br> 她夾了兩筷子青菜后,又將筷子伸向一塊油膩膩的紅燒rou,猶豫了半瞬,才皺眉送進嘴里,胡嚼幾口,吞咽下去。溫亭晚不喜油膩,素來吃得清淡,但她知道為了腹中的孩子,她多少還是得沾些葷腥的。 膳畢,阿蘭收拾了碗筷,為溫亭晚上了一杯清茶后,便離了殿,沒一會兒溫亭晚便聽見殿門閉合及落鎖的聲響。 她嘲諷地笑了笑。 什么圣女,她對呼延卓來說,不過就是有價值的囚犯罷了。 來了這幾日,陸陸續續從阿蘭口中探問,她大抵能猜到呼延卓為何要將她抓來了。 夏國不似大驍,鑒于幾十年前的奪嫡之亂,便再未設立過太子,如今朝中繼位呼聲最高的便是呼延卓和另一位四皇子。但四皇子母家尊貴,勢力龐大,非呼延卓可比。因此他才會另辟蹊徑,求助國師,找尋什么圣女,企圖以此功謀天子之位。 溫亭晚坐在臨窗的小榻上,剛欲翻開書冊,便聽兩聲沉悶的扣響,似乎有人在敲木窗,旋即一個甜美婉轉的女聲兒響起。 “有人嗎?” 溫亭晚打開窗閂,雕花窗扇吱呀開了一條小縫,擠進來一個小腦袋。 那人乍一看清溫亭晚的面容,朱唇微張,眸中滿是驚奇與感嘆,“真的好像啊,你和祠堂中的那副畫像上的人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br> 見溫亭晚不言,只警惕地上下打量著她,那人歉意地笑了笑道:“抱歉,圣女大人,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大夏的九公主,我叫呼延珊?!?/br> 眼前的姑娘穿著一身寶藍的衣裙,明眸善睞,大抵十二三歲,與景姝年紀相仿,但與景姝不同,這個孩子的笑容就像是沙漠中的烈日,熱情地耀眼。 溫亭晚只輕輕點了點頭,旋即問道:“你方才說的祠堂中的畫像,是指上一任的圣女嗎?” “是啊?!焙粞由狐c點頭,“祠堂里掛了歷屆圣女的畫像,我幼時頑皮,時常在祠堂罰跪,因而對那些畫像很熟悉,我記得上一任圣女樂環是所有圣女中生得最美的,方才見到你,我還以為是她從畫中走出來了呢?!?/br> 樂環...... 聽到這個名字,溫亭晚心下生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驀然想起夢中那個男人喚的一聲聲纏綿凄婉的“阿環”。 “最后一任圣女她是怎么死的?” 呼延珊皺了皺眉,思忖了片刻,“不清楚,那已經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不過聽人說,上一任圣女是病死的,而且是暴斃身亡,具體如何我便不得而知了?!?/br> 病死的?可溫亭晚分明記得她夢里出現的女子死的時候流了一地的血,并非病死的。 “我很好奇,她和我長得能有多像,我可以去看看那幅畫像嗎?”溫亭晚問道。 她直覺呼延珊會答應,因為眼前的小姑娘看起來很單純。 果然呼延珊聽聞此話,往門的方向望了一眼,“可是門鎖著,要不你從窗戶這兒爬出來,我帶你去祠堂?!?/br> 溫亭晚為難地垂首看向自己的肚子,“我可能爬不了窗?!?/br> 呼延珊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似乎才發現她懷著身孕,她睜大了眼,指著隆起的小腹道:“你,你,難不成是二皇兄......” “不是他的?!睖赝ね泶驍嗨牟孪?,“是我和我夫君的孩子?!?/br> “夫君?你成親了!”呼延珊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被二皇兄鎖在這兒,原來是怕你逃出去?!?/br> 溫亭晚有些疑惑:“你不驚訝嗎?要成為你們夏國圣女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而非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br> 呼延珊搖了搖頭,“我們大夏向來不注重女子貞潔,我父皇后宮不少妃嬪都是二嫁。對了,我好像聽宮人偷偷說起過,上一任的圣女樂環在繼任圣女前,也是成過親的,她的丈夫好像是草原部族一位赫赫有名的將軍,叫什么來著......” 她皺著眉冥思苦想間,溫亭晚卻怔忪在那里,一個名字隨即脫口而出。 “蕭溯......” “對,好像就是這個?!?/br> 呼延珊反應過來,剛想詢問為何溫亭晚會知道,便聽宮墻外傳來一陣口哨聲,她渾身一個激靈,做賊一般不安起來,“我二皇兄來了,我先走了,等改日我再來看圣女大人?!?/br> 溫亭晚眼見呼延珊手腳麻利地依靠宮墻邊的樹爬了出去,旋即只聽“哎呦”一聲。過了半晌,呼延卓從殿外走了進來。 這段日子以來,呼延卓將她鎖在殿中,幾乎沒有理會她,可今日,兩人透過這扇小窗四目相對后,呼延卓突然朝溫亭晚的方向走去。 他開口便道:“看你近日聽話,我會命阿蘭卸了門鎖,也會常讓珊兒來陪陪你。十日后便是圣女的封祭大典,你好生準備準備吧?!?/br> 聽他的神色口吻仿佛是給了多大的恩賜,溫亭晚冷眼看著他,忽得嗤笑了一聲。 “呼延卓,我是你養的一條狗嗎?每日囚在籠子里,還得乖乖聽你的話?!?/br> 呼延卓面色黑沉,一言不發,折身而去,還未踏出兩步,便聽身后溫亭晚問道:“蕭溯是誰?” 腳步倏然一滯,呼延卓轉過頭,眸光凌厲陰鷙,“你從哪里得知這個名字的?以后在宮中,決不能提起這個人,聽懂了嗎?” 一個六十年前的人,為何不能提起? 凝視著呼延卓那雙琥珀色的瞳眸,溫亭晚似乎從中看出了些細微的東西,她唇角微勾,說出自己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