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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衣裙,倒是太子妃的神情頗有些疏離冷淡。 眾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太子這是中了什么邪,怎突然對太子妃如此愛護了。 殿中的某一角落,有人見此場景,更是大驚,手中杯盞猛然一顫,險些沒有拿穩。 身側同僚笑道:“溫大人怎么了?” 登時有人忙討好般上前:“溫大人許是高興的,這宴雖是慶祝大軍凱旋歸來,但今日最風光的莫過于溫大人了,令郎如此戰功,定能得陛下大肆嘉獎,令愛又貴為太子妃,受太子殿下寵愛,溫大人得此一雙兒女,實在是令我等艷羨啊?!?/br> “是啊是啊,還請溫大人以后多多照拂?!?/br> 前來阿諛奉承的絡繹不絕,里里外外圍了好幾圈。 溫留長含糊地笑了笑,拱手道了幾句“不敢”。 他向來清醒,不至于被這突如其來的好事砸昏了頭。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從前溫亭晚不受寵時,他沒少被人落井下石,而那些幸災樂禍的人中正有如今殷勤恭維他的。 溫留長微一留意,便能感受到殿中四處投來幾道不友好的目光。他在心中輕嘆了口氣,看向坐在上處的溫亭晚,眉間透出淡淡的憂慮。 他倒寧愿他的晚兒不受寵,溫亭澤也無需有此般功績。所謂高處不勝寒,只怕溫家以后的路并不好走。 幾盞茶后,皇帝步入殿中,神采奕奕,心情極佳,身后還跟著顧亭澤。 他坐在寶座之上,大手一抬,慶功宴正式開始,奏樂聲起,舞姬魚貫而入,場上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皇帝興致極佳,連著敬了幾觴酒,溫亭晚都只是虛虛用唇碰了碰杯壁,沒敢去喝,她的酒量實在是差,幼時偷著喝了一杯不醉人的桃花釀玩,不過半刻鐘就不省人事了。 她沒看見,景詹時不時將視線落在她的酒杯之中,見酒水絲毫不見少,才安心地回過眼去。 酒過三巡,歌舞漸歇,皇帝終于開始了封賞。 此回與夏軍一戰,不僅塹雍關大捷,更重要的是,被夏國侵占幾十年的成、嗣兩州被成功收復。 成、嗣兩州落于敵手,是先帝始終解不開的一個心結,也使之憂思過重,在駕崩之前,仍覺得愧對列祖列宗,拉著皇帝殷殷囑托此事。 而今先帝遺愿已了,皇帝亦如心中落下一塊千斤巨石,對眾位有功之臣的封賞自是毫不吝嗇。 聽著一聲聲激動的“謝陛下”,溫亭晚和殿中許多人一樣,始終將目光落在溫亭澤身上。 該封賞的都封賞得差不多了,皇帝終于道。 “此次大捷,說來還是溫都尉用兵如神,伺機而動,才能成功收復成、嗣兩州,當居頭功?!彼[著眼,微微思考了一下,“便封溫都尉為定遠侯,賞......” 定遠侯! 殿中頓時鴉雀無聲,溫亭澤如今也不過二十有四,如此年輕便被封侯者史無前例,定也前程無量。溫亭晚暗暗逡巡了一圈,除了震驚,不少人的臉色極為難看,皇后和安國公便在其中。 安國公府因皇后扶持,在朝中籠絡人心,勢力不小,如今溫亭澤封侯,溫家今非昔比,不能小覷?;屎笥陨蛟颇薮鏈赝ね淼挠媱澲慌乱粫r難以實現了。 溫亭晚看著溫亭澤從容自若地上前跪謝隆恩,一時不知心頭是何滋味。 他的兄長真的做到了! 只是為了能護著她不被任何人欺負,自愿跳進這龍潭虎xue之中。 慶功宴在眾人各異的心緒中畢,溫亭晚跟在景詹身后退出去。殿外的夜風裹挾著幾分寒意迎面吹來,她忍不住咳嗽了兩下。 景詹轉身道:“孤還有要事,太子妃便先回去吧?!?/br> 溫亭晚應聲,離開前特意回首往殿內尋了一圈,沒看見溫亭澤的身影,才略顯失落地離開。 然上輅車前,景詹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忽得跑過來。 “娘娘,太子殿下讓您去勵正殿等他?!?/br> 去勵正殿做什么? 溫亭晚還想再問,那小太監傳完話,已然跑遠了。溫亭晚一頭霧水,就算她不情愿,也只得讓輅車載著她一路去了勵正殿。 勵正殿的殿門溫亭晚倒是熟,因她去送過不少次湯食點心,可里頭她卻沒進去過幾回,幾乎每次都被攔于殿外。 守門的小太監今日格外殷切,在前頭引路,卻是一路領去了偏殿。 “娘娘進去吧,里頭有人在等您呢?!毙√O說完,便躬身退下了。 溫亭晚疑惑地推開門,殿中幽暗閃爍的燭火下,一個高大的身影背身而立。只一眼,溫亭晚便認了出來。 她小跑上前,那人聽見動靜,回身沖她行了一禮:“臣見過太子妃?!?/br> 溫亭晚愣了愣,繼而看見溫亭澤臉上戲謔的笑,狠狠在他身上砸了一拳,“哥哥,你慣會取笑我?!?/br> 方才沒來得及,現下無人,溫亭澤才將溫亭晚好好打量了遍,忽得笑意斂起。 “晚兒,你瘦了......”他頓了頓,“太子殿下對你不好嗎?” 溫亭晚心下一咯噔。這一年來,她雖與溫亭澤有書信來往,可向來是報喜不報憂,她仗著京中的事傳不到邊塞,便常是謊稱太子對她很是寵愛。 “太子殿下對我很好,哥哥今日在宴上不也看見了,殿下對我諸多照拂?!?/br> 溫亭澤垂眸輕飄飄瞥了一眼,便知溫亭晚撒了謊。溫亭晚自己不知,她每回說謊,左手的食指和拇指都會不自覺摩挲。 邊塞信息閉塞不假,然溫亭澤不傻,早在進京之前,他便開始打聽宮中的消息,也知道溫亭晚這一年為了太子做了什么。 他心疼meimei為了個男人連性命都不顧,但更心疼她此刻努力隱瞞自己的模樣。 溫亭澤沒拆穿她,話鋒一轉道:“我從塹雍關一路行來,搜羅了不少稀奇玩意兒給你,明日我便派人送進宮?!?/br> 聽到有好玩的,溫亭晚的眼睛霎時亮了起來。 “哥哥給晚兒帶了什么?” 望著溫亭晚好奇的模樣,溫亭澤感慨溫亭晚就算嫁了人,也終究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他故意賣著關子:“一時想不起來了,我給你帶了......” 那廂,景詹從御書房回到勵正殿,見偏殿的燈還亮著,問宮人:“定遠侯還未走嗎?” 見宮人答是,高裕道:“想必太子妃娘娘與定遠侯許久未見,有不少話要說,一時忘了宮門下鑰的時辰,要不奴才去催促一聲?” “不必了?!本罢卜魇?,忽又想起溫亭晚離殿時的兩聲咳嗽,吩咐道,“太子妃今夜受了寒,你吩咐御膳房煮一碗姜湯過來吧?!?/br> 溫亭澤從偏殿步出來,正巧聽到了這話。 他向景詹施禮后,望著高裕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眸色不顯地涼了幾分。 “承蒙太子殿下照顧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