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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行動起來居然十分無賴。趙昔抽抽嘴角,這深更半夜,兩個大男人,居然為了誰跟誰睡吵起了嘴架,說出去可真夠丟人的。嘆了口氣,接著說和道:“既然這樣,林兄也是一片好心,師兄你就暫且去林兄的屋子休息吧?!?/br>溫石橋目光掃過這兩人,心中生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勉強“哼”了一聲道:“他的屋子是哪間?”趙昔笑道:“是南邊的廂房?!?/br>溫石橋甩袖出門而去。趙昔吹了燈,回到床邊,脫了鞋,對坐在那一動不動的林朝道:“林兄,我就睡里邊了?”林朝“嗯”了一聲。趙昔便在里側躺好,閉眼了一會兒,忽然道:“林兄,你似乎對溫師兄……頗有忌憚?”林朝道:“他貿然出現與你相認,我難免有幾分懷疑他的來歷?!?/br>趙昔嘆道:“這也有道理?!?/br>林朝道:“你只與他見了一面,就想起和他的往事了?”趙昔道:“我想起十幾歲那會的事了,我中了一種棘手的毒,師父和溫師兄一直在照顧我?!?/br>林朝身體僵了僵,道:“你還記得那時你在什么地方嗎?”趙昔眼皮動了動:“不記得了……夜很深了,林兄你也睡吧?!?/br>林朝應了一聲,趙昔的呼吸漸漸均勻。朗夜的清輝灑進窗內,林朝伸手取下那張覆蓋了他大半張臉的面具,露出線條優美的輪廓。第二天清晨趙昔緩緩醒來,先摸到一把冰涼柔滑的頭發。手感很好,他忍不住多摸了兩把。“你醒了?”聽見對方冷冽的嗓音,趙昔才想到床上還躺了個人,清醒過來連忙縮手,兩人起身拾掇齊整,到院子里去,下人送水來凈臉。溫石橋走出房門時,就看見趙昔握了一把木劍在和林朝練習招式。這兩人每天比劃劍招,漸漸練出了一種不自知的默契,看在溫石橋眼里卻是清清楚楚。趙昔聽見他來,便收招笑道:“師哥,早飯我讓他們多做了一份,已經送來了。吃過早飯再走吧?!?/br>溫石橋應了句“好”,看了眼林朝往屋里走的背影,一皺眉道:“這人究竟是個什么來頭?”他和林朝都相互懷疑對方的身份,趙昔反而是最鎮定的那個,搖搖頭笑道:“他的來歷我也不清楚,不過總歸不會是害我的人?!?/br>說來也奇怪,他為什么如此篤定呢?溫石橋可不會相信這種沒根據的話,他滿腹狐疑,驀地想起什么,脫口問道:“你失憶了,那武林盟那個宋繹你也該忘了吧?”趙昔頓了頓道:“我的確不記得此人了?!甭犚姕厥瘶蛩坪跏撬闪艘豢跉?,不由問道:“怎么,我以前對他……很著迷么?”“豈止是著迷?!睖厥瘶蛳肫疬@個,不禁冷哼道,“簡直是色令智昏?!?/br>第40章失竊“……”趙昔不禁想象起自己色令智昏是什么模樣。溫石橋卻不再多言,顯然不想和失憶的他多談宋繹的事。兩人來到擺上早飯的屋子里,林朝已經坐在那里,盡管面具蓋住了大半張臉,衣著也很簡素,但溫石橋明白此人絕非尋常武林人可比。兩個人入座后,一邊吃早飯,一邊趙昔又向溫石橋提起昨晚未完的話題?!皫煾?,你既和郁孤山莊交好,可曾進出過他家看守的天一閣?”溫石橋挑眉道:“怎的,你想進去看看?”趙昔便將兩人在戲蒼山上碰見孤鴻老人遇襲,在他家翻看老人手記之事道來,溫石橋皺起了眉:“沈醉禪此人師父甚少提起,你我也從未見過,但他已入邪道,為武林朝廷所不齒,他的手書即便沒有焚毀,也不會拿出來給外人看吧?!?/br>趙昔笑道:“所以才要問問師哥,是否能借你的面子前去一觀?”溫石橋看著他搖頭道:“你還是這樣,什么都按捺不住好奇,小心惹禍上身?!?/br>他二人昨日才重逢,趙昔還失了記憶,可是言談間漸漸有了一分理所當然的熟稔,卻是有意無意地把林朝撇在一旁了。溫石橋又看他蒼白的臉色,道:“李家人定了今日拜訪郁孤山莊,你既要進天一閣,吃完早飯,你且隨我到我那住處去,我還有一些師父給的藥材,對你恢復身體倒是有用?!?/br>趙昔點點頭:“多謝師哥?!?/br>溫石橋哼了一聲,目光瞥了瞥林朝,林朝吃過飯起身,問趙昔道:“要不要我同你去?”趙昔笑道:“林兄若想出去走走,也可一同前去?!?/br>溫石橋放下筷子,懶洋洋笑道:“林公子要一同去也行,只不過我師兄弟兩個許久沒見,總有許多話要說,林公子可別怪我們冷落了你?!?/br>林朝沉沉的目光與他相對,趙昔笑道:“林兄不是這樣小氣人?!?/br>院門忽然給人推開,卻是陶璋,進來看見溫石橋坐在廳堂中,嚇得一哆嗦,趙昔笑道:“你來得正好,這是你師叔,姓溫,小字石橋,你喊一聲溫師叔即可?!?/br>溫石橋勾唇戲謔道:“不必你介紹了,我和師侄昨日已見過,我尋到這陶宅里,正是有他指路,你說是不是,小朋友?”陶璋戰戰兢兢道:“溫師叔?!?/br>溫石橋卻不急著領這個稱呼,拿折扇一指陶璋,對趙昔道:“我羅浮門檻不低,你收的這個徒弟,潦草了?!?/br>他這樣當著面毫不留情地指責,陶璋霎時漲紅了臉,期期艾艾地講不出話來。趙昔雖然有時嫌他不開竅,但當著溫石橋的面,卻要維護自己的弟子,笑道:“門檻是品性,還是天資?收徒弟當然要享受教徒弟的樂趣,若收個天之驕子,樣樣俱通,還有師父什么事?還不如這樣笨笨的,將來有所成就,看著也高興?!?/br>說著又對陶璋道:“我肯教你,自然不怕你學不會,不過人貴在風度氣節,你這樣戰戰兢兢,實在不像我的徒弟。還不正經地和你師叔見禮?”陶璋深吸一口氣,上前朝溫石橋深深一禮道:“弟子陶璋,拜見師叔?!彪m然動作生疏,但總歸有個樣子了。溫石橋哼笑道:“非得你師父點明才會行禮,還是愚鈍?!?/br>趙昔曉得自己這師兄眼光極高,也就不多和他辯解了,放下碗筷,對陶璋道:“我要出門一趟,你就留在這屋,修習的功課都照前兩日來,等我回來再檢查?!?/br>陶璋忙點頭,下人上來拾掇碗筷,趙昔便和林朝還有溫石橋出了陶宅外去。還是清晨,風清露重,三人也不騎馬,閑閑灑灑地沿著街道走去。溫石橋和趙昔說起師門的近況:“師父他老人家還在云游四海,有事都是以鴿隼互通書信?!?/br>趙昔想起牡丹寨那場禍端的始作俑者“孫先生”,便問道:“師父門下可有位姓孫的師兄弟?”溫石橋瞇了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