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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凝滯,白尋雁忙道:“這不怪張道長,這山有古怪,齊家那位家主在買下這地皮后,怕是請人動了什么手腳,聽說這山有一個地方只進不出,尋常人都不敢亂闖,若不小心闖進去,就再難出來?!?/br>那人聽了,半天沉默不語,忽然開口問道:“你們確定那人就是他?”白尋雁啞然,她來是專門負責札記一事,對這位公子尋找之人知之甚少,再者這位宋公子也非她正經上司,他的私事她不好多嘴。張岐和盧書生卻是專程為了尋人而來的。她不禁回憶起那大夫的模樣,頂多算個斯文,又帶著病,手無寸鐵弱不禁風,誰知竟是讓宋公子如此忌憚之人。盧書生道:“先前和他同行那小子,被張道長堵在胡同里,落下一張藥方子,有人認得這是他的字,白娘子和咱們聯絡之后,也曾取來畫像給她辨認,確認無誤?!?/br>白尋雁見公子看向自己,忙福身道:“是與畫像上有五分像?!?/br>“只有五分像?”白尋雁苦笑道:“公子畫上的人,神采飛揚,見之忘俗。我所見的大夫,雖然眉目相近,氣質卻大不相同,故而只有五分像?!?/br>她心里也嘀咕,既然是恨不能手刃的仇敵,何必給他弄一幅那樣好看的畫像,一看就知道執筆之人是費盡了心思,才作成這樣一張好畫。她話說出口,堂中居然陷入了沉默,良久,那人才重新啟口道:“那咱們就進山一趟?!彼虬讓ぱ?,“你說的大夫,是因何事進的齊府?”白尋雁道:“聽說正是為齊府在商洛山中的那塊地皮,那兒長年無人看管,不知什么時候被一個小村的人住了,齊家要收地,他們不肯遷走,這大夫就住在村中,因此便上門,以解毒為交換要走了地契。我見他居然能解我獨門的毒藥,才疑心起他的來歷?!?/br>“毒藥?!蹦侨诵α艘宦?,“有什么毒藥是他不能解的?”不再多問。隨后諸事議定,白尋雁和盧書生先行離開,留下那人和張岐兩人,在堂內靜立不語。那人道:“看來你我都被騙了,當初我派人在山上搜尋了幾天幾夜,還以為他已經葬身豺狼之口,或是逃之夭夭,誰知他居然就藏在山中休養,這一次更是從我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br>張岐道:“縱然如此,他一身武功盡廢,況且當初那毒還有擾亂神智的功效,縱使他深諳醫理,想要恢復也非易事?!?/br>那人轉過身,看了他半晌,笑道:“你是在怪我對他太狠么?”張岐道:“少爺想多了?!?/br>“但愿是我想多了?!彼麚Q了一種帶著嘆息的憂愁的語氣,“椿山,有人告訴我,要狠就狠到底,切勿一時心軟而壞了大事。我記著呢,你也記著,否則可是要吃虧的?!?/br>第15章客棧卻說趙昔和韓音接過小姑娘送的干糧和傷藥,韓音去后院將馬兒牽來,趙昔在門口向她致謝,隨即兩人雙雙上馬,避開人煙多處,出了小村落。韓音道:“先生,你要去哪兒?”趙昔道:“要躲開武林盟的搜查,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我也在想走哪條路好?!?/br>韓音道:“你現在武功不濟,一個人行走太危險了?!?/br>趙昔看向他道:“你呢?你要找你母親,去洛陽?”韓音點點頭:“我要去韓家,找到我娘,帶她回關外。先生,你和我一同去吧,我們相互照應,倘遇不測,總好過一個人?!?/br>趙昔和這少年對望,韓音只知他武功盡廢,卻不知他連記憶都殘缺不全。甚至到如今,他還想問韓音一句,自己的真名是什么?是趙解秋?這個名字在他舌尖轉了轉,又咽了回去。韓音又道:“先生,你還是不愿收我為徒嗎?”趙昔這才想起來這個問題:“可你已有教派。況且你母親是韓家女,你也習了韓家掌法,實在不必再拜我為師?!?/br>韓音黯然道:“我娘遭韓家人唾棄侮辱,早已不在他們的族譜上了,我爹教我朱砂掌,只是為了懷念當初和我娘在一起的日子,我爹他……兩年前就去世了?!?/br>其實在他說這話之前,趙昔已有些動搖,決定隨他去韓家了。他們兩人中韓音雖然年紀小,一路來卻都在照顧他這個大人。趙昔記憶全失,連個可投奔的朋友都沒有,這個時候,與他共過生死的韓音便猶為重要了。趙昔算了算路程道:“此處離洛陽城,只消往東北方向去,再走一段官路就到了。我們騎馬趕路,還要快一些?!?/br>韓音眼睛一亮道:“先生,你肯隨我去了?”趙昔道:“如你所說,我一個人行走艱難。況且你有魔道的身份,去韓家,保不定他們是好是惡。我雖無武功傍身,但好歹能出一份力?!?/br>韓音開心地點了兩下頭,拉了拉馬兒的韁繩,走在前邊。趙昔看著他的背影,也笑了笑?;蛟S甫入江湖,能遇上這么一個生死之交,也算大幸了吧。雖然韓音身上有傷,趙昔的身體也虛弱,但所幸天氣不錯,日頭淡淡的,無風無雨,兼之有兩匹好馬,兩人午時休息了一會兒,吃些干糧充饑,韓音的傷口換了藥,下午趕路,在傍晚之前到了官道上的一家客棧。前面不遠就是洛陽城門,二人在客棧稍作休息,打算入城后再找住處。客棧小二見兩人都是風塵疲敝,衣裳簡陋,便把他們當作借地歇腳的窮旅客,茶也懶得上。韓音喊了好幾次,也不見上茶來,正要發火,在柜臺寫字的年輕女子發話了:“倪三兒,客人叫茶你聽不見嗎?生意是這么做的?”說罷親自提了茶壺過來,給趙昔二人斟滿道:“店內小二不通事理,兩位客人多擔待?!?/br>趙昔道:“無妨。多謝姑娘?!?/br>那女子抿嘴一笑,轉身將茶壺遞給小二,低聲訓斥道:“你們這些毛病呀……”韓音見茶上來,也就不再理會他們。他見趙昔臉色極差,比他這個帶傷之人還難看,便想改變主意,在這客棧先住一晚。正欲開口,忽然一個背綢布包袱的小廝,領著一個玉冠華服的貴公子進客棧來,進門便吆喝小二上茶,又自個兒擦拭桌凳,服侍那公子入座。引得四周在座的客人,都轉過眼睛來看。那貴公子也是前呼后擁慣了,毫不在意周圍人的打量,搖著漆金竹骨的折扇,往長凳上一坐,張著手等小廝奉茶來。他這做派倒和戲文里那些翩翩公子哥一個樣,只可惜身材太過圓潤,再好的布料和裁剪都遮不住身上的rou,面皮白凈,像是上等皮薄餡大的白面包子,任憑五官再清秀,也顯出些愚笨可笑來。小二忙不迭地端來一壺茶,小廝接過茶壺掀開一看,道:“不中用,這哪能入爺的口!”從背后包袱取出小錦盒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