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書迷正在閱讀:深情暗涌、穿書當晚就懷了反派崽、惦你念你、櫻桃rou、掉落懸崖之后、撿來的小甜甜六歲了、誰說娘炮不能“逆襲”、付之一淪、紅樓之皇后路、神仙外賣
墨水漬像是一條從手腕里伸出的小尾巴。小海盜顯然是從沒來過這樣正式又高檔的地方,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不自在,他好不容易拿著票找到自己的座位后遲遲不肯入座,而是左右看了看,仿佛在找什么人。可惜他大概是等不到了。方停瀾暗暗嘆了口氣,轉身時才發現秦唯玉狐疑地看著他:“停瀾?我喊了你幾聲,你沒聽見么?”“抱歉,下面有點吵鬧,我分心了?!狈酵懙?,“你剛剛說什么?”秦唯玉也跟著看了一眼下方,可惜他沒發現什么會讓方停瀾分心的東西:“我說讓你注意對面的那個包廂?!?/br>“對面?”方停瀾視線上移,位于自己正對面的那個包廂內此時熱鬧得很,幾個年輕女孩環繞著坐在中間的華服女性,正嘰嘰喳喳地說著什么,可惜隔得太遠,又有一層薄紗隔擋,看不清她們的相貌,“那群姑娘是什么人?”“不用知道那群姑娘是誰,只要曉得正中間那人是誰就行?!鼻匚ㄓ窠忉尩?,“南境風俗和東州不同,只要不是王后生下的孩子,在成年前都不能住在皇宮里,包括現在坐在寶座上的琥珀王,在成年前也是住在久夢城百里之外的萬林城的。緹蘇前國王速禾爾膝下只有兩位子女,一個叫貝倫緒,是國王和哪個情人的私生子,上不了臺面,所以從出生后便送去了久夢城外的一戶農夫撫養,已經在鄉下呆了十七年;另一個是國王和皇后的女兒,叫龍容,也就是坐在中間的那位姑娘?!?/br>方停瀾神色一動:“我之前有聽聞,這位龍容王女小時候被綁架過?”“你也聽說過么?”秦唯玉并不意外,“龍容王女殿下十二歲時被匪徒綁架,是琥珀王帶人將綁匪一網打盡,把她帶了回來,但小姑娘那時受了傷,人也受了大驚嚇,從此只要一點風吹草動便會一病不起,這樣體質的人,自然再也沒法當王儲,貝倫緒那時才九歲,在鄉下大字不識一個,繼承人的王冠轉來轉去,最后便落在了阿巴勒的腳下?!彼f到這里頓了頓,朝方停瀾露出一個笑容,“停瀾,你怎么看這個故事?”方停瀾沒有如秦唯玉所預想的那樣對他附和感嘆,而是徑直追問道:“龍容王女被綁架是幾月的事?”秦唯玉嘶了一聲,他想了想:“好像是初冬?!?/br>初冬……——“結果那個冬天的晚上,我的狗突然沖著門外叫個不停,我喊它的名字:‘盧托,盧托……’”一塊拼圖對上。方停瀾又問:“那群綁匪是什么人?”“這個……倒真沒人說起,大概被王室下了封口令?!鼻匚ㄓ癫挥衫Щ?,“你問這個做什么?”“你知道我的脾氣的,無論聽什么故事都喜歡刨根問底,從前的老嬤嬤也被我問住了呀?!狈酵懶Φ锰谷?,“那阿巴勒是在哪找到小姑娘的也沒人知道么?”“這個琥珀王自己說過,是在緹蘇近郊的牛頭巖,那邊地處荒涼,人煙稀少,又立著一棟監獄,大家都覺得不吉利,綁匪往那邊跑也正常?!?/br>牛頭巖的監獄……——“那姑娘胸口上好大一個窟窿,其他的死人不是斷了脖子就是少了胳膊,要不是我以前看多了牛頭巖處決犯人,早嚇得暈過去了……”第二塊拼圖也對上了。月前和老乞丐的那一場交談再一次倒回到方停瀾的腦海里,他稍稍梳理,八年前的王女綁架故事便已清晰在眼前。——一批東州刺客綁架了緹蘇的王儲,在逃亡至牛頭巖時被琥珀王與手下的毒蝎琥珀逮住,雙方一場血戰后東州人全滅,阿巴勒成功將自己的侄女帶回王宮,年僅十二歲王女受了大驚嚇導致從此體虛孱弱,速禾爾又突然病重在床,此時除了將王位繼承人定為阿巴勒之外別無選擇。不,不對。男人抿了一下嘴唇。如果換一種思路呢?琥珀王這樣的乖戾冷酷的暴君,真的會拼上命去救一個直接威脅到自己繼承順位的小丫頭?假如……阿巴勒才是綁架的人,那批東州刺客其實是去救人的人呢?如果這本是一場粗暴的政變,被人中途打斷后才強行圓成一場“兄弟情深”呢?國王速禾爾突然的重病,真的是“重病”嗎?無論如何,當年的阿巴勒都已經得償所愿了不是么?方停瀾想到這里,后背霎時起了一層冷汗。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那批被全滅的東州刺客絕對是商未機的弟子們,他們追隨著他們的老師,從東州到南境,一直在暗中活動,卻沒想到在八年前與最頂尖的南國刺客的交鋒中居然以如此慘淡的結果收場。方停瀾又看了一眼正對面的包廂。演出馬上開始,掛在隔包廂上的隔簾也已拉起,圍繞在王女旁邊的女孩們收了笑語,規規矩矩地坐在位置上。如今已滿了二十歲的龍容在正中間端坐如儀,因為隔得太遠看不清五官,唯有一張蒼白小臉在昏暗的大廳中仿佛一輪小小圓月,衣裙上點綴的鉆石便是拱月的璀璨星子,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便讓人無法忽視在這座劇場中有一位如此高貴的存在。現在只差一塊拼圖了。能讓阿巴勒放過年幼的王女,商未機一定拿什么東西和對方做了交換,這樣東西必須足夠貴,足夠重,足夠讓人們口中的“瘋瘸子”容得下一位女孩的性命。那樣東西。舞臺上傳來一聲悠揚琴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一處,方停瀾跟著轉頭的同時,嘴角微微上揚。天機庫的“鑰匙?!?/br>31小語37.海連從進門的那一刻便后悔了。他出入白鳥區的次數并不少,但都如自由的鴻鵠飛掠,無所畏懼更毫不在乎,現在麻雀混進了鳳凰堆里,又是別一番滋味了。海連強自讓自己鎮定,不要讓眼睛眨得過快,亦不要讓自己表現得太像一個從河對面泥巴區的過來的泥巴佬,但常年握刀結了老繭的粗糙指腹碰到光滑的絲緞坐墊時,青年單薄的眉眼還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哪怕收拾了面容,擦干凈了身上的血漬,換上了好衣裳,依舊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方才每一個路過他身邊的老爺夫人們視線總是若有似無地在他身上扎一下,隨即小心翼翼地與他隔著半尺距離繞開,仿佛他是一個攜帶疫病的患者,一個穿著華服的小偷。如果方停瀾來了的話,至少我……他抬起頭環顧四周,第一次這么想看到那張總是噙著狡黠微笑的臉。可惜他什么都沒找到,滿目可見的依舊只有褐發與碧瞳,繁復衣衫和華麗寶石如五彩斑斕的河水在大廳中流動。也是,當時那家伙只說如果有空就會來,指不定現在又在忙那些自己根本聽不懂的事情,早把這場邀約拋在了腦后。海連自嘲地想著,嘴角掛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失落弧度。他今天下午才從百里之外的圣雄城趕回來,一路顛得頭昏腦漲,使他對馬車這玩意又多了一層深惡痛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