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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撿……”何肆的聲音發著抖,但還是竭力保持平靜,甚至講述的時候心底里涌現出一股淡淡的溫柔,仿佛透過那些斷片式的回憶逐漸拼湊起了自己支離破碎的愛慕和寂寞。“嗯……硬是要追根溯源的話,我覺得應該就是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我們在老家,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期。心理醫生跟我說,一旦覺得痛苦,就把腦子里記得的最快樂的畫面重新想象一遍,她問我什么是對我來說最快樂的回憶,我腦子里浮現出來的畫面就是橙黃色的陽光照進臥室,窗簾拉了一大半,風扇呼呼地吹著,我跟你躺在寬敞的涼席上,每人翻看一本頁邊都起皺了的,竹席冰涼,你側躺在我身邊,看書看得睡著了,還流口水,我也學你的樣子跟你面對面,觀察你睡著的表情,你的半邊臉馬上就印了涼席的紅印子,頭發也睡得翹起……”晏尚覃聽到這里,眼神變得恍惚又復雜:“難道你去精神病院……是因為我?”何肆沒有說話,也沒有搖頭或是點頭。晏尚覃張了張嘴,沉默如水般在他的呼吸間靜謐地流淌。何肆突然想到,今日份的藥還沒吃,過了十二點了,應該算是第二天了?應該沒關系。好歹吃了幾年,藥毒不死人,只有病才能殺死人。他走到茶幾邊上,從錫紙殼子里撥出一顆藥,就著未喝完的蜂蜜水吞下。“何肆?!标躺旭兴拿?。他吃完藥,有些發怔,轉過身看著晏尚覃。“何肆?!标躺旭纸辛艘槐?。他沒有回應,而是開始喃喃自語,像一個孤單迷茫的孩子:“吃藥就好了,吃藥就沒事了……”晏尚覃就像個陌生人佇立在他面前,表情隱在陰影中,很難讀懂。他似乎還在糾結些什么。“何肆,你跟剛才那個人之間什么都……”何肆終于忍無可忍:“關你什么事!你又不喜歡我……就算我和別人在一起又關你什么事?!”晏尚覃走到何肆的跟前,雙手按住何肆瘦弱的肩:“何肆?!?/br>“別碰我!”何肆突如其來的吼叫響徹客廳,把晏尚覃嚇了一大跳。“好,我不碰,不碰?!标躺旭砰_手。何肆抬眼怔怔地看著他,小聲說:“你以后別管我?!?/br>“……”晏尚覃guntang的吐息帶著一股淡淡的煙味,何肆向上的目光似乎能夠穿透面前這個人,一直追逐到晏尚覃身后的慘白的燈光,眼前一片明晃晃。何肆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他們互相看了好一會兒,晏尚覃不住地喘氣,翻滾的痛苦令他英俊的臉變得扭曲,仿佛接下來要說的話將把盤桓在他們之間漫長歲月長河里的細膩情誼一點一點撕毀,再一點一點重建。半晌他低聲說:“何肆,我喜歡你?!?/br>何肆詫異地盯著他的臉。“學校里有女孩子追我,跟我表白,但我……我對她們沒有感覺?!标躺旭f,“很荒謬對不對?我滿腦子都是你笑著的樣子,你看書的樣子,你朝我發脾氣,或者很無奈的樣子。我可能也生病了,我……”何肆突然彎下腰,開始哮喘。接下來簡直是兵荒馬亂,何肆的哮喘屬于心因性哮喘,也就是說,除了生病的時候可能會引發并發癥之外,還有切忌情緒不能大幅度起伏。極度的興奮、激動、悲傷、恐懼都有可能引發哮喘,何肆記得小時候,家人不愿意讓他和其他小孩子玩,希望他在家看看書,避免情緒起伏,因為小孩子很容易玩得激動過了頭就會發作。來不及再說些什么,晏尚覃把何肆帶去了就近的醫院,夜里看急診的人還是很多,他們在人群中穿梭,晏尚覃抓住一個護士失態地大喊:“我弟沒法呼吸了!”旁邊的人紛紛向他投來復雜的目光,每個人都因為病痛聚集在這里,人類在醫生出生或死亡,或感受和體會被病痛腐蝕的過程,直至習慣與麻木。何肆每呼吸一次,喉嚨里傳來的聲音就像是發生在長頸儀器里的海嘯,銳利、急躁又破碎。何肆緊緊抓住晏尚覃的手。晏尚覃知道他想說什么,也緊緊握回他的手:“我不會走的,我就在這里等你?!?/br>看著何肆被醫生帶進急診室,晏尚覃孤零零地站了一會兒,又到處去找自動販賣機,慌亂之中他的錢包好像丟在了出租車上,那時的自動販賣機不支持手機掃碼支付,晏尚覃失魂落魄地站在機器跟前,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慢慢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不知等了多久,醫院里人來人往,聲音嘈雜。一個小孩牽著mama的手,經過晏尚覃身旁。“mama,”小孩的聲音稚嫩又清亮,“那個大哥哥在哭?!?/br>晏尚覃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掉眼淚,又低頭把臉埋進了手掌。第21章第一個學期過了大半,何肆在學校的貼吧里認識了一個Gay,就讀師范學院表演系,二年級。學表演的通常都長得比較好看,性格也很外向,對出柜毫無抵觸,還說自己身邊的朋友都知道自己是Gay,這番無所謂的豪爽姿態令何肆羨慕不已。他倒不是想見縫插針、隨便找個人就沖過去出柜,他只是覺得這樣的灑脫非常帥氣。那個Gay叫隋歉,名字聽起來像個文藝直男,大家都叫他歉歉,這樣一聽就顯得很Gay了。通過隋歉親身實踐的六度分隔法則,很快何肆就認識了很多Gay和Les。其中有一個女生經常來參加聚會,何肆一開始還以為她是Les,后來才知道她是個普通的異性戀。她叫康曉籬,目前大四,經濟專業,她每次都是自己一個人來參加聚會,從來沒有帶伴侶。但是幾乎整個同志圈的人她都認識,有些關系還特別好。有個專屬名詞形容他們——“同志友好型”直人。康曉籬身材嬌小,戴個眼鏡,圓臉,怎么看都給人一種呆萌的感覺。偶爾有一次聚餐,她摘下眼鏡擦汗,何肆坐在她身邊,驚訝地發現她摘下厚鏡片之后,五官非常秀麗,氣質也很特別,眼睛大而上挑,瘦小的身體里面仿佛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咦?你……”當時何肆想說話,被她打斷,她重新戴回眼鏡,手指壓在嘴唇中央,神秘兮兮地:“噓?!?/br>有一天何肆在文科樓上完綜合選修課,正好遇見康曉籬,她提議一起去喝咖啡,何肆對她很有好感,便很爽快地說:“我請你喝?!?/br>下午他們坐在墮落街的飲品店里,白天的墮落街與夜晚毫無相似之處,到處是進口零食店、格子鋪以及五花八門的飲品店。他們本想坐在靠窗的位置,可是店內幾乎被情侶坐滿了,康曉籬說:“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