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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季鈞幫著收拾好碗筷,走出廚房時望了望姜母的房間,見那扇房門絲毫沒有打開的跡象,隨口問了一句,“阿姨的身體是不是不太好?”姜嶼“唔”了一聲,“是不太好?!彼褯]動過的飯菜放進冰箱,“我媽離婚的時候,做了腺體切除手術,所以體質比較差,容易感冒?!?/br>季鈞愣了一下。Omega離婚后選擇去除標記很常見,但是因為離婚而把腺體都切除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畢竟,腺體切除手術對人體的影響很大,一般來說,只有腺體發生器質性病變的人,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才會進行這項手術。姜母選擇切除腺體,可見離婚態度有多么堅決。季鈞卻覺得有點疑惑。按理,會選擇切除腺體來斬斷過往,說明姜母應該是個有決斷的人,但他剛剛見到的姜母,卻是躲躲閃閃,甚至到了家、見到客人,都沒有把臉上那副巨大的口罩摘下來,總讓人感覺有點違和。季鈞把這點疑惑存在心底,看看時間不早,就拿起自己的背包,準備回家。——第一次月考轉眼即至。為了布置考場,下午放學時學生們要把書統統搬到教室后面去,書桌也要反過來,隔一豎行就要挨個在桌角貼上學號。A班所在的教學樓有5層,除去日常教學和實驗教室,其余的空閑教室都被臨時征用。“老姜,咱倆不在一個考場,你在我隔壁教室?!卑嵬陼?,吳松高去教室門口看新貼的考場安排表,大聲道。“不在就不在唄?!苯獛Z無所謂,反正他又沒打算作弊,坐哪個考場都一樣。“松雞,幫我看看在哪個考場?!狈克妓冀辛艘宦?。“還有我?!庇谛⊥ナ掷锬笾话睏l,哪怕辣得嘶呼嘶呼也吃得津津有味。吳松高找了找,“房思思302,于小庭……也是302。你們倆倒是又湊一塊去了?!?/br>姜嶼心里一動,掃了一眼坐在右前方位置的人,“你再看看季鈞在哪里?”季鈞手里捧著一本雜志,聞言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眼底微有笑意。吳松高不情不愿地掃了一眼,“4樓?!彼剡^頭來,沒頭沒腦地又補了一句,“跟你不在一個教室?!钡故歉粋€考場,不過他小氣地沒有說。姜嶼莫名有點失望。吳松高走回來,翻了翻筆袋,抬頭道:“老姜,明天給我帶一塊橡皮哈,兄弟明天就靠你了?!彼南鹌げ恢纴G哪里去了。學校小賣部雖然也有賣,不過小賣部的文具是出了名的質量差,除非是真的沒有選擇,要不然沒幾個學生愿意去買。姜嶼收拾好書包,季鈞也站起身來,將雜志塞進桌肚,拿起自己的包和姜嶼一起走出教室。他倆都是走讀生,還可以同一段路。剛下了一層臺階,就聽到頭上有人叫了一聲,“噯,你們倆等等我?!?/br>姜嶼抬頭一看,是1班的何源。這大個子身高腿長,一步兩個臺階,轉眼就到了身后。“怎么樣,明天的考試有把握嗎?”他問。姜嶼道:“就那樣,反正把會做的做出來就完事了?!?/br>季鈞瞧了他一眼,“第一次月考不難,你這段時間也做了不少試卷,成績應該能往上提一提?!?/br>姜嶼看了看何源,聽說這位哥的成績在1班也挺猛,他不太好意思在人家面前班門弄斧。抓了抓頭發,他盡力壓下翹起來的嘴角,故作淡然地,“我也希望能提高一下?!?/br>季鈞瞧著他唇角的弧度,有點想笑。何源用手肘捅了捅季鈞,問:“你呢?還打算這么憋下去?”季鈞眼底的笑意微淡,含糊“唔”了一聲,“再說吧?!?/br>何源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望著前方嘆了口氣。姜嶼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何源,忽然發覺一件事:何源知道季鈞的真實成績,而且,很有可能還知道他為什么選擇呆在3班。他垂下眼睛,踢了踢滾到腳邊的一顆小石子。作為朋友,他一直覺得應該尊重對方的隱|私,但如果他不知道的事對方的其他朋友卻很清楚,這就讓人有點不是滋味了。第44章憑什么?是夜。明天就要月考,姜嶼卻有點心浮氣躁,靜不下心來看書復習。他眼睛盯著語文課本,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一篇必備的古詩文只讀了兩三句,思緒就不知不覺飄遠,待回過神來,時間已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他揉了揉眉心,吁出一口氣,用手撐著腦袋,嘴里跟著目光的移動念念有詞,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課本上。來回讀了兩遍,他合上書,準備背一遍加深記憶。然而,只背了開頭兩句他就卡了殼,死活想不起接下來的一句是什么,腦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好像里面住了個會吞噬記憶的怪物,剛剛讀的兩遍課文都被它吃了進去。“……cao!”姜嶼罵了一句,煩躁地推開書,身體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瞪著攤開的語文課本發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么,就是,總覺得不得勁,好像屬于自己的什么東西被搶走了一樣,心里壓著一股不知名的郁怒,看什么都覺得不爽,看什么都覺得煩躁。他呆坐了半晌,煩躁的情緒沒有得到半分緩解,反而因為心里清楚這么下去是在浪費寶貴的復習時間,而更添幾分焦慮。半晌,姜嶼伸手抹了一把臉。這書是看不下去了。他索性推開椅子站起來,決定先去洗漱,讓腦子清醒一下。沒一會兒,浴室里亮起了燈光,緊跟著響起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姜嶼站在花灑下面,微垂著頭,盯著印在地上的影子。從花灑落下的水打在后頸上,順著脊柱淌過細窄的腰,向更下方流去。秋夜里的冷水已經帶上了寒意,冰涼冰涼的,被這股寒意一激,煩躁的情緒稍稍被壓下去,原本有些混沌的頭腦漸漸清明起來。放學時候何源說的那句話再一次浮上心頭。姜嶼盯著地板磚上的紋路,無法忽略那種不爽的感覺。而且,季鈞的反應也讓他有點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