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84
聲道,“放手!” 裴浪聽得殿下這冰冷至極的嗓音,陡然一個激愣,回過了神來,知道自己失態了,一下子收回了雙手。 一雙眸子陡然變得腥紅,一瞬不瞬的盯著顧明珠,滿腔劇烈情緒翻滾,喉嚨像被萬噸巨石堵住了般,啞得壓根說不出話來。 顧離墨站起了身子,看著顧明珠,低低問,“怎么回事?” 顧明珠低低重復一遍道,“我和秀秀發現了坤和宮的地下密室,在密室里頭救出了兩個女人?!?/br> 顧離墨微微一驚。 他早就派人去坤和宮細細打探了,打探了幾天都找不到西三所的地下密道,這倆小姑娘是怎么找到的? 壓著嗓音問,“人呢,救到哪里去了?” “我和秀秀怕打草驚蛇,悄悄將人送出去了,現在人藏在裴公子的宅子里,秀秀在看著呢?!?/br> 第979章 竟然邁不進去這最后一步 顧明珠話音落下,裴浪猛的一個轉身,閃身出了書房,紅色的錦袍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度。 顧明珠看得心頭微沉。 桃花公子裴浪一貫是風度翩翩風流迷人俏公子一個,幾乎沒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此刻如此失態,必定因為那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非常重要的人卻成了這個樣子…… 顧明珠有點不敢想象,他看見那兩個女人的樣子會傷心成什么樣! 哎…… 作大孽??! 顧離墨吩咐人去坤和宮那邊善后。 最好不要讓太后發現人被救走了,她還得在大昭寺待一段時間才好。 這倆丫頭行事作風囂張跋扈,他擔心會留下痕跡。 吩咐人去善后之后,轉身過來,卻發現這丫頭在嘆氣,低低問,“怎么了?” 顧明珠轉過頭,看向他,心有不忍的問,“殿下,那兩位夫人,是裴公子的什么人???” 顧離墨低低道,“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是裴夫人?!?/br> 顧明珠一聽,頓時不說話了。 裴夫人啊,可想而知,裴公子會傷心成什么樣! 太后這女人,可真是變態! 竟如此折磨人! 顧離墨大概也猜到她為什么會嘆氣,心情低落了,大手撫上她的腦袋,低低道,“還活著就好,裴夫人能在太后的手上茍延殘喘這么久,估計不過是想見裴浪一面而已?!?/br> 還活著就好,活著,還能相見。 不像他,母后早已去了,天人相隔,永遠不可能再見。 裴宅。 秀秀看著坐在那里的兩位夫人,不知要怎么跟她們交流,于是親手打來熱水,幫她們凈了臉。 臉被劃花得不成樣子,非常駭人,可是洗干凈后,還能窺見當初端莊清麗的容顏。 一雙眼睛漆黑而幽亮,一瞬不瞬的盯著秀秀。 秀秀被盯得心里害怕,可是強撐著低低道,“夫人放心,我不會害你們的,你們不必害怕?!?/br> 兩人聽罷,也沒有半分放松,還是緊緊的,警惕的,驚恐之中帶著害怕的盯著她。 秀秀知道她們被折磨太久,輕易不肯相信人,于是也不說話了,拿來梳子,幫她們梳理干枯如稻草一般的長發。 長發很長,已經盤旋到了腳底,只是干枯得不成樣子,一團一團的揪在一起,沾染著各種污穢之物,味道非常一言難盡。 秀秀簡直想要一剪刀幫她們咔嚓掉,可是又怕嚇著她們,只能一點一點幫她們疏離。 裴浪回到了裴宅,站在了廂房門口,人就在里頭了,可是,他的雙腳好像盯在了原地似的,竟然邁不進去這最后一步。 尋尋覓覓,輾轉折磨,他一直尋不到的人,沒想得,竟然教小徒兒和顧小七尋到了。 十年未見,記憶中的母親,還是那般溫柔美麗端莊優雅么? 太后娘娘將她囚禁,囚禁了足足十年,母親又是受到了怎樣非人的折磨,才會在太后的魔爪下活到如今。 裴浪心頭劇烈翻涌,情緒如驚濤拍岸,一下一下的,無休無止。 不知站了多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翻滾的思緒,這才抬起緊緊攥著的大手,“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第980章 撞得他心頭發疼 朦朧的燭火之下,床榻上坐著兩個看不見手腳,看不見面容的女人,俱是披著一頭長長的發絲,發絲下,一雙眼睛幽暗而銳利,勉強看出是個人。 裴浪才平定了的思緒,頓時又翻江倒海一般,掀起了萬丈波濤,一下一下,撞得他心頭發疼。 雙眸赤紅的看著眼前幾乎已經不成人樣的女人,心口的憤怒有如巖漿噴發,差點沒將他湮沒了。 雙腳像是被沉重的鐵鏈鎖著,再也無法往前走一步。 他想象過千萬遍與母親相遇的情景,可是,從來沒有想過,竟會是這般模樣。 這般沒有模樣的模樣! 秀秀看著師傅悲痛憤怒至極的模樣,心尖緊緊的揪著,痛得厲害。 親人相見,竟是這副模樣,焉能不悲傷,可憐的師傅! 她幫她們搗搞枯發的雙手僵住,眼角不自覺滑下了淚珠。 裴夫人定定看著眼前闖進來的男子,一身紅衣,容顏俊美,一雙裴家男子獨有的桃花眼,看似風流多情,實則最是專情。 只一眼,她便認出來了,這是她的孩兒,她的阿浪,她的阿浪長大了,她的阿浪長大了??! 無論日子多么艱難,她的阿浪終于是長大了! 在密室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只有想著她的孩子,想著他還活著,想著要見他一面,她才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撐到如今。 她撐到了,她終于撐到了見著他的那一天。 所有的痛苦,驚恐,恐懼,全都化為了激動,她一下子都忘了自己沒手沒腳,成了個殘廢人了,憑著一股子強大的意志力從床榻上一下子撐了起來。 撐起來后,不想站立不住,一下子從床榻上滾了下來,直接滾到了地上。 卷縮的身子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疼痛,顫抖得讓人心驚。 裴浪心尖一緊,一下子踏了過來,蹲下身子,將她抱了起來。 裴夫人想要說話,想要伸手將自己的孩子擁入懷抱一抱,可是,她做不到,只能嗷嗷嗷的發出一些不成調的音節,一雙漆黑空洞的眸子,緊緊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干枯的眼眶滲出了淚。 裴浪將她抱回了床榻上,手里的這具身子,只剩下了幾根骨頭,輕飄飄沒有半絲重量,他的心像是被鈍刀砍,一下一下,悶悶的痛。 一甩衣擺跪地,對著母親磕了個頭,沙啞著嗓音行禮,“兒子無能,讓母親受……委屈了?!?/br> “委屈”兩字,說得他錐心的疼。 這落下了滿身的傷殘,何止委屈! 裴夫人想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