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君天遙盤算著,卻忽略了自己的身體,他現在不是飽經十幾年殘酷特訓的戰士,只是一個身手靈活,只到成人腰部的小豆丁,越走,頭越暈,到了后來,已經是順著本能行進了。迷迷糊糊的,君天遙不知今夕在何處,眼前,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白胡白須,看不清臉,卻有些熟悉:“爺爺?”小聲地呢喃了一句,小小的身子,哐當一聲,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月色下,一片殘磚爛瓦間,老人看著君天遙后腰處的一抹鮮艷,眼底,晦暗不明。——即墨琦被那些名為護衛護送著,快速地穿過了那片樹林,他們牢牢地護持著他,那些擋路的樹枝,還沒有接近他的身前,便被利劍斬斷,那些拌人的石塊,還沒有咯腳,便被眼明心細的保護者踢開到一旁。即墨琦的手,不由之主地拂過自己前半夜進林子時,被樹枝劃傷的胳膊,走動間,膝蓋處,還有些許的疼痛,想來,也是在昏迷間,被這些石頭磕過,細細地撫摸,手臂,便有了些溫暖,眼底,有些悵然若失。侍衛清理的速度很快,即墨琦沒有受到一絲一毫更多余的傷害,只是,直到走到樹林邊緣,看到清澈的小溪,除了月色下跳躍的魚兒,哪里有一個人影。恍然間,一切夢一場。“世子?”擔憂的眼神,讓不由自主停住腳步的少年肅穆了容顏,大步前行,他沒有回頭,靜默無言地接過身邊侍衛牽來的黑色馬駒,不等身后眾人一一上馬,便身子一縱而上,順勢將馬韁一拉,雙腿一緊,逆著月色,向著黑暗處奔去。“世子?您等等屬下……”身后的一陣子慌亂,馬背上迎風疾馳的少年,不曾放入心底一絲一毫,他給予的回應,便是更加猛烈地揮動馬鞭,讓身下的馬兒,跑得更快,讓烈烈的寒風,吹拂的更急,讓身體中未曾褪盡的灼熱,快速地冷卻。第十三章殘忍“吁~!”吁聲不斷,即墨琦率先下馬,那些追趕而上的侍衛,也紛紛下馬,這里,已經不是可以策馬奔馳的地方了。周圍一片高門大宅,即墨琦當先而行,停在那最是廣闊宏偉的宅邸之前,威武雄壯的鎮宅神獸,高大的紅漆大門,那上面扣著的兩個獸首銅環,猙獰著,與他相對,仰首,他看著頭頂之上,燦爛鎏金的四個金漆大字,只覺得,一陣陣冰冷,無法言述。“攝政王府,攝政王府?”喃喃自語著,變聲期少年的聲音,尖利嘶啞,加上那毫不掩飾的滿滿的惡意,在這冷寂的夜晚,仿似夜梟的凄鳴,讓人憑空里,忍不住絲絲寒顫。感受到身后傳來的,滿是隱忍壓抑,自然,還有些膽大的,將自己的厭惡,不滿,全部釋放的目光,即墨琦唇邊,驀然勾勒出一抹笑,轉頭,一個來不及收回臉上不屑表情的侍衛,正好與冰冷的眸子,對了個正著。“齊統領,不敬世子,該當何罪?”明明是蒼白的,似乎隨時要干裂的唇瓣,月色攬映下,那鬼魅的揚起,卻勾勒出一份冶艷。齊統領眸子一震,抬起頭,面對著少年第一次露出的笑容,有些不寒而栗,鎮定了下心神,聲音強自鎮定:“身為屬下,對上位不敬者,視情形輕重,予以不同程度懲罰?!?/br>他看著即墨琦的眼神,有著一絲規勸的意味,情節輕重,不同程度,如此明顯的勸誡,即墨琦歪了歪頸項,收起臉上讓人不愉快的笑容:“罷了,本公子今日也乏了,沒有心力多做追究……”在齊統領一口氣未松的時候,加了一句:“他的眼神,我很不喜歡,便廢了他一對招子,以示懲戒吧!”“世子……”齊統領身子一緊,耳邊傳來了即墨琦的低語:“我想,王府令行禁止這一條,統領不會忘記吧……”齊統領低首應是,右手輕揮,那個想要掙扎怒罵的侍衛,便被身邊的人強行堵住嘴拖了下去,地上,劃出了長長的兩道印痕。轉身,向著側門而去,纖弱的身姿,每一步,都像是丈量的一般,穩重,深沉,絲毫不像是不及弱冠的少年。“走吧!父王也該等急了……”如此輕描淡寫的,便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前程,少年晦暗的眸子,仿佛是一只洪荒巨獸。“世子,王爺請您去書房等候!”剛剛進了府,什么還未曾來的及做,面目肅然的侍衛,便已經等候在了一旁,即墨琦低首,掩去眼底的諷刺,跟著對方向著府中央的書房而去。一路行來,整個王府,仿佛沉寂在死亡中,除了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再無一人走動,假山怪石,陰影重重的猙獰撲面,郁郁的黑暗,讓生活在這里的人,都要窒息。即墨琦一言不發,他心知肚明,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暗處的眼睛,在盯視著他,在將他的血rou骨骼,一寸寸撕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百七十九步,心中默數著,到了。“世子,請稍候,待屬下前去通傳……”也沒有等待即墨琦那些不會出口的客氣話,領路的侍衛便進去了書房,而守在門口的八個侍衛,對即墨琦視而不見,當他只是一團空氣一般。“讓他進來……”在即墨琦等待的快要睡著了的時候,里面,終于傳出一個低沉冷淡的聲音,迎著侍衛的目光,黑衣少年,不緊不慢地向著書房內走去。目不斜視,即墨琦俯身:“孩兒見過父王!”久久沒有等到讓他起身的命令,即墨琦便也堅持著俯身的姿勢,即使,腰部一點點酸軟,隨著時間的流逝,骨骼變得劇痛,額間的汗水,滑落。低垂的目光,將那滴落在黑色大理石板上,裂成八瓣的汗珠,研究了個透徹,刷刷地,翻動書頁的聲音,侵蝕著即墨琦的聽力。“何為三綱?”書頁的翻動聲停止,上首的聲音仿佛是自天外傳來,即墨琦啟唇,未曾有一絲猶豫:“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沒有任何讓他起來的意思,即墨琦抿了抿干裂的唇瓣,眸子里,沒有一絲情感:“三綱便是要求為臣、為子、為妻的必須絕對服從于君、父、夫,同時也要求君、父、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