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和職業，面部表情控制得恰當且穩定，讓人陌生卻安心。畢行舟在姜宜臉上流連了一會兒，手指下劃點進了他的視頻主頁。

姜宜從去年中旬就開始陸陸續續上傳視頻，內容集中在和生活分享，粉絲數目已經有數萬，看評論可以得知，生活類博主千千萬，姜宜吸粉的武器還是他那張不用捯飭就很好看的臉。

畢行舟因為工作原因每天接觸各式各樣博主與自媒體，看這類視頻時已經習慣用客觀方式評價，但是姜宜仍然被保留在柔軟的地方，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

姜宜播放量最好的視頻是酒類介紹和科普向的，借由畢行舟家收藏的一些老爸贈送的名酒，他的介紹里帶入了實物，評論被好奇和猜疑充滿，盡管姜宜并沒有正面回答，但這反而像是坐實了他的貴婦身份。

視頻走到最后，畫面角落中餐桌上的兩份餐具一閃而過，不到兩秒的片段被網友放大鏡捕捉，所有人都在詢問姜宜是否單身。畢行舟哼笑了一下，很驕傲的樣子。

“你偶然看到的？”他視線離開手機問前排司機。

“沒，”回答說，“經紀人發現的小姜，想要和他簽約，看視頻的時候被你的秘書撞見了，秘書又告訴了助理，助理認出了他，又告訴了我?！?/br>
畢行舟想他的經紀人要和姜宜簽約，他必然是知道的，既然不知道，就說明簽約被拒了。

姜宜面對他的時候非常坦然，仿佛知道自己做獨立博主的事情遲早要被發現。

“為什么不簽？”畢行舟回家掃光姜宜晚餐的剩菜，邊吃邊問。

“給你賺錢多沒意思，”姜宜在給姜小河發微信，催他過來住之前記得把宿舍退了，“我簽了你的競爭對手?！?/br>
“怎么不告訴我你拍視頻？”

姜宜放下手機瞄他：“告訴你你想怎么樣？上鏡？”

畢行舟不開心：“不想讓我上鏡？”

姜宜反駁：“你想公開出柜？”

“這不是我想不想出柜的問題，”畢行舟放下筷子，“你至少可以告訴我，我出不出鏡是我的事?！?/br>
姜宜覺得他的腦回路不太正常：“可是我們明知道你不可能出鏡，為什么我還要邀請你呢？”

畢行舟很固執地覺得這是姜宜不想和他分享生活的表現，想到之前他也不愿意介紹自己朋友的種種，更加郁悶：“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可能？”

他繼續說：“你社交媒體上從來沒否定過自己是單身?！?/br>
姜宜意識到了畢行舟的怒點，但是覺得莫名其妙：“可是我也從來沒承認我是單身?！?/br>
“那你應該告訴他們你有對象了?！?/br>
“你是不是吃我粉絲的醋了？”姜宜笑，解釋，“他們說想跟我在一起都是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

“姜宜，”畢行舟感到不平衡，“這個年過完后，我家七大姑八大姨都會知道我有一個同居的男朋友?！?/br>
姜宜雙手撐在大腿上：“我知道?！?/br>
“如果你只是想隨便跟我談戀愛玩玩，你可以現在告訴我，我不介意?！碑呅兄壅f著說著心沉了下去。

“你今天也沒喝多??？”姜宜哭笑不得，“你想要我公開，我公開就是了，別成天胡思亂想成嗎？你這樣我也很累——拍視頻是我的另一個生活，我選擇自己的內容，就算我一輩子不公開，我也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br>
“你和我在一起不開心嗎？這件事情我憋得特辛苦，恨不得全公司都知道我在戀愛——”

姜宜用親吻的方式打斷他，面對面坐在他的腿面上，手扳住椅背：“我和你是不一樣的?！?/br>
畢行舟：“但是……”

姜宜：“但是我喜歡你?！?/br>
畢行舟：“可是……”

姜宜：“我愛你?！?/br>
畢行舟：“……”

姜宜雙腳前后晃動：“咱倆十天沒行房了?！?/br>
畢行舟終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這都哪兒學的詞??？”

“電腦里的彈窗小廣告?！?/br>
姜宜嫻熟地扒他的褲頭，一道影子似的跑進又跑出房間拿必備品，手里還多了一瓶rush。

“太久沒做了，聞一點點?！?/br>
姜宜坐回畢行舟腿上，不急不忙解開羊毛衫的扣子。畢行舟幫他拆開瓶子包裝。他里面沒穿衣服，裸露的瞬間身體發抖了一瞬，像電流通過，然后畢行舟很快讓兩人前胸向貼，互相保留與傳遞熱量。

姜宜一只手頂開rush的蓋子，伸到面前，問：“你要來一點嗎？”

畢行舟抬眼看他，抓住他握緊瓶子的手，低垂下頭顱，和他的額頭碰撞在一起。略微刺鼻的味道和他們的呼吸共融，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姜宜看到畢行舟等不及要和他唇舌想接，趁他們都還清醒的時候給畢行舟戴了套。

畢行舟顯然覺得餐廳的凳子不好行事，托著他坐進了柔軟沙發，姜宜被拋起又回落，一支腰停不下與畢行舟應和的動作，高高仰起頸首，下半身完全酥麻，不由自己支配。

這邊沙發上人影交疊，門口的鈴突然響起，顯示屏上是一個戴著牛仔帽子的年輕人。

“我cao，”姜宜難得爆句粗口，“是姜小河?！?/br>
“哦?！碑呅兄壑弥焕?。

姜宜高度緊張，雖然姜小河什么都知道，但他并不想被他撞到這樣的場合。

他收起自己被禁錮而大開的雙腿，注意力一旦被分散，什么快感都沒有了：“聽到沒？小河來了?！?/br>
畢行舟回復理智之后，還沒有十秒就變得軟趴趴，這令他有一點點沮喪，但是還是很快調整好了心態，飛速給姜小河開了公寓大門，在等人上樓的時間里兩個人手忙腳亂穿好衣物，擦干凈沙發上的可疑痕跡。

姜小河開門時餐桌上還留了瓶瓶罐罐，姜宜急得跳腳，直接把他們掃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二十

姜小河卸下帽子，盡管衣架就在玄關，他仍然規規矩矩沉下肩把它放進了自己的書包里，仿佛多用一下畢行舟家里的東西對他都是一種負擔。

姜宜本來臉上一片火燒云，束手束腳生怕弟弟看出什么，這下也有些臉冷起來。

姜小河手上拎著一箱牛奶，進來后一絲不茍地放在墻角，踢進毛拖鞋后，安靜地站在地毯上等人把他帶到他該待的地方。

姜宜有些惱火，冷聲說：“說話?！?/br>
姜小河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勉強地開口：“牛奶是送給你們的?！?/br>
姜宜張了張口，本來想要斥他，后來覺得這不是迎接弟弟該有的樣子，還是把話吞了回去，劈手握住行李箱的握把，讓姜小河跟著他上樓。

畢行舟站在一邊尷尬得很，開門時打招呼也噓寒問暖了幾句，可惜姜小河看他的眼神不冷不熱，如同忽視陌生人一樣忽視他，讓畢行舟覺得渾身不舒服，好像自己才是這間房子的來客。

天不早了，他干脆先回房做自己的事，跟小舅子套近乎也不在乎這一會兒。

不知道幾分鐘過后姜宜輕聲打開了他房間的木門。沒穿鞋子，襪子踏在地板上聲音沉悶。

姜宜扯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