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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歌的心裝著他的韞樂,裝著他的子民,裝著他的君王之道,還裝著那個梅陸之,可唯獨沒有裝著慕軻……也沒有裝著他自己。洛安歌的心里沒有慕軻,也沒有他自己。所以慕軻才最討厭洛安歌將君主的責任掛在嘴邊扛在肩上,慕軻想要的是那一層層光環下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君主,不是什么韞樂的支柱。他想要的,從頭到尾都是有一個洛安歌罷了。……余三在外面候了半個時辰,想著這邊地處偏僻,宮女們伺候不到這邊來,便去尋了幾個宮女過來,跟著一起在門口立著,聽候吩咐。這幾個小宮女都是黃花大閨女,聽到里面隱隱約約傳出的呻吟聲,都鬧了個大紅臉。大約又等了一刻鐘,余三才聽見里面叫人。余三便趕忙帶著兩個宮女進去了,里面慕軻已經穿好了衣裳,那洛小公子裹著毯子蜷縮在榻上,可憐兮兮的,一動不動,不知是睡了還是單純的不愿意理人。慕軻系好衣帶,俯身將洛安歌抱起來。他一碰到洛安歌,這人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顫抖起來,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哭聲。經了這一場淋漓盡致近乎過分的情事,慕軻的火氣不說消了八分也下去了一半,所以他耐著性子么么哄了洛安歌兩句,便抱著他往外面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頓了一下,扭頭吩咐余三,“去把那人關進地牢?!?/br>他想了一下,勉為其難道:“找個太醫給他看看,別讓他死的太早?!?/br>余三恭了恭身,“是,殿下?!?/br>慕軻便抱著洛安歌回了寢殿。那邊早就得了信,浴池中已經放了熱水,水汽裊裊,熱氣撲面而來。慕軻沒用那池子,叫人在浴桶中灌了熱水,泡了些滋養身子的中藥,等藥效都散到熱水中之后,才小心的將洛安歌放進去,挽起袖子幫他擦洗著身子。洛安歌昏昏沉沉的睡著,只覺得身上使不出力氣,四周都是水,不由得有些心慌,緊緊地攀著慕軻的胳膊不肯放手。慕軻苦笑了一聲,“剛才那樣抗拒我,這會兒又抓著我不放……宵宵,你就是老天爺派來克我的?!?/br>洛安歌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么,慕軻將他簡單的擦洗了一番,嘴對嘴的渡進去幾口養心的湯藥,便將他好生放到榻上,蓋好被子。明明那會兒還毫不憐惜的摧殘著他,這會兒卻又溫柔的如同對待絕世瑰寶??v使是貼身侍奉的瑤花,也看不透太子殿下的心思了。慕軻坐在床邊看了洛安歌一會兒,給他掖了掖被角,便起身出去了。外面老太醫已經在候著了,慕軻怕擾了里間洛安歌休息,便壓低了聲音,問了些男子承歡該如何保養的問題。老太醫一一答了,最后又開了張方子,囑咐太子熬成藥膏,每日給少卿涂抹一次。慕軻點了點頭,便將這方子交于了瑤花,自己又進去看洛安歌睡得如何。洛安歌這會兒正在做夢,少見的夢到了太子殿下。說是少見,其實也不盡然,洛安歌從前是常常夢到慕軻的,只是每次都是兇神惡煞的,如同惡鬼一般要活吃了他。按理說經了這次的事情,洛安歌若是夢到慕軻,那絕對是噩夢了,可這次卻夢得不同。他夢見在韞樂的大街上……洛安歌自己也不曉得為何事韞樂的大街,只是打心底里覺得自己是身在韞樂的鬧市。他就夢見在這人影幢幢,叫賣聲悠揚的大街上,慕軻隔著幾個人向他伸出手,陽光在他身后明媚的像是幻覺,那人臉上的笑容也是明晃晃的,溫柔和煦。鬼使神差的,洛安歌向前走了兩步,拉住了慕軻的手,明明是在夢中,掌心的溫度卻真實的不可思議。洛安歌在夢里舒展了眉頭,暫時忘記了悲痛。不一會兒場景又變了,周圍漆黑一片,慕軻在一片星光中回過身來,聲音溫和悅耳,抑揚頓挫的說著:“春宵一夜值千金,不如我以后就叫你宵宵如何?”洛安歌張了張嘴,還未來及開口,周圍的星光忽然暗了,緊接著自己如同落入虛空一般,驚得他一身冷汗,睫毛顫動了兩下,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屋內的橙光色的燭光跳入眼簾,洛安歌覺得頭痛,嗓子疼,身上無一處不痛,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慕軻一直守在床邊,聽見動靜便立刻湊過來,小心扶起他,“醒了?要喝水嗎?”洛安歌看了看桌上的燭燈,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有些訝然,“已經晚上了?”他昏睡了這么久?愣了一刻之后,前事忽然涌入腦海,洛安歌猛地睜大眼睛,一把抓住慕軻的胳膊,迫切焦急的問道:“陸之呢?他在哪兒?你把他怎么樣了?!”慕軻眼眸沉了些,他垂了垂眼簾,慢慢拉開洛安歌的手,放進錦被里,“他暫時還活著,關在地牢里?!?/br>“他的傷!傷!”洛安歌急得說不清話,比比劃劃,“藥呢?有沒有請太醫去看?”“……派太醫去看了,你別亂動,乖乖躺著?!蹦捷V按住洛安歌,讓他好好躺下,“要不要喝水?餓了嗎?現在叫人送晚膳進來?”洛安歌搖了搖頭,愣了一會兒,忽然掀起被子直直的跪在了床上,悲戚的望著慕軻,啞聲道:“太子殿下,洛安歌求您了,放梅陸之回韞樂吧……”作者有話說在寫王爺饒命的番外∠(」∠)_第四十章-求人不如求己太子有的時候也會想自己做的對不對,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于是只能這么錯下去。錯就錯吧,他寧可錯著走下去,一路走的鮮血淋漓,撕心裂肺,也不愿意讓那人漸行漸遠。此時這個曾經心高氣傲的人毫不猶豫的跪在了自己面前,慕軻深沉的端詳著他,回想著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將洛安歌一身的傲氣打磨的一分不剩。洛安歌第一次向他下跪,是那日韞樂國破,他帶著無盡的屈辱和不甘,直直的跪在自己面前,就算是跪著的,眼里的光也未曾熄滅。可現在呢,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的梅陸之,這個人就又輕易的跪在了自己面前,惶然的,恐懼的,哀求著。這個人舍棄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就為了換得那個男人一條生路。說這兩人之間沒有茍且,誰信?慕軻面無表情的凝視著他,這個人只穿著一條褻褲,那還是自己為他穿上的,上身赤裸著,肩膀和脖項間布滿了粉色的吻痕。慕軻忽然開口問道:“你們倆做過了嗎?”“什么?”洛安歌被驚的險些跪不穩,身子晃了一下,趕忙扶了下床柱才堪堪穩住,結結巴巴的道,“當然沒有!我們,我們只是一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