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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幄且武功高強,上馬能戰下馬能治,但誰能知道這人不但挑衣服時會眼瞎,而且做飯還能吃死人呢?不過到底是堂堂太子殿下親手煮的面,就算再難吃,那也是鍍了一層金身,洛安歌再看那碗面的時候,總覺得這面應當是被供起來朝拜,而不是用來吃的。這樣想著,洛安歌就蹭著椅子站了起來,訕笑道:“殿下親手做的面,實在是折煞我了,真是當不起,怕是吃了會折壽,還是留給您吃吧?!?/br>慕軻掃了他一眼,真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然后面無波瀾的放下筷子,“叫膳房再做一碗吧?!?/br>“……好?!甭灏哺枰膊挥屇捷V太尷尬,畢竟太子尷尬,說不定最后倒霉的還是自己。不到半刻鐘,廚子便做了新的長壽面送上來,湯清濃郁,rou軟酥香,面條粗細均勻,白嫩的浸在湯中,清香撲鼻,足以令某位太子自慚形穢,自掛東南枝。吃飽喝足了,好戲便開場。太子自律勵己,東宮很少有這么熱鬧的時候,年紀小的宮女太監們都活躍了起來,十分歡喜的去布置各個院落,算是沾一沾少卿生辰的喜氣兒。就算是年紀大的,比如王公公之流,也嘖嘖稱奇。東宮很少辦慶典,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一辦就辦的奢華氣派,聲勢十足,且這賀宴還是為少卿辦的。王公公心里有底了,這一回自家太子定是動了真心。花園里的那片大空地中間搭起了一人高的戲臺子,正對著有一座二層的小樓,一面開敞著,正對著戲臺,臺上的風光盡收眼底,視野頗好。小樓里早就擺好了桌子,上面數十碟糕點蜜餞與冷餐熱食,整整齊齊的擺了一個花開的形狀。洛安歌隨著慕軻上了二樓,還未落座,就看見四皇子慕遠已經在哪兒坐著了。按照規矩,長幼有序,太子不來,沒人敢動筷子吃東西,所以慕遠也只是規規矩矩的坐在桌邊,但已經有些餓了,見太子上來,忙道:“哥,你總算來了,我都快餓死了……”話還沒說完,慕遠就看見了太子身后的洛安歌,不由得一愣。四皇子年輕,喜歡熱鬧,這次聽說東宮辦了賀宴,是特意過來湊個熱鬧的,可至于這宴席是為了慶賀什么,慕遠就不得而知了,所以這會兒看見了洛安歌,才有些驚異。此時洛安歌越森林木過慕軻的身子看見了慕遠,臉上也浮現出幾分不悅來,仿佛他也是東宮的另一個主人,并不歡迎四皇子這位不速之客。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四皇子記恨著洛安歌那一箭之仇,洛安歌也記恨著四皇子手上的那幾條韞樂奴隸的命。慕軻嘆了口氣,牽過洛安歌手輕聲哄道:“好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就別再計較以前那些事兒了,白白壞了心情?!?/br>洛安歌哼了一聲,冷冷的刮了慕遠一眼,像是故意氣他似的,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那是太子的位子,洛安歌這一舉動幾乎是驚天地泣鬼神了,是無禮犯上之罪!旁邊的一干小宮女們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瑤花趕忙上來低聲解圍:“少卿初來乍到,不知道規矩,這是殿下的位置,少卿您的位子在這兒呢?!?/br>洛安歌只裝聽不懂,還得寸進尺的翹起了二郎腿,“可我覺得這位子挺舒服啊?!边€向戲臺子上張望了一下,“而且視野也好?!?/br>他往戲臺子望的那一眼,正好看到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男子背對他站著。似乎是戲班子里的雜役,正在搬動什么布景。眨眼間那男子便放下手里的東西,轉過了身,若有若無的往洛安歌這邊瞥了一眼。這么一瞥之間,洛安歌已經看清了他的臉。霎那間,洛安歌便起了一身的冷汗,猛地站起身來,直直的盯著那人,手按在桌子上開始顫抖。身邊的慕遠還在怒氣沖沖的指責,“你活膩了嗎?怎么敢坐皇兄的位子!來人,給我把他拉下去打死!”這怒火滔天的聲音聽在洛安歌耳朵里卻很模糊,他只是睜大眼睛盯著那人,嘴唇哆嗦著,喃喃道:“怎么會,他怎么會在這里……”慕軻擺了擺手,示意火冒三丈的四弟稍安勿躁,“無妨,不過是個位置,他愿意坐這兒就坐著吧?!?/br>一邊說著,慕軻一邊拍了拍洛安歌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坐下。這會兒慕軻才發現洛安歌神色不對,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戲臺,卻只看見幾個雜役在打掃臺子,并沒什么特別的。“怎么了?不舒服嗎?”慕軻摸了摸洛安歌臉,指尖感覺觸到了濕涼的薄汗,“怎么臉這么白?”洛安歌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扭開頭去,低聲道:“沒,沒事,我坐到那邊去吧?!?/br>慕軻探究的盯了他一會兒,隨即笑了一下,眼神寵溺,“行,今天是你生辰,你想坐哪兒都行?!?/br>第三十四章-梅陸之洛安歌忐忑的坐在次位上,心事重重的看著戲臺子上,手里捏著一把南瓜子,卻一個也沒有吃,只是緊緊的攥著,瓜子被手心的薄汗浸潤的光滑。那個人沒再出現過了,但洛安歌知道他還在東宮。他是怎么進來的?混進戲班子里?就他一個嗎?還有別人嗎?是不是整個戲班都是他的人?洛安歌心亂如麻,往日最喜歡的花鼓戲也看不進去了,只看著那小花旦和丑角的嘴張張合合,卻不知在唱什么——他的心思早就飛到九天云外了。慕軻的位子就在旁邊,他對那熱鬧的花鼓戲沒什么興趣,扭頭看洛安歌一臉入神,手里的瓜子一個沒動。太子沒多想,只以為他是看的入神了。慕軻笑了笑,拿去了洛安歌手里的瓜子,遞了一碟果子蜜餞過去,“瓜子吃多了嘴干,吃點兒這個吧?!?/br>洛安歌聽見他說話,似乎被嚇了一下,怔怔的扭頭去看慕軻。慕軻被他這驚弓之鳥的模樣逗得忍俊不禁,“你這是想什么呢?被嚇成這樣?嗯?洛少卿,是不是在想什么下流的事兒?”洛安歌有些氣惱,反嗆回去,“我又不是太子,會想什么下流的事兒?!”“哦,那宵宵就是說我下流了?”慕軻故意曲解洛安歌的意思,洛安歌這會兒沒什么心思去和太子斗嘴,扭頭拿了一塊蜜餞,慢慢的吃了起來。眼睛仍然看著臺上,這一場劉??抽砸呀浹萃炅?,下一場的武生已經上了臺,正在翻跟頭。洛安歌仔細看了看他的臉,雖然上著花妝,但洛安歌可以確定自己不認識他。洛安歌在這邊心煩意亂,四皇子在那邊卻看戲看的很樂呵。這種花鼓戲熱鬧民俗,與那些陽春白雪的東西一比,更有種大鍋燉菜的別樣韻味,興許在皇宮內難登大雅之堂,但卻很有趣,讓人看了高興。慕遠看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