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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溫勉越快要被自己愧疚感淹死了。但在徹底溺死之前,他絕不會放下手里的最后一根稻草。**燕臺集的比賽突然就變得沒那么引人矚目起來了。因為在比賽持續進行、短時間內無法決出前七名的同時,有一個人比所有年輕一輩修士加到一起還要吸引人們的目光。如果修真界有流量評選的話,黃鶴樓樓主一定可以當選近日以來的頭籌。他先是在鶴來山不知因為什么樣的理由殺了刀圣,又因為破壞了刀圣常桐的道侶胡笙歌的墳冢而和鏡月閣起了沖突。鏡月閣在大部分修士眼中是大寫的倒霉,先是之前一不小心被揭露出了燕臺集的黑幕,又在散修的聯名抗議過程中死掉了一個執事、直到現在也沒能找到兇手,如今還不得不因先人的顏面與黃鶴樓討個說法。“諸位?!比欢鎸︾R月閣的詰問,罪魁禍首黃鶴樓樓主卻顯得氣定神閑,“難道我不是在幫你們解決敵人嗎?還是說你們直到現在都沒能發現,被我斬于刀下的常桐就是殺死鏡月閣執事的兇手?”他毫不遮掩、理所當然的態度讓興師問罪的鏡月閣修士一時間無話可說,或許黃鶴樓樓主本人竟然真的親自出面面對質問,這本身就是一種坦坦蕩蕩的行為了。“可是……可是你有什么證據呢?就算是殺人兇手,也應該交給我們處理才對?!?/br>那人只得這樣說道。“是嗎?”黃鶴樓樓主失笑,面具下的嘴角翹起,“可若是在下真的將人交與鏡月閣,你們又能怎么辦?該不會還是拜托鏡嫗真人老先生吧,恕我直言,她的年紀已經夠大了,倘若你們連個靠譜的接班人都找不出來,那還不如由我代勞報仇雪恥。鑒于此事是在下順手為之,就不收取諸位的酬勞了?!?/br>“你……”“口出狂言?!北稽S鶴樓樓主指著鼻子罵說半只腳踏進棺材的鏡嫗真人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也不清楚她究竟在暗處等待了多長時間,總歸是不放心門派里的后輩獨自一人面對黃鶴樓的。她的拐杖敲擊地面咔噠咔噠作響,“后生,你最好對自己的前輩放尊重一點?!?/br>黃鶴樓樓主嘴角弧度不動,看上去一點也不驚訝:“前輩所言甚是,然而若是在下沒有記錯的話,您也曾在發現常桐修魔時前去挑戰并惜敗于她手中?”“那是因為她們約定只比武器使用的精妙,而不論修為高低?!辩R嫗真人身旁的修士沉著臉說道,“刀圣的刀法自然精妙絕倫,但是論修為上的境界她怎可能比得過我派掌門?”黃鶴樓樓主道:“那你們當初為何沒有殺了她?”修士張口:“那當然是……”那當然是因為打能打得過,殺卻殺不掉。更何況常桐當時仍保有理智,在戰后百廢俱興青黃不接的時候,哪個門派也不想要更多的犧牲和流血、更不愿無謂樹敵,人們又念著她在戰場上功勞,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她自由地離開。從這個角度來說,黃鶴樓樓主能殺了常桐,確實不計后果到近乎瘋狂的程度。要不是鏡嫗真人分析他在戰斗中必然不可能毫發無傷,無法承擔起短時間內面對復數個渡劫期的風險,這些鏡月閣的修士們未必有勇氣來和他理論。但是現在看這情況,對方也不像是傷勢過重無法戰斗的樣子???這不是還敢當著鏡嫗真人的面與她嗆聲么?他難道就不擔心一旦和鏡月閣因此開戰的后果?黃鶴樓確實不擔心。因為就在與鏡月閣不歡而散之后,太極會的一個分會點被屠。散修們沒有其他門派弟子那么強的凝聚力,剩下的人跑的跑散的散,分會長雷震光的腦袋就被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大門口,眼睛睜得老大,大到眼眶都要被撕裂開來,明顯震驚到難以言喻。——黃鶴樓樓主的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還挺好辨認的。“是我干的?!痹俅伪蝗硕略诩议T口,樓主大人也不驚慌,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下來,“當年溫家滅門有他一份功勞在,在下恰巧最近看溫清河順眼,能幫他報的仇就順手報了?!?/br>你怎么最近手這么順??!得知這個說法的修士們一時無言,對黃鶴樓樓主講的話半個字都不信。而且很多人壓根就不知道溫清河是誰,也早已遺忘了那個在南陸有著小小名聲的溫家,直到有人想起來燕臺集上的溫勉,這才恍然——恍然個屁!黃鶴樓和溫家有什么關系?!溫家被滅門之后不是說只有溫勉一個幸存者嗎,溫清河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而且太極會活動的范圍不止在南陸,他們什么時候又因為什么對著溫家下手了?除了紀拓和他周圍那些暗中策劃著驚雀野相關計劃的人,沒人覺得黃鶴樓樓主說得是真相。連書圣岑絳都懷疑這一切僅僅是巧合……唯有紀拓,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從刀圣身死開始,事情的發展方向就通往了不可知的迷霧之中。賀驚帆也發現,黃鶴樓樓主果然深陷麻煩沒工夫管自己繼承人和他道侶的感情問題。溫秋涼簡直繁忙到每一天都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殺人,上一波事端平息之后,又因為另一件突如其來的慘案陷入新的爭論之中,賀驚帆根本不必和他見面,只要端著瓜子盆往客棧門口一坐,十個人里面有八個人能跟他科普今天黃鶴樓又干了啥。溫勉也很忙。這是理所當然的,他師父那么忙,怎么可能不抓弟子做壯???然而溫勉的忙碌程度已經到了外人都看不下去的程度。翟作書有一天拉著賀驚帆走到一旁,開門見山地問:“溫勉這些天到底在忙些什么,他不是除了燕臺集之外沒有別的事情么?我問掌門他也不愿意告訴我——有什么是連臥滄山的一峰之主也不能知道的?還有,祁尚英和虞九梔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原來黃鶴樓已經把祁首座和虞首座找到并且帶過來了?難為他們四處干架的時候還能完成任務了。賀驚帆還抓著一把瓜子,有點茫然:“您為什么要問我?”翟作書冷笑一聲:“你們不要把其他人都當成傻子。連涂也早就發現了不對勁但是她根本不想管罷了,我偏不——我就是好奇怎么了?!我知道掌門、祁尚英和虞九梔之間有秘密,我也知道溫勉絕對不是個普普通通的沒有爹娘照看的孤兒,我還知道你和溫勉已經確定了關系!總而言之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秘密和秘密之間總歸是有聯系的,既然如此,你作為溫勉的道侶應該知道點什么吧?”怎么就突然人人都知道他和溫勉的關系???關注點錯了一秒鐘的賀驚帆心情復雜,放下瓜子斟酌著說道:“翟前輩,我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