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學生活動中心，林與就接到了季弘的電話，讓他去門口接白離。

他剛走出去，季弘就匆匆趕了過來，把包交給他。

“你今晚沒事吧？”

林與點頭：“怎么了？”

季弘看起來很著急，他氣喘吁吁地說：

“我現在得去醫院，麻煩你照顧他一晚上?！?/br>
“我哥明天早上會來拿的?！?/br>
林與眼皮一跳：“誰出事了？”

季弘猶豫了會兒，說道：

“是段爺爺，他本來身體就不太好?！?/br>
“老段回家也是因為這件事?！?/br>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匆匆道：

“車來了，我先走了啊?！?/br>
林與抱著包，一動不動。

白離自己撥開了拉鏈，鉆出一個腦袋：

“你還愣著干嘛？快進去?！?/br>
“我要看表演?！?/br>
林與恍惚地點頭：“好的?！?/br>
座位是根據班級分的，一班的座位就在入口處，林與一進去看到陳晨沖著他招手。

“這邊這邊?！?/br>
陳晨指著前排的空位道：“給你留了兩個位置?！?/br>
林與怔了怔：“兩個？”

白離跳到其中一個空位上，正想夸陳晨有眼力見，就聽到陳晨說：

“萬一段神晚上過來了呢?！?/br>
林與垂著眼，剛想說話，兩位主持人走到了臺上，周圍爆發出一陣歡呼。

陳晨激動地拍了拍林與的椅背：

“開始了開始了?！?/br>
白離站在椅子上也看不見表演，只好跳到林與的肩上，一邊看一邊說這個人丑，那個人胖。

林與靠著椅背，他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看不見進去這些表演。

明明周圍都是同學朋友，明明全場都是歡聲笑語，他的心里卻空落落的。

仿佛缺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或者是人……

驀地，林與開口道：

“白離?！?/br>
白離扭頭問：“干嘛？”

他恍然道：“對了，你找我什么事？”

林與握緊扶手，緩緩地說：

“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類了?！?/br>
白離一點都不驚訝，問道：

“你同桌么？”

林與低低地應了一聲。

白離盯著林與看了會兒：“所以呢？”

林與扯了扯嘴角：“他是個人類?！?/br>
白離笑了出來：“你怎么和那幫老頑固一樣？”

“人類怎么了？”

“可我是妖……”

林與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他忽然意識自己也一直在騙段辭。

為了血液和信息素。

白離懶懶地說：“不被他發現不就得了？”

“人類不過一百年的壽命，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br>
白離只以為林與是一時興起，便勸道：

“你再不出手，他就老了?！?/br>
“好好珍惜他年輕的時候?！?/br>
林與低下頭，所有的心煩意亂難受膽怯都化為了一個念頭。

他想見段辭。

他要見段辭。

他跑出活動中心，打電話給季弘：

“你在哪里？”

“市中心醫院?！?/br>
季弘懵了會兒，問道：“怎么了？”

“小嘰嘰出事了么？”

林與沉默片刻：“小嘰嘰沒事，我家狗丟了?！?/br>
季弘更懵了：“你什么時候養狗了？”

“昨天?！?/br>
林與掛掉電話，打車去醫院。

市中心醫院

林與剛走進醫院，就看到在樓下抽煙的段辭。

他半邊身子浸在黑暗處，眉眼間的陰郁近乎實質化。

“段辭?！?/br>
段辭吐出一個煙圈，沒有任何反應。

他以為自己幻聽了。

林與又喊了一聲：“段辭?！?/br>
段辭緩緩抬眼，眸子里盡是紅血絲。

他眨了下眼，確認這不是幻覺后，嗓音干澀道：

“過來?！?/br>
林與走上前，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段辭抱入懷里。

段辭抱得很用力，恨不得把人融進骨血之中。

他啞著嗓子道：“不要說話，讓我抱一會兒?！?/br>
他怕一旦小不點兒開口，就再也不能這樣做了。

林與感受到了段辭的情緒。

他沒有說話，只是仰起頭、踮起腳，輕輕地碰了一下對方的下巴。

行動是比語言更好的交流方式。

段辭恍了恍神，不由自主地將人抱得更緊。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低喃道：

“真的嗎？”

林與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

“段辭，我也喜歡你?！?/br>
說完，他紅著臉，埋進段辭的胸口，轉移話題道：

“段爺爺怎么樣了？”

“剛進手術室?！?/br>
段辭低下頭，對方溫熱的掌心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力量。

“可以多陪我一會兒嗎？”

對他來說，親人就只剩下爺爺一個了。

林與抱了抱他：“好?！?/br>
段辭帶著林與去家屬等候區，張姨正坐著抹眼淚。

他介紹道：“這是張姨，一直在照顧爺爺?！?/br>
林與喊道：“張姨?！?/br>
此時，指示燈從紅色跳到綠色，緊接著門開了，醫生們步履匆匆地走出來。

主治醫生醫生解下口罩，問道：“病人近期服用過什么藥物？”

“藥物？”張姨的聲音都在打顫，“就是醫生開的處方藥?！?/br>
“人、人參茶算嗎？”

醫生繼續問：“什么參？”

張姨看了眼段辭，搖頭道：

“不知道，就是一些參須，是全白的?！?/br>
“是段、我……我從老家帶來的?！?/br>
段辭在擔心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