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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消息時他也始料不及,他知道她心里一定很難過很不甘,但事已至此,他也無能為力,他輕嘆一聲,“藍珠,算了吧,你嫁給我父皇,對南詔有利無弊,以后……” 眼淚倏地自藍珠眼中滑落,他忽然詞窮,此時無論他說什么都像在說風涼話。 “你明明知道我只喜歡你,你卻任由你九皇叔算計我,讓我嫁給你父皇?” “九皇叔為何算計你,你心知肚明?!?nbsp;他淡淡看著她,最終忍著沒加一句這是你咎由自取,“但我勸你一句,這話你在這兒說過就算了,以后絕不可再提,納你為妃,乃圣意如此,豈是他人可以左右的?你以后在宮里,自當謹言慎行,小心禍從口出?!?/br> “七郎,我不……我不要嫁你給父皇……”藍珠上前一步,拉住李飛麟的袖子,哭著道:“七郎,我喜歡你,從前是,將來也是,我此生心里只有你一人,除了你,我誰也不嫁,就算明知你心里沒有我,我也不在乎,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七郎,我求你……別讓我嫁給你父皇……” “藍珠,別這樣……圣旨已下,我也無能為力?!彼薜脗?,李飛麟也有些于心不忍,但還是將手掙脫,“照顧好你父親,等我出征歸來,再來看他?!?/br> 七郎……”藍珠絕望地看著李飛麟離去,頹然扶住門框,眼淚仍止不住地往下滑。 “倒也不是完全沒辦法?!?/br> 有人在一旁說了一句,藍珠詫然回頭,安蓮正抱著兩臂倚在廊柱邊,一副悠哉模樣。 藍珠揩了一把眼淚,“什么意思?” 安蓮卻道:“你剛才說為了燕王,愿意做任何事,可是真的?” 藍珠方才的傷心難過之色全盡數斂起,睨著他冷聲道:“安蓮,你不過是七郎身邊一個奴婢罷了,你憑什么認為自己有資格如此和我說話?” “算我多管閑事?!?nbsp;安蓮聳聳肩,直起身子打算走人,想想又忍不住道:“你知道在圣朝,沒有子嗣的妃嬪是什么下場嗎?” 藍珠不吭聲,安蓮笑了笑,“別看裴太妃如今風光,她若是沒生下靖王,當年先帝薨了,她也得到皇陵守靈。先別說皇上如今身體不咋樣,便是他生龍活虎的,你覺得靖王會讓你順利誕下龍嗣?” 藍珠心里一涼,圣朝后宮的規矩她早有所聞,除了皇后,所有無后的妃嬪,無論再得寵,娘家再顯赫,皇帝一死,一律得到皇陵守靈,一直到死。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安總管,方才是藍珠失禮了,您請莫怪?!毖劭窗采徱呀涀叱鰩撞?,她忙追了上去,誠懇地道:“你說得對,為了七郎,我愿做任何事。藍珠如今該怎么做,請安總管教我?!?/br> 安蓮看了她一眼,心道我果然沒看錯,能屈能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個厲害的主兒,他收起臉上的戲謔之意,對她道:“聽聞南詔王近兩三個月來已暈厥了兩次,差點救不回?!?/br> 此事藍珠當然知道,南詔那邊早有密函來過,敦請南詔太子盡快趕回南詔,只是恰好他的腰傷了,遲遲未能啟程。藍珠知道安蓮還有后話,沉默地看著他。 果然,安蓮又道:“若真的不想做皇帝的妃子,唯一的辦法,就是守孝?!?/br> 藍珠怔了怔,有點不解,也有點生氣,“可我祖父只是病危,遠未咽氣呢,下月初八就是吉日,難道我要咀咒祖父在初八前咽氣?” 安蓮沒有接話,眼里閃過一絲陰霾,隨即看向南詔太子的寢閣。 藍珠心里咯噔一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聲音有點顫抖,“你、你什么意思?” 寢閣里隱約傳出南詔太子的呼嚕聲,安蓮的聲音冰冷如水,“若我沒記錯,南詔王如今只有你父親一個兒子,而你父親,一向子嗣艱難,至今只有一個兒子,上月才滿三歲?!?/br> 藍珠怔怔看著寢閣,腦中嗡嗡作響。 安蓮的聲音似從極遠處傳來,“普通人家的孝期要三年,皇族雖不太講究這個,但也得一年。一年時間,足夠發生許多事。我若是你,這段日子先把七郎放一邊,你如今唯一該做的,是想辦法把南詔的權柄握在手中,終有一日,七郎需要你的助力?!?/br> 良久,藍珠眼底漸漸浮起笑意,低喃道:“你記得沒錯,我只有一個弟弟,他才剛滿三歲,生母是一個低賤的宮妃……” 安蓮早已走了。一名小宮娥正端著食案,小心翼翼地要進寢閣。 藍珠問:“拿的什么?” “回郡主,是太子殿下的藥湯?!?/br> “我父親這會睡了,把藥給我吧,等他醒了我再喂他?!?/br> 南詔太子脾氣暴躁,夕照宮的宮人無不又怕又恨,小宮娥巴不得有人代勞,忙將藥湯交給藍珠。藍珠端著藥湯,待那小宮娥走了,彎起嘴角一笑,抬手將藥湯全倒進一旁的花叢里。 酉時未到,步云夕便帶著小妖三人到了乾祥宮。 裴太妃對她隱瞞身份一事絕口不提,仿佛那事從無發生,仍和以前一樣親切地喊她做云笙,拉著她左右端詳一番,“怎么還是不長rou呢?你要多吃點,不然將來懷了孩子,頭三個月吃啥吐啥,身上沒點rou,怎么熬得???” 步云夕窘得滿臉緋紅。 還好宮宴也快開始了,步云夕和素音陪著裴太妃挑了衣飾和首飾,將裴太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起往麒麟殿赴宴。到了紫麟殿,步云夕朝武星武月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先行去查看地形。 今晚的宴慶一如往日,席間有歌舞助興,觥籌交錯之間一片歡聲笑語,李飛麟一直想尋個機會找步云夕說話,奈何今晚的宴慶是為他而設,眾人頻頻向他敬酒,讓他脫不了身。 而步云夕因記掛著到東宮盜劍一事,有點心不在焉。 李諫見她幾乎沒動筷,有點擔心,“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步云夕朝殿外看了一眼,武星武月已回來了,趁機道:“許是昨晚著涼了,今日有點頭疼,我想早點回去?!?/br> 她身體一向很好,極少生病,李諫略感詫異,“要傳御醫嗎?” 步云夕說不必,“不過是些許著涼,睡一覺便好。你這會走不開,不必管我,我自己回去?!?/br> 李諫將自己的披風披到她肩上,執意送她出去,兩人才到殿外,永嘉恰在此時找了過來,哭喪著臉對李諫道:“九皇叔,您救救永嘉?!?/br> 她雙眼紅腫,顯然剛剛哭過。 李諫疑惑道:“永嘉?誰欺負你了?” 這么一問,永嘉的眼睛又紅了,“九皇叔,我不想離開長安,我不想嫁給玥寧世子,您一定要幫幫我?!?/br> 李諫這才明白過來,阿史那玥寧請纓前,曾向皇帝請求,若他得勝,希望可以娶永嘉為妻,而皇帝雖有些不舍,但為求邊關安穩,最終也答應了。 李諫為難道:“永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