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7
,李諫已遠遠走了過來。 李諫淡淡看他一眼,“七郎既來甘露宮,何不進去給皇上請安?剛才皇上還念叨你來著?!?/br> 李飛麟道:“正要進去,見到九嬸嬸在這兒,聊了幾句?!?/br> 李諫朝步云夕道:“母妃就在里頭,你先過去,我稍后就來?!?/br> 待步云夕走后,李諫看向李飛麟,眉宇間冷若冰霜,“無論她是何身份,她都是我的人,瓜田李下,你該知道避諱?!?/br> 李飛麟微微一怔,一時摸不清他的意思,“她的身份?不知九皇叔這話是何意思?” 李諫并不想挑得太明白,只道:“總之,她是你九嬸嬸,不是別的什么人?!?/br> 李諫說罷,不再理會他,轉身追上步云夕。 李飛麟看著兩人有說有笑并肩而行,心里五味陳雜,也不想再到甘露宮了,轉身離去。 皇帝今日難得精神些,早早將議事的臣子遣了,此時殿里,除了裴太妃,還有永嘉和藍珠。見李諫攜著步云夕進來,皇帝很是高興,“靖王妃也來了,正好,一起嘗嘗藍珠的手藝?!?/br> 除了梅子鴨脯,藍珠還做了一些南詔的糕點。 “皇上,這是南詔的春餅,您嘗嘗和長安的春餅有何不同?” 藍珠跪坐在皇帝的矮床邊,親自卷了一張薄餅,里頭裹了木耳、筍絲、韭菜等素菜,笑著呈給皇帝,又偷偷覷了李諫一眼。 方才一進殿,她便故意告訴李諫,說見到靖王妃也來了,正和李飛麟在外面說話,李諫聽了,果然臉色沉沉的,馬上出去接人了,這會見李飛麟并沒有與兩人一起進來,心里不由有些幸災樂禍。 皇帝嘗了幾口,笑著道:“長安的春餅里面有rou絲,南詔的皆是素菜,更清淡些,我說得可對?來,你們也嘗嘗?!?/br> 藍珠笑得燦爛,“皇上圣明,御醫說皇上圣體初愈,脾胃虛弱,飲食宜清淡為主,我便想著這春餅正適合不過?!?/br> 皇帝含笑對裴太妃道:“難為這孩子了,朕最近食欲不振,藍珠天天做各種菜式,變著法子讓朕品嘗,若不是得她,朕這病也不會好得這么快?!?/br> 裴太妃一雙妙目在藍珠臉上轉了轉,“藍珠真是又懂事又貼心,不知怎的,我看著她,便想起當年的宜妃來,我記得當年宜妃也時常親自做各種南詔點心菜肴,且極有心思,便是簡單的糕點,也能做出各種巧妙的造型來,那些糕點,光是看著便賞心悅目,根本舍不得吃?!?/br> 皇帝憐惜地看了藍珠一眼,“可不是嘛,當年朕每當心煩意燥之時,便喜歡到宜妃的宮里,她總有好吃的端出來慰藉朕?!?/br> 李諫也笑著道:“我也記得,那會我總喜歡跟著皇兄,不為別的,就為跟著皇兄到宜妃娘娘宮里蹭吃的。喏,這款芙蓉糕的味道,和當年宜妃娘娘做的一模一樣?!?/br> 第111章 云笙,隨姑姑來 皇帝也嘗了一口芙蓉糕, 那熟悉的味道,讓他憶起當年宜妃的種種,那位明艷如花的南詔公主,曾經真真切切占據過他的心。她嫁到長安時, 他剛登基沒多久, 又剛平定了南詔之亂, 正是人生中最意氣風發之際, 但在男女情愛上, 卻是有遺憾的。 他對皇后并沒有多少愛慕之意,立她為后不過是因為登基時借助了她父親的勢力,更何況, 若不是皇后從中作梗, 他最愛的女子又豈會嫁給先帝為妃,讓他遺憾終生。南詔公主恰在此時進宮, 如一股清泉,注入他干枯的心田,給了他莫大的慰藉。只可惜, 紅顏薄命,她才進宮五年便香消玉殞了。 憶及此,皇帝有點傷感。 “宜妃進宮那會,也是藍珠這般年紀吧,真真是花骨朵一般,惹人憐愛?!?nbsp;裴太妃看向藍珠, 柔聲道:“藍珠可滿十八了?” 皇帝也看向藍珠,藍珠正端起茶盞遞給皇帝,聞言俏臉一紅,垂著眸子低聲道:“回太妃娘娘, 藍珠下月十五便滿十八了?!?/br> 那嬌羞的模樣,讓皇帝一時看怔了,接過茶盞時差點將茶灑了。 裴太妃臉上笑意不減,將皇帝的失態看在眼里,一抹嘲諷之意自她眼底掠過。 李諫冷眼看著皇帝和藍珠,嘴角噙笑。步云夕低頭吃點心,只當看戲。 幾個人里,唯獨永嘉心里難過,他們都在念著宜妃的好,可越是這樣,越讓她如坐針氈,因為宜妃是被皇后害死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奢求父皇讓她去看望母后了。 殿里眾人閑話家常,顧安在外面探了探頭,神色有點焦慮,但見皇帝今日難得心情頗佳,一時不知該不該進來稟報。還是李諫發覺了,低聲告訴皇帝,皇帝把顧安叫了進來,問他何事。 顧安在皇帝耳邊耳語幾句,皇帝微微一怔,略一沉吟便道:“還以為今日能偷得浮生半日閑,可惜還是躲不過瑣事纏身,今日便散了吧,易之留下?!?/br> 女眷們起身告退,步云夕陪著裴太妃回乾祥宮。 皇帝揉了揉眉心,朝顧安道:“傳他進來吧?!闭f完似才想起什么,又朝李諫道:“是肅州忠勇侯的世子裴守川來了?!?/br> 肅州裴家一直鎮守北境,最近東突厥又頻頻作亂,他怎么到長安來了?李諫不由一怔,“忠勇侯的長子裴守川?他怎么進京了?” “北邊不甚太平啊?!?nbsp;皇帝語氣略帶沉重,又命人將幾位重臣傳進宮。 正說著,顧安已領著人進來。 裴守川今年二十七歲,身材魁梧,膚色微黧,方臉闊額,雖看得出一路趕路風塵仆仆,但還是頗有精神氣,一進來便跪下叩首,“臣裴守川叩見皇上,見過靖王殿下?!?/br> 皇帝說免禮,李諫上前將他扶起,“裴世子請起,數年不見,裴世子風采更勝當年,教人羨慕,不知忠勇侯身體可好?” 裴守川父子上一次到長安,已是六年前,這回是裴守川單獨進京面圣,有些拘謹,目不斜視地回了話,又與李諫客套了幾句。 李諫表面從容談定,心里卻有些忐忑不安,畢竟裴守川是裴云笙的大哥,“裴世子這趟進京,可是北邊有異動?” 裴守川道正是。自去年底李諫去信讓裴家多留意東/突厥的動靜,裴守川便加派了人手深入草原,近幾個月來,阿布勒紫狐一直很不安分,四處聯絡東/突厥周邊的部落和小國,與他聯手攻打圣朝。大約十日前,竟然探得阿布勒紫狐已游說成功,集二十萬之眾,打算出兵圣朝,他們甚至也聯絡了西突/厥,但被阿史那家族拒絕了。忠勇侯思及事關重大,讓裴守川連夜趕赴長安親稟皇帝。 不久幾位重臣也到了,眾人一直商議,直到掌燈時分才散去。 殿里只剩了皇帝和李諫、裴守川三人,李諫尋思著,裴守川是自己名義上的妻舅,他今晚怎么也得招待他,便借口天色已晚,就在宮里設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