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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自鎮定道:“我們在東側第三間房,她們就在我們左側的更衣間?!?/br> 李諫直勾勾地看了她片刻,“你說的最好是實話,否則我絕不饒你?!?/br> 藍珠道:“靖王殿下這話好沒道理,方才形勢危急,我和永嘉也不忘讓青衣回頭去找靖王妃和太妃,您倒是說得青衣在撒謊似的,莫非青衣會害她們不成?” 李諫側頭看她,眸中寒氣逼人,“她當然不會,做奴婢的,不過是聽主子之命行事罷了。她們沒事就好,若是有事……”他忽然壓低了聲音,“我定讓整個南詔陪葬!” 藍珠的心涌起一陣寒意,整個身子都僵住了,緊緊咬著唇。 寒楓和寒柏急沖沖跑過來向李諫稟報,百戲樓附近找遍了,不見王妃和太妃的蹤影。他不再理會藍珠,轉而看向百戲樓,救火的宮監越來越多,可樓上的火勢卻越來越大,整座百戲樓已自西向東燒了三分二…… 李諫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看著那nongnong的黑煙和跳躍的火舌,兩邊太陽xue突突直跳,擔憂和恐懼一并侵襲著他的心,他在腦中天人交戰。驀然間,腦中響起那晚在驪山上她對自己說的話來——大不了兩人一起葬身火海,至少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他閉了閉眼,如此,大不了將我這條命還你,黃泉路上與你做個伴吧。再睜眼,已是決絕,大踏步朝百戲樓的東側奔去。寒楓和寒柏見狀,相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李飛麟看了藍珠和青衣一眼,對他們的對話很是疑惑,但這會已沒時間追究了,一咬牙,也邁開步子追了過去。 藍珠大吃一驚,又恨又怕,“七郎,別去!你回來……” 安蓮看著李飛麟沖沖而去的背影,心里嘆息一聲,朝藍珠道:“郡主,這個時候你該關心的人,不該是你的父王嗎?” 藍珠一怔,忙問:“我、我父王呢?怎么不見他?” “他受傷了,方才被突厥人的馬踢了一腳,這會御醫正替他療傷,你還是過去看看他吧?!?/br> 藍珠的臉一白,忙別了眾人,帶著青衣走了。 安蓮拜托玥寧照顧永嘉,也朝百戲樓奔了過去。 第94章 他果真喜歡上她,到了連…… 樓道里全是濃煙, 不斷有殘垣斷木跌落,耳邊盡是轟隆隆的聲音,仿佛一不小心,便會被火舌卷入腹中。 李諫一邊躲避隨時跌落的火燎子, 一邊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 他此時萬分的后悔, 不該讓她冒險的, 她本應無憂無慮地在焉支山, 她的生活本該遠離朝堂紛爭,就像她曾說過的那樣,每天在山下的草原上策馬馳騁, 領著馬群去河邊喝水, 看天上流云卷舒,可如今, 卻因他一時的私心被置于險境之中。 若是她出了意外,他不會原諒自己。 樓梯也開始冒煙了,一個踉蹌, 他險些跌倒,人還沒站穩便開始干嘔,渾身顫抖,這是身體對火的強烈畏懼的反應,這種畏懼早已刻入骨髓里,即便過了這么多年, 依然難以磨滅。 寒柏趕了過來,將他扶起,“殿下,火勢太大了, 您先下去吧,我和寒楓一定會找到太妃和王妃的?!?/br> 李諫搖頭,態度很堅決,驪山之上,是她牽著他的手將他帶出火場的,今天,他也要親自將她帶離這里,“我沒事,你們往東,我往南,分開找?!?/br> 寒柏無法,但他不敢離他左右,只吩咐寒楓往南找,自己則緊隨李諫身后。 二樓南側,李諫逐個房間找過去,卻不見有人,正焦慮之際,忽見濃煙之中,有兩三個身影跌跌撞撞往這邊來,大喜之下忙迎了上去,是素音和胡嬤嬤扶著全身無力的裴太妃,“母妃,你如何了?可有受傷?” “我無事……”裴太妃仍有意識,只是頗虛弱,“云笙呢?可有跟上來?” 李諫心里稍安,往三人身后望去,卻不見步云夕,朝素音道:“王妃呢?怎么不見她?” 素音吃了一驚,回頭一望,這才發覺步云夕果然沒跟上來。門推不開,步云夕不愿坐以待斃,多番嘗試,攀到梁上用銅鏡砸破了嵌在壁頂的流離瓦,到底是習武之人,最后終于破開一個口子,爬了出去將房門打開。 “不好了,方才她讓我們走前頭,她殿后,一定是途中遇上變故了,我回去找她……” 李諫說不必,吩咐寒柏護著她們下樓,自己則繞開一段斷木沖了過去。心里焦慮萬分,他一邊找一邊大聲喊“云夕”,樓道里的濃煙越來越多,他被熏得幾乎睜不開眼。終于,看到前面檐廊上躺著一個人…… “云夕……”他大步沖了過去,只見步云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一旁有一根大腿粗的斷木,應是被這根跌落的斷木砸暈了。 他將她扶起,一邊掐她人中一邊喊她名字,須臾,步云夕終于悠悠轉醒,“李易之,你總算來了……算你有良心……” 李諫眼眶一熱,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低聲道:“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br> 剛剛沖上二樓的李飛麟,看到緊緊相擁的兩人,不由愣住。安蓮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帶著難過,“殿下,她沒事,你也該就此作罷了?!?/br> 擾攘了一天,到掌燈之際,禁軍將整個皇宮幾乎翻遍了,最終只抓到了兩名突厥人,阿布勒紫狐依然不見蹤影。長安城里的情況倒是比較好,因早有準備,那兩千名突厥歹徒還沒開始作亂,便被禁軍統統抓捕了。 皇帝雖安然無恙,卻也受了驚嚇,舊患未愈,又添新疾,一下又倒下了。加之紫狐仍未歸捕,皇帝心里惶惶不安,總疑心紫狐就躲在甘露宮,一個不留神便會跳出來殺他,一度出現了譫語,情況讓人擔憂。 李諫雖記掛著裴太妃和步云夕,卻不得不留在甘露宮主持大局,一邊部署各宮苑的防范,一邊照看皇帝。到了第二日傍晚,皇帝的情況總算有所好轉,李諫這才得已脫身,到乾祥宮看裴太妃。 裴太妃已無大礙,李諫將實情告之,歉然道:“都怪我,是我高看了自己,估計不足,讓您遭罪了?!?/br> 裴太妃歪在胡床上,淡淡地道:“若能早日扳倒寧王,這點罪又算得上什么?如今這樣倒好,皇上怎么也不會疑心到咱們頭上?!鳖D了頓,她抬眸看向李諫,一雙妙目在他臉上默默打量,“你從小怕火,昨日竟能上樓救人,實在是教我意外?!?/br> 李諫低頭喝茶,“事情因我而起,我總不能看著你們大火焚身,自己卻置身事外,于心何忍?!?/br> 裴太妃聞言只是輕輕一哂,“我有自知之明,若非云笙,你怎會如此不顧一切?易之,你喜歡上她了?!?/br> 李諫輕輕一嗆,“她是我妻子,您是我母妃,我冒險沖入火場救人,不過是盡了丈夫、兒子之責罷了,有何好奇怪的?!?/br> 裴太妃掀了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