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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狠勁哪去了?” 李諫淡定地道:“不急, 他們不也沒進球嗎?” 正說著, 那邊玥寧擊了一球,大聲喊李飛麟, 李飛麟朝李諫打了個手勢,抽馬往左急奔,李諫側朝右打馬包抄。紫狐似乎看出倆人的意圖, 一撥馬頭,緊緊貼著李諫的右側疾馳。李諫騎的是棗紅色的烏孫馬,紫狐的馬是一匹淡金色的照夜白,皆是一等一的良駒,兩馬并頭疾馳,揚起陣陣塵土, 百戲樓上的看客頓時緊張起來。 紫狐貼得太近,李諫根本揮不了桿,眼看球就在前面幾丈遠,李諫一咬牙, 將馬頭往右撥,往紫狐壓了過去。紫狐嚇了一跳,若是他不避開,兩匹馬勢必會絆倒,打馬球最危險的事莫過于如此,若是從馬上摔落,輕則受傷,重則殞命,他心里暗罵一句,不得已也將馬頭往右撥,好避開他。 李飛麟從后面疾馳而上,揮桿將球擊入突厥人的門洞,守在場外的宮監馬上舉起一面小紅旗,圣朝撥得頭籌,場內外陣陣歡呼。 紫狐朝李諫道:“真沒想到,殿下看著斯文端方,卻是個狠人?!?/br> 李諫道:“那得看對手,對付紫狐世子,不狠點不行啊?!?/br> 紫狐哈哈大笑,“那殿下今日可得打起精神來了,我今日的花招可多了?!?/br> 李諫朝他笑笑,“一定?!?/br> 二樓檐廊下,藍珠看到李飛麟替圣朝得了第一籌,滿心歡喜,朝永嘉道:“原來打馬球這么危險,方才嚇死我了。你七哥哥可真利害,他平時經常打馬球嗎?” “長安的男子都喜歡打馬球,也不知道他們圖啥,每年因為打馬球喪命或受傷的人多了去了?!?/br> 永嘉神色蔫蔫的,自從皇后被貶冷宮,她心中抑郁,對什么事都提不起興趣。又看了一會她便說累了,要到里面歇息更衣。藍珠本不想去,但李飛麟因為皇后的事,心里對永嘉抱有歉意,請藍珠多陪伴她,藍珠只好不舍地陪著永嘉到里間歇息。 球場上,依舊戰況激烈,正陷入膠著。 玥寧得了球,一路控著球直奔對方門洞,一名突厥人斜地里插上,趁他不備將球勾走。方才雙方雖都有進球,但玥寧今日還未有進賬,有心表現一番,一抽馬屁股緊追不舍。不料那人拐了個彎,朝百戲樓方向奔去。 只見那人伏在馬背上,一揚手,塵土滾滾之中,玥寧的坐騎不知怎的,前腿忽然一曲,玥寧收勢不住,連人帶馬摔出幾丈遠,眾人不由驚呼,不知他是否有受傷。那名突厥人連一瞬都沒停留,依舊朝著百戲樓的方向疾奔。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玥寧身上,唯獨李諫緊緊盯著那名突厥人,見他依舊打馬疾馳,心知對方要行動了,喊了一聲“長亭”,朝著那人疾追。 阿布勒紫狐鷹隼一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二樓檐廊上的皇帝,按原本的計劃,他的手下會策馬跨過圍欄跑出場外,就在檐廊下出手,他生怕李諫追上那名手下,于是也策馬追了上去。 可他漸漸發覺,他那匹萬里挑一的照夜白,似乎有點力不從心。 眼看李諫就要追上那名手下,紫狐情急之下,將手中的球杖朝李諫的烏孫馬腳下擲了過去,烏孫馬被球杖一絆,轟然跌倒,將李諫甩了出去。 而跑在前頭那名突厥人,也發覺他的馬兒漸漸慢了下來,無論他怎么抽打,那馬就跟跑不動似的,他心里大急,圍欄就快到了,但看這架勢這該死的馬跨不過去了,無奈之下,他只好提前動手,取出藏在懷里的小弓弩,朝二樓檐廊射去。 此時沈漁已追了上來,一邊大喊護駕一邊用球杖擊打向那人,那人的弓弩失了準頭,射到廊頂去了。紫狐罵了一句蠢貨,用突厥人大聲吩咐同伴:百戲樓里的人,不是皇帝的家眷,就是皇帝的臣子,能殺一個是一個。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百戲樓上的人堪堪回過神來,突厥人已沖到了百戲樓樓下,所有人知道大事不妙,一時驚惶失措,奪路而逃。 球場上的突厥人,以及紫狐帶來的手下,一共三十多人,懷中皆藏了小弓弩和短刀,見人就砍。禁軍們早得了李諫的吩咐,一看到場上生變,皆從藏身之處一涌而上,突厥人的馬因為聞了馬醉木,比平時跑得慢,很快背攔截下來,于是紛紛棄了馬,一邊和禁軍rou搏一邊試圖接近皇帝。 李諫從馬上摔落,一陣頭暈目眩,還好身上并無受傷,抬頭看向百戲樓的二樓檐廊,步云夕和裴太妃已離開,總算放下心來,定了定神,看到阿布勒紫狐就在不遠處,當即抽出藏在馬鞍的短劍,朝紫狐沖了過去。 步云夕因早有準備,一看到場上生變,馬上將裴太妃帶到樓里的更衣間,將門關上,“姑姑,咱們在這兒躲一會,等禁軍將那些突厥人解決了,咱們再出去?!?/br> 裴太妃捂著胸口,猶自驚魂未定,“怎么會如此,那些突厥人實在可惡!皇上呢?不知皇上是否被嚇著了?” 胡嬤嬤道:“娘娘放心,奴婢方才進來前,看到皇上被禁軍護著,往一樓去了,此時應該到御囿了?!?/br> 百戲樓樓前是馬球場,樓后則可通往皇宮的御囿,只要到了御囿,就安全了。 外頭傳來陣陣廝殺聲,還有妃嬪命婦們的驚呼聲和哭聲,素音煞白著臉道:“幸好方才咱們走得快,這會外頭不知亂成什么樣?!?/br> 裴太妃聞言,看了步云夕一眼,想到方才她的冷靜沉著,且今日的打扮清爽利落,心中一跳,“易之早有安排了?” 步云夕點了點頭,朝她們道:“你們放心,突厥人今日成不了事?!?/br> 裴太妃微微一怔,再次看向步云夕,眉心輕蹙,一雙美目在步云夕臉上來回梭巡,似在思忖什么。 隔壁廂房,從未經歷過變亂的永嘉忍不住哭了起來,“咱們該怎么辦?我好害怕……父皇呢?我想去找父皇……” 藍珠心里也惶恐不安,暗道幸好方才陪著永嘉進來歇息,不然這會在外面,就算沒碰上突厥人,恐怕也會被自己人踩到或撞到,摟著她肩膀道:“永嘉別怕,你七哥哥他們一定會有對策的,這會外面亂得很,咱們現在不能出去?!?/br> 青衣從門后回過身來,安慰倆人,“兩位殿下不必慌,我方才看到裴太妃和靖王妃也進來了,就在我們隔壁??ぶ髡f得對,這會外面亂得很,我們就在這兒躲上一躲,等禁軍平了亂我們再出去不遲?!?/br> 聽說裴太妃和九嬸嬸也在隔壁,永嘉心里稍安,看到藍珠如此鎮定,頓時覺得自己很沒用,忙把臉上眼淚擦干。但過了片刻,她又開始不安起來,“你們聞到嗎?好像……好像有點燒焦的味道?!?/br> 藍珠和青衣吸了吸鼻子,也聞到了,皆是一驚,青衣走到窗前,小心翼翼推開一條縫,往外張望,“不好,樓下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