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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rou至親,其實你與他相認了,多一個哥哥不好嗎?” 小妖小嘴一嘟,“不好?!?/br> 步云夕又道:“為什么不好???你與他相認了,又不一定非得跟他回突厥,他上次說了,跟不跟他回去,由你說了算?!?/br> 小妖還是搖頭,“反正就是不好?!?/br> 這丫頭簡直是塊頑石,步云夕輕嘆一聲,只得作罷。 整個二月,步云夕通過杜玉書的舅舅何圭,試著約了他三次,但每一次,何圭的回復都是杜玉書的腿疾發作了,不能赴約。雖不知真假,但他不肯相見,步云夕也沒辦法,想著如果他再不肯見面,她只能用到東宮盜劍的下策了。 月華如練。 樓下隱約傳來樂聲和陣陣賓客的嬉笑,三樓的這間雅室卻格外幽靜。柳乘月跪坐在長案邊,手里拿一根玉柱,有一下沒一下搗著茶碾子里的茶葉,兩眼不時偷偷看向李諫。案上只點了一盞女童托蓮燈,他坐在長案前,仔細看案上一份密報,燭火輕曳,柔柔攏著那張冰清玉潤的臉,讓她一時失了神。 驀地,李諫輕聲道:“來了多少人了?” 柳乘月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才道:“從二月中旬到這兩日,來了大約一千人出頭,好些上旬來的,因為過所到期,被查了出來,統統遣送出關了?!?/br> 密報里,詳細記錄了自年前和東突厥互市以來,東突厥人的各種動向?;ナ性O在薊縣,在嘉峪關外,但按互市的規定,這些到薊縣交易的東突厥人,可憑借交稅的憑證辦理一份通關過所,進入圣朝境內。 這是當初推行互市時東突厥提出的條件,寧王考慮到此舉可帶動兩國貿易,便答應了,但為防這些東突厥人賴在圣朝不走,過所上明確規定了他們在圣朝只能逗留十五天。 “按他們的計劃,沒有三千人不成事。如今已是二月底,離上巳節只剩五天了,接下來的兩三日,必定還有上千人南下進入長安。那幾個頭目安置的地方,可安排好了?” 柳乘月道:“已按殿下的意思,將他們安置在崇化坊的宅子里?!?/br> 這個宅子,在寧王的名下,早幾年寧王在昭華閣有個相好,他自持身份不敢經常光顧昭華閣,更不敢帶回王府,于是在崇化坊買了一座宅子偷偷安置,但這兩年和太子斗得激烈,為防有把柄落入太子手里,狠心將這個外室遣走了。人雖走了,但宅子還在,只是早就丟空了。 李諫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次應對這些東突子,辛苦你了?!?/br> 柳乘月溫婉一笑,“這些東突子身材魁梧,但個個頭腦簡單,對付他們,并不辛苦?!?/br> 那些東突厥人,為防消息泄露,在昭華閣飲酒時從不要胡人女子作陪,他們以為只要不是胡人女子,沒人聽得懂突厥語,但昭華閣的姑娘們,別說突厥語,就是吐蕃、真臘、波斯這些別國的語言,聽得懂的也大有人在。他們肆無忌憚地談論著上巳節的計劃,殊不知,從他們年前一入關開始,便被昭華閣的人摸得一清二楚。有一晚幾個頭目商議住客棧不方便,要另覓地方落腳,方便聯絡,兩日后便有牙人到他們住的客棧兜攬生意了。 第90章 你越界了 李諫思忖片刻, 將寒柏叫了進來,吩咐道:“通知守城郎將,從明日開始,讓他們仔細留意著, 放進城的東/突子每日只準進一百人, 其余的一律不得入城?!?/br> 寒柏應是, “但這些人都持有官府發的過所, 無端不讓他們進城, 只怕他們會鬧事?!?/br> “無妨,便以最近多有東/突子在城里鬧事為由,每日以一百人為限, 進不了城的, 在城外要鬧事便由得他們鬧。上巳那日,城里的東/突子如果人數多了, 只怕不好控制。還有,東/突子兵馬的調動,從明日起每日兩報?!?/br> 早在年前, 李諫便察覺到東/突厥人的異動,據密探回報,寧王提出的與東/突厥互市一策之所以可以順利推動,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東/突子心懷不軌,阿布勒紫狐根本就是帶著目的來長安的,他要在上巳節這一日, 刺殺皇帝。 二月中初的時候,紫狐盛意邀請他和李飛麟等一眾年輕權貴,在上巳這一日來一場馬球較量,一雪上回投壺輸了的前恥?;实劢涍^一個月的休養, 圣體逐漸有好轉,聽聞此事也來了興趣。以往上巳日的習俗是郊外踏青,尋春賞花,但如今皇帝不宜遠足,觀看馬球卻是正好。于是下了口諭,將馬球比賽的地點訂在百戲樓,與眾同樂。 一切都按阿布勒紫狐的計劃順利進行,上巳節那日,他會在馬球比賽的時候找機會刺殺皇帝,提前進入長安城的東/突撅同伙,則會趁機在城里大肆破壞,引發sao亂,而遠在草原待命的十萬兵馬,只要一收到皇帝已死的消息,則會連夜南下,攻入長安。 若是在以前,李諫會將紫狐的詭計扼殺于腹中,再推波助瀾,讓太子好好參寧王一本,但如今形勢不同了,太子已經不成威脅,皇帝的龍體日漸衰敗,他決定親自動手,將禍水引向寧王,讓寧王跌入深淵,再無出頭之日。 但是,一切必須要在他的掌控之下進行,放進長安的東/突子,人數不能太多,否則那天難以把控,守在關外的裴家軍,早已收到他的密報,從上月開始便秘密部署,只稍突厥人一有異動,便會遭到裴家軍的雷霆一擊。 寒柏退下,李諫將密報燒了,吩咐守在外面的夏弦備車。 柳乘月見他要走,忙道:“殿下,這茶才剛剛碾好,水也燒開了,何不再等片刻?” 李諫揉了揉眉心,神色略顯疲憊,“不了,這幾日勞心事太多,累了?!?/br> 柳乘月坐到他身后,柔聲道:“不如您歇息片刻,乘月替您揉一下肩。乘月燉了您愛喝的梨汁,馬上便好,您再等等,喝了再走不遲?!?/br> 李諫本想說不必,但柳乘月兩手已開始在他肩上揉按,他這幾日也確實累了,于是閉上雙目,略作歇息。 柳乘月揉了片刻,低聲道:“殿下可還記得,您第一次帶我去洛陽時,曾答應過我,將來您大功告成時,會贈乘月一片林子,里面只種牡丹花,讓乘月在洛陽隱居?!?/br> 李諫閉著眼道:“記得,怎么?你這么快就想著隱居一事了?” “許是年紀漸長,乘月最近總想著哪日若是累了,能在牡丹林中酣睡一場,實是幸事?!?/br> 李諫輕笑,“怎么就年紀漸長了,在我看來,你如今風華正茂?!?/br> 柳乘月嬌嗔道:“殿下您忘了嗎?乘月和殿下同年,下月便二十三了。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這個年紀早已為人母了?!?/br> 李諫哦了一聲,“原來你是兜著圈子提醒我,你生辰到了。說吧,今年想要什么禮物?” 柳乘月停了手中動作,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