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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現如今,他不宜多生事端,讓寧王有機可乘?!彼m投靠了太子,但并不打算什么事都讓太子知道,他有他自己的謀劃。 何圭看著杜玉書將劍收好,自顧在案上鋪開一卷畫軸,細看畫上的圖案,不由無奈一嘆。這個外甥自小就特別聰慧,jiejie不止一次私下向他抱怨,若不是出身江湖,而是生在公侯或詩書之家,他將來定是白衣卿相,是這出身拖累了他。如今他投靠了太子,成為太子最信任的幕僚,將來太子若順利繼承大業,他便是一人之下。只是……如此榮耀,背后的代價重若千鈞。 眼看杜玉書沒有再理會自己的意思,他不再說什么,轉身出了書房。才走幾步,遠遠便見一人朝書房走來,襕袍玉冠,華貴又清冷,眉宇間帶著幾分陰郁之色,連帶周遭的空氣都冷了幾分。他忙退到一邊,垂首躬身,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直到那人進了書房,他才輕輕舒了一口氣,快步離開。 李珩輕輕推開書房的門,映入眼簾的,是安靜坐于案前的年輕男子,披著月白色的單衣,眉尖輕蹙,專心致志看著案上的畫卷。長案的左側摞了厚厚一疊破舊的古籍,長案兩邊支著燈架,柔和的燭光瀉落一地,映著那張精致秀氣的臉,像寂靜的夜里悄然綻放的白玉蘭。 大概以為何圭去而復返,他語氣帶著點不耐煩,“還有何事?” 李珩無聲笑了笑,看了一眼四周,不滿道:“怎么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杜玉書這才抬起頭來,微感詫異,下午孫長貴遣人支會他,皇上命太子進宮議事,多半會留在東宮,“殿下怎么過來了?” 李珩來到案前,在他對面坐下,“今日又被父皇訓了一頓,在宮里呆得煩,干脆過來了。你這兒怎地如此冷清,連個書童也沒有?莫不是他們欺負你,偷懶去了?” 杜玉書說不是,“你知我一向喜歡清凈的?;噬嫌忠蚝问聦δ粷M?” 李珩輕曬一聲,“九皇叔主持修建的萬安橋,如今正如火如荼,就差收尾了,工部尚書上了奏疏,說從今年五月開始,戶部一直拖欠工程款,導致修橋工匠的月錢發不出,好些工匠們罷工回家了。戶部說是因為督橋監的賬冊有問題,要仔細徹查清楚,總之互相推諉?!?/br> 杜玉書奇道:“此事與殿下有關?” 李珩聳了聳肩,滿不在乎,“我哪來的閑心管這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一向偏心九皇叔,之前九皇叔信誓旦旦明年年中定能竣工,如今眼看是不能如期竣工了,父皇遷怒于戶部,偏偏戶部度支侍郎是我舉薦的人,父皇便懷疑是我從中作梗。反正在父皇眼中,我就是個不務正業的不肖子,好事都是丑八怪寧王的,功勞都靖王的,壞事都往我身上推,我也習慣了?!?/br> 杜玉書笑笑,“殿下不必放在心上,皇上也是一時之氣罷了,哪個做父親的不曾罵過自己的孩兒?萬安橋關系到泉州百姓民生,也是嶺南和福州一帶進京的必經之路,若是建成,功德無量的一樁大事,皇上自然緊張。講真,明年此橋若是建成,我還真想去見識一番,瞧瞧這用\'種礪固基法\'建成的橋墩到底有何神奇,竟可橫跨江海,立于潮狂水急的泉州江之上?!?/br> 李珩見連杜玉書也對此橋心生向往,心里有些煩躁,“不說這破橋了。你又在琢磨這幅圖?你都研究好幾個月了,這破玩意兒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長案上鋪著的那畫卷,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像一盞被鏤空的宮燈,旁邊寫了兩個字:倚煥。 杜玉書搖了搖頭,“還是沒有頭緒,要是我爹沒瘋就好了,他知道的比我多。只可惜,他以前清醒的時候,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說?!?/br> 看著杜玉書蹙起的劍眉,李珩有一絲愧疚,若不是當初他下手太狠,杜青峰大概不會瘋,如果杜青峰沒有瘋,以杜玉書的聰明才智,也許早就破解迭璧劍和這個叫倚煥的玩意兒的秘密了,不必如今這般,天天勞神費心。 正想著,杜玉書忽然劇烈地咳了起來。 “玉郎……”李珩忙坐到他身邊,輕拍他背心,見他仍咳個不停,俊臉因咳嗽而漲得通紅,不由一陣驚慌,“來人……快傳御醫……” 杜玉書一把按住他,“不用……老毛病了,過會兒就好,咳咳……香、香囊……” 李珩手忙腳亂,從長案的屜子里翻出一只香囊遞給杜玉書,又起身到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玉郎,你感覺如何?可有好些?” 那香囊是李珩命御醫特制的,里面皆是止咳平喘的名貴藥材,杜玉書放在鼻前聞了片刻,漸漸平靜下來,“不必擔心,我無事?!?/br> 李珩解下身上披風,披到杜玉書身上,“就快立冬了,山上寒氣重,風又大,明日你還是隨我回城里,就住到東宮,我也好照應?!?/br> “只怕諸多不便,再說,太子妃大概會不高興?!?/br> 太子嗤了一聲,“她高不高興,與我無關,你也不必理會她。你在這兒,我三天兩頭往這邊跑,反倒是宮里的事顧不上,又惹父皇不高興了?!?/br> 杜玉書沉默片刻,“也是,過幾日吧,這兩日我還有些事要處理?!?/br> 太子見他答應,原本陰郁的眉目終于舒展開來,“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br> 杜玉書從那一摞古籍里抽出一卷翻開細看,希望能從中找到與倚煥相關的線索,“我還不困,殿下若累了,先去歇息,不必管我?!?/br> 李珩笑笑,也從那堆古籍里拿了一卷,“我也不累,就在這兒陪著你吧?!?/br> 兩人各自翻著古籍,一時無話,書房中只偶爾傳出燭火輕爆的嗶啵聲。又過須臾,杜玉書輕輕咳了一聲,李珩抬眸望去,半明半暗的燭火搖曳著,勾勒出杜玉書清雋又略帶涼薄的側臉…… 第60章 她才發覺,自己的胸口依…… 李珩微微有些發愣, 思緒一下飄回去年,初見的那一晚,也如今晚一般,天上無星也無月, 沉寂得讓人發悚, 他原本只想恣意享受看著獵物們苦苦掙扎, 絕望死去的快感, 沒想到猝不及防地, 自己卻掉入了一個意外的陷井。 “太子殿下,求您開恩,給我一個機會將功贖罪, 我一定幫您找回來……”杜青峰跪在堂中, 哭著求他,“您行行好, 放過他們……圖是我弄丟的,是我一時大意讓人劫了鏢,與其它人無關, 您行行好,放他們一條生路……” 但沒用,他的話還沒說完,又一名鏢師倒下了。 太子一到長鷹鏢局便亮明了身份,下令將鏢局所有人都召到花廳,說要問話。長鷹鏢局也和洛陽官府的人合作過, 但杜青峰這一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官,不過是洛陽府尹,這番太子大駕親臨,他哪敢違背。 所有人都到了花廳, 杜青峰微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