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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jiejie怎么就布膳了?” 素音笑著道:“王妃早上沒胃口,只喝了碗蓮子羹,太妃特意吩咐,晚上無論如何要把她叫起來正經用膳。婢子這會正準備伺候王妃起來?!?/br> 冬生偷瞄了李諫一眼,見他不置可否,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便道:“正巧,王爺也沒用膳?!?/br> 素音心思玲瓏,接口道:“王爺請先入席,王妃稍后便來?!?/br> 李諫于是嗯了一聲,大模大樣落座了,晨袖和絳葉忙放下手上針線隨素音到里間伺候步云夕起床。 步云夕睡得正酣,被強行喚醒,心里老大不樂意,昨晚死里逃生,她是真的累了,待裝扮完坐到李諫對面時,尤帶著惺忪的睡意。 “起來了?睡得可好?” “嗯,還好?!?/br> 兩人都不約而同想起昨晚的事,都有些不自在,一問,一答,便再無話可說。素音替兩人舀了葵葉湯,兩人埋頭喝湯,仿佛那湯有多好喝。 素音不時替兩人夾菜,“御醫說了,您二位昨晚嗆了煙,這些天飲食宜清淡為主。這是玉帶羹,滋陰清肺,這是用凌菠菜拌的冷淘,這是燉鱉魚,里頭放了冬棗和當歸,是太妃特意吩咐廚子做的,說是讓王妃多吃點補補身子。這盤炙野菌,還有這尾鱖魚,是武星和武月響午從山上帶回來的……” 兩人依然低眉垂眼,誰也沒打算打破沉默,堂上一時安靜得只有碗筷的碰撞聲。正尷尬中,秋水進來稟報,燕王殿下邀請兩位后日一起狩獵。 李諫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后日?棲霞宮的事還不知能否告一段落,我就不去了?!彼朴窒肫鹗裁?,朝步云夕道:“你身子若是無礙,去也無妨?!?/br> 提起棲霞閣,步云夕倒是想知道失火一事查得如何,于是問道:“那些宮人你都審過了?可問出端倪?” 李諫搖了搖頭,“棲霞閣的宮人本就不多,且多是一直在驪山當差的,極少和外界接觸,并無可疑之處?!?/br> “那……這時節本就干燥,昨晚山風又大,許是尋常事故?”步云夕說著,側頭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可為什么玉暉殿還沒起火,玉蘭堂卻先燒起來了?” 見兩人總算說上話,素音暗自舒了口氣,朝眾侍婢使了個眼色,垂首退了出去。秋水因方才步云夕沒給準話到底去不去狩獵,還想再請示,冬生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嘴巴,將他拽了出去。 李諫依舊垂著眼,聲音平靜無波,“宮人雖無可疑,但這次起火,絕不是尋常事故?!?/br> “為何如此斷定?” “寒柏查看過,寢閣外廡廊的壁燈少了一盞,最后在廡廊拐角處的廂房窗臺下找到?!?/br> 廡廊的墻壁上,每隔十步便懸掛著一盞蓮花燈,外有燈罩防風,這些燈都被固定在墻壁上,除非有人將燈摘下,否則不可能自己拐個彎,跑到另一側的廡廊處。 “你是懷疑有人偷偷進了棲霞閣,摘下那壁燈放的火?” 李諫終于抬起頭,深邃的星眸里有寒芒掠過,“你說對了一半,確實是偷偷進了棲霞閣,摘下壁燈放火,卻不一定是人?!?/br> 第46章 他李易之向來不是什么仁…… “你還記得我們剛出玉暉殿那會, 曾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 步云夕想起來了,“我當時還奇怪來著,動物天性懼火,那會四周都起火了, 那貓怎么還在?” 李諫道:“不錯, 動物皆懼火, 除非是被人訓練過?!?/br> 步云夕奇道:“可誰會去訓練一只貓?” 李諫不由嗆了一下, 平時看她挺聰明的樣子, 沒想到也有這么蠢笨的時候,估計是今日沒睡好,不過偶爾笨一下倒也蠻可愛的, “那不是貓, 是一只猴子?!?/br> 李諫一向習慣夜里視物,當時便看到那是一只猴子, 只是那會不為意罷了,“你上次被藍珠郡主的靈猴所傷,我記得那只猴子便是白色的?!?/br> “可那只白猴當時便被小妖殺了……呀, 不對,我想起來了,藍珠郡主的侍女當時說過,這靈猴有兩只?!辈皆葡φ苏?,頓時明白過來了,咬牙氣道:“這猴子當真可惡, 竟敢放火害人!它莫非是想替它的同伴報仇?若被我逮到,定宰了它!” 李諫笑了笑,“可惡的不是這畜生,是它的主人?!?/br> 步云夕方才是一時氣昏了頭, 此時再一想,便明白那只猴子不過是聽命于主人,“那你打算如何?” “南詔這些年在圣朝的庇佑下,日子過得太舒適了,都快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崩钪G往她碗里夾了片藕,臉上的笑意已消失,悠悠道:“看來是時候讓他們吃點苦頭了?!?/br> “此事你我雖心知肚明,但她畢竟是南詔郡主,我們又無真憑實據,總不能真將她鎖起來拷問吧?況且,此事我看只是藍珠一人所為,南詔太子并不知情?!?/br> “你說得對,此事不宜放在明面上講,總得顧及南詔的臉面,亦不能讓皇上為難。此事交給我,你只當什么也不知道?!?/br> 李諫抬眸看向步云夕,她左下頜仍有上次被猴子撓傷的三道淡淡的印子,右邊臉頰,手背和手腕上都有好幾處或被灼傷,或被刮破的小口。還有她的頭發,雖現在盤了個懶髻看不出異樣,但想必和自己一樣,已將被燒灼過的修剪掉了。 內疚,疼惜,感激,他一時也說不清心里到底是何感覺,沖口而出,“即便賠上整個南詔,我也會替你出這口惡氣?!?/br> 他李易之向來不是什么仁義君子,誰讓他吃了啞巴虧,他會不惜手段讓他吃更大的虧,連仇都沒得報的那種。 步云夕也抬眸看他,目光相觸,兩人都不由自主想到昨晚那匆匆的一吻,都是心里一陣急跳,雙頰發燙,于是各自錯開眼,裝作若無其事。一頓飯下來,竟再無話可說。 已是深夜,更漏上的刻度已過了子時,從半山至山麓,那片原本繁星般的燈海,漸漸減弱,只剩了零星的燈火點綴在暮色中。 “明日還要早起,郡主還是早些歇息吧?!鼻嘁氯滩蛔〈蛄藗€哈欠,“若睡晚了,明日精神不夠,如何狩獵?” 藍珠還坐在銅鏡前,饒有興致地往額上貼花鈿,她的嘴角兩邊已貼了一對黑色圓靨,眉梢處各畫了一對鳳尾頰黃,“長安的女子真會打扮,這樣的妝容,父王的那些妃子從來沒試過?!?/br> 大功告成后,她又取過一條石榴紅長裙比在腰間轉了個圈,笑著問青衣,“好看嗎?我明日若是這樣打扮,飛麟哥哥會喜歡嗎?” 青衣側著腦袋看了幾眼,“明日既是狩獵,還是穿窄襦胡服方便些吧。這妝好看是好看,可若是一出汗,豈不糊了一臉?” 藍珠撅嘴道:“真掃興,你說飛麟哥哥為何非要去狩獵?和我一起游湖賞花不好嗎?” 青衣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