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驪山,把原本設在紫麟閣的宴慶也改到驪山行宮了,他多方打聽后也探得了一些消息,但礙著她的身份,實在不好透露。 他踟躕了一下,只道:“據聞父皇犯了頭風,御醫說驪山的溫湯有祛風驅寒之功效?!鳖D了頓,又哂笑道:“反正驪山的溫湯被御醫們吹得無所不能,我母妃在世時,時常驚悸失眠,御醫們也說驪山的溫湯能養心安神,父皇便常帶母妃與我到驪山小住,是否真能養心安神不知,引得別的妃嬪嫉妒鬧得后宮不寧卻是真的?!?/br> 步云夕側過頭來看他,“你母妃去世時,你幾歲了?” “四歲。若她還在,我還會有個meimei?!崩铒w麟提起母妃時,語氣有些許悵然,“她死于難產,胎兒出來時已沒了氣,聽說是個女嬰?!?/br> 步云夕聽了挺難過的,“四歲……那你一定還記得你母妃的樣子,我母親死的時候,我還不滿三歲,她長什么樣我已完全記不得了?!?/br> 李飛麟有些詫異,隱約聽說這位來自裴家的王妃,其實并非忠勇侯的親生女兒,是從族里過繼的,可聽說是一回事,由她親自告訴自己又是另一回事。他原本悵然失落的心,霎時因她對自己這毫不忌諱的相告而滋生出些暗喜來,“那你親生父親對你好嗎?你是幾歲過繼給忠勇侯的?” 忠勇侯三個字,讓步云夕回過神來,她現在的身份可是裴云笙,“嗯,還好……呀,這馬兒怕是耐不住寂寞了。乖,別鬧……”還好她的烏孫馬十分配合,嘶鳴了幾聲,似乎有些不滿這過于緩慢的步伐,她趁機揭過話題。 那邊永嘉和藍珠不知聊到什么,咯咯嬌笑著,步云夕朝藍珠看了一眼,又看向李飛麟,“藍珠如此貌美,想必不輸你母妃當年,與你極是般配?!?/br> 李飛麟也看向藍珠,恰好藍珠正偷偷打量他,見他看自己,朝他甜甜一笑,李飛麟別過臉,輕哼一聲,“誰要與她般配了?!?/br> 步云夕的馬又躁動地扭了扭脖子,李飛麟笑道:“記得那日你說過,若真比起來,你這馬未必跑得過我的胭脂馬,如何?讓它們比一下?” 步云夕看了看后頭逶迤而行的隊伍,訝然道:“現在?” 李飛麟道:“便是現在,又有何妨?” 這官道如此寬闊平整,步云夕其實早就心癢癢了,只是礙著隨行的侍從眾多,只能按捺著,見他這么說,當即來了興致,“便依你!” 她說來就來,兩指扣唇打了個響哨,向武星武月三人打招呼,隨即揚鞭便跑。李飛麟不意她動作如此迅捷,也來了勁兒,一咬牙,狠抽了一下馬屁股,兩腿一夾馬肚追了上去。 武星武月和小妖幾人,打小在焉支山時便愛比拼騎術,一聽那哨聲,心神意領,回了個呼哨,抽撥馬頭從隊伍后頭直插而上。一直跟在李飛麟身后的安蓮嚇了一跳,低喃一句“這小子是要搞哪出”,也無奈抽鞭趕上。 永嘉大聲道:“哎……七哥哥,你要去哪兒,等等我呀!” 藍珠雖和永嘉聊著天,但眼睛一直偷偷瞄著李飛麟,此時見他和步云夕一起策馬疾馳,生怕自己被撇下,忙打馬追了上去。 原本徐徐行進的隊伍忽然一陣sao動,隨行的侍從不明所以,見前頭的人跑了起來,只好也跟著跑,官道上頓時揚起滾滾塵土,兩旁田野里原本彎腰勞作的農人,紛紛住了手,好奇地看著那長長的隊伍呼嘯而過。 烏孫馬勁頭十足,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頭,李飛麟的胭脂馬一向性子狂傲,容不得自己落后于別的馬,不用主人抽鞭子,緊隨其后,有好幾次追了個并頭,奈何步云夕技壓一籌,每次都被她壓了回去。 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風打在臉上,不冷不熱剛剛好,郊野獨有的草木清香不斷竄入鼻中,官道兩旁的挑李樹飛快往后退,不時驚起樹上的鳥雀。 也不知過了多久,步云夕回頭看時,身后只有李飛麟一人一騎勉強跟著,那些侍從早已沒了蹤影,便連小妖三人也沒跟上來。李飛麟的胭脂馬到底比不上汗血寶馬,勉力跟到此時,已是力不從心,被遠遠拋開一段距離。 “哎……等等我……”李飛麟怕她跑丟了,不得不大聲喊。 自到了長安,步云夕已許久沒這樣暢快過,哈哈大笑著,抬手又是一鞭。前面的路越來越窄,兩邊的樹木漸漸多了起來,顯然已遠離官道了,李飛麟眼睜睜看那抹白色的影子在山坳處拐了個彎,消失了。 待他好不容易追到那個山坳,只見前頭一片開闊,竟是一片湖泊,岸邊蘆葦叢生,湖的對岸是連綿高山,而他所在之處,除了兩邊的林子,已是無路可走。 他舉目四顧,除了蘆葦叢里的野鴨子外,再無活物,頓時急出一身冷汗來,之前甩開眾人肆意狂奔,此時方知后怕,若是把她弄丟了,如何向九皇叔交待? 別不是落水了? 雖明知不大可能,李飛麟還是飛身下馬,氣急敗壞跑到灘涂,踏起的水花把自己濺了個一身濕,也嚇跑了覓食的野鴨子,忽聽身后一陣嬌笑。 “這位小郎君,何事想不開要投湖?” 他猛地回過身來,只見那人牽著馬,笑靨盈盈從林子里緩緩步出。 長長舒了口氣后,李飛麟懊惱地叉著腰,抿緊了唇,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倒不是惱她這句調侃,而是惱她讓自己結結實實嚇了一跳??墒谴呓?,看到她那眉眼彎彎的樣子,便再也惱不起來。 他狼狽地走回岸上,“你上哪兒去了?” “給你!”步云夕朝他扔了個梨子,“那邊林子里多得很,可甜了?!?/br> 她牽馬來到沼澤邊,將鞍轡和虎皮卸下,好讓它飲水歇息?;仡^見他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把玩手中的梨子,還以為他在擔心,笑著沖他道:“你不用擔心,我的人很快會趕來的?!?/br> 他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巴不得沒人找到這兒,“你怎么知道他們會找來?” “他們會追蹤我們一路留下的痕跡?!贝蛐∫黄痖L大,她對武星武月的能耐很清楚,她邊說邊朝他的胭脂馬走過去。 李飛麟驚訝地看著自己那匹平時性烈如火的胭脂馬,此時乖巧得像只小綿羊,任由步云夕牽到水邊,將它身上的鞍轡卸下,還親昵地摸了摸它的脖子。他腦中忽然浮現花間樓的那個晚上,那個戴著宮裝麗人面具的女子,也曾如此親昵地摩挲著胭脂馬的脖子,隨即扔下他,獨自把馬騎走了。 步云夕安頓好兩匹馬,將虎皮鋪在岸邊的大石頭上,坐在虎皮上歇息,“我們在這歇會,等他們到了再走?!彼龔亩道锾统鲆恢焕孀?,咔嚓咬了一口,見李飛麟仍呆呆站著,笑道:“你也吃啊,別看這梨子長得不好看,可甜了,不比宮里的差?!?/br> 李飛麟回過神來,不明白自己為何老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