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主子,景修定會護您周全.......”昔日種種,猶在眼前,如今他已是一城之主,自是尊崇無雙。兩人雖是主從之別,可景修于他早已是心尖之rou、懷中至寶。忘憂入腹,再無反悔之機,如何抉擇已是燃眉之急,逼得他心頭焦灼,再難安眠。---------------------幽夜凄深,裹孤燈一盞。木欄縱疊,其內可見玄鐵制成的狹小籠箱。老藥師正仔細琢磨著藥物的用量,小心的拉開籠箱的側口將那研磨成粉的藥草投了進去。“香附三錢、海金沙半兩.....”,老藥師手捋長須,緊皺著眉頭喃喃道。明明是浸入肌理便會讓人劇痛難忍的藥方,過了半晌也未見這籠中男人發出半點動靜,他不由得生出些疑惑,如這般的人已是多年不曾有過。他又捻起了些藥粉散入籠中,內里煨著guntang的水,正好可使這秘藥被全然吸收。此處正是鬼殿中隱秘之處,廢棄無用的家奴不出意外均是被遣到此間試藥,制成藥人之后不出兩三載也便沒了性命。現今被囚于此處的男人顯然不是一般人物,他的臉上覆著一副青銅鬼面,窺不見半點容顏。自半月前趁著夜色被送到此處后,無論所用藥性是極烈亦或極痛,卻從未聽聞他呻吟半聲。這般脾性倒是和多年前那小兒極是相似。那老藥師嘆了口氣,“唉,也不知那儼小子現在如何了?”老藥師年事已高,獨自念叨了半晌也便不再多言,他收拾了散落在地的物件,繼而起身而行,去了一旁的囚室查看起其他的藥人來。月灑孤窗,難窺心竅一分。景初披了件墨色大氅,踏月而來,此時正立在那木欄之外。“咚!咚!”那男人忽而用力的掙動起來,將那籠子撞的震顫不止。景初神色頗帶些黯然,他并未看向里面不斷掙扎的男人,而是怔怔出神,不知在想著何事。方才他得了消息,說是景修趁著陸琮不備,借著透氣的由頭,差點便從無妄閣上摔了下去。所幸陸琮安排的暗衛手眼敏捷,這才未曾釀成大禍來。他心中著實哀拗難忍,原本靈動俊秀的人,現在竟是淪落到這般地步,整日里渾渾噩噩,已是了無生趣一般。落雁城中權勢更迭,均少不了陸儼從中謀劃,而景修便是他精心布置的一招妙棋。落子無悔,可定風云。棋局既已決出勝手,妙招也好,詭計也罷,皆是一盤棄子。景修這幾載歲月,飽經捶楚。早已數不清生受了多少苦刑折辱,光是他救出景修之時目睹的那場酷刑,便可窺見此中難熬。眼前之人,若是稱他為毀掉景修的罪魁禍首,卻是一點也不為過!念及此處,景初只覺心頭遺恨更深幾分,他推開那木門,行至男人面前。“師父,這藥人的滋味可好受?”,景初語帶譏誚,他從懷中取出一把小匙,扭開了鎖在陸儼面上的青銅鬼面。陸儼面無血色,他的嘴唇之上血漬斑斑,滿是咬噬出來的傷口。他費力的喘息著,開口說道,“可惜從前不曾令你試過這滋味......”,陸儼舔了舔唇邊,他喉間暗啞,好似砂紙磨礪過一般粗糙,“初兒,你我已有半月未見,今日`你來.......怕是有求于我吧?!?/br>話音未落,陸儼的脖頸便被景初狠狠鉗住,“我問你!那日`你到底對景修做了什么?”命脈握于他人之手,陸儼卻并無懼意,他低低笑了聲,“那奴才倒是命大,沒被秘牢里的刑罰活活磨死.......”陸儼性格極是陰鷙,向來令人琢磨不透,想從他嘴里撬出東西來更是艱難。景修心存死志,斷是暗衛時刻盯著,總有力所不逮之時。陸琮更是心焦欲裂,舊疾隱有卷土重來之勢,饒是如此,陸琮仍是常伴景修身側,細心照顧著。可自景修清醒過來,好似全然變了個人,一見陸琮便驚鬧不止,總是一疊聲的求饒。景初也見過幾次景修的模樣,心中驚疑難定,這才尋陸儼要問個明白。(四十四章)夜色釀墨,朔風旋然。景初指尖使力,扯著陸儼的身體向外一摜,將他的上半身按在籠箱之外。“唔.....”,陸儼的脊背被撞出了數道血痕,他只低低的悶哼了一聲便再無半點聲響。立時囚室之中只聞鎖鏈聲嘩啦作響,碰撞而成的冷戾聲音令人瑟然發抖。陸儼抬眸緊盯著景初臉容,眼中滿是危險的氣息。一根細如毫毛的銀針夾在景初手指之間,他眉眼肅慎,將那淬著秘藥的銀針慢慢的旋入陸儼發頂的要xue。“你若不肯說,我有的是法子讓你乖乖開口!”,景初將內力灌入銀針之內,明顯感覺到陸儼開始幅度微小的顫抖起來。“師父昔日教導,景初不敢稍忘。今日便悉數奉還,以報師恩.......”陸儼死死咬住牙關,捱過一陣陣透骨的劇痛,待到痛楚稍緩,他喘息了片刻,低笑著開口道,“果真是我親自教導出來的,拿了這東西來對付我.......”他的四肢皆被牢牢鎖在籠箱底部,想要稍動都是妄然,更何況陸儼如今武功盡失,已是毫無威脅,景初亦是稍稍放松了戒備,距離陸儼更近了些,快意的看著這個曾經無比強大的男人臉上露出難以忍受的痛苦之色。“景修與我情同手足,你對他百般折辱,害得他神智全失,我真想將你殺之后快!”水珠四濺,鐵欄散落。電光火石之間,竟已扭轉乾坤。陸儼強掙開了一道鎖鏈,隱含雷霆萬鈞之勢,帶著勁風直逼景初門面。虧得景初多年來在血雨腥風中游走,情急之下連連后退,避開了這致命一擊。陸儼眼見一擊未中,卻再無動作,他仰靠在籠箱邊緣,低垂著眉眼望不清神色。“景修一個下賤奴才,你多掛心他半分,我便要令他痛苦百倍。假扮陸琮不過是種手段,他心智不堅,靈臺不明,這樣的廢物東西留他一條性命已是他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