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三個大紅包。

他一個一個發過去：“這是然然的，這是小與的，這個是小宋的，新年快樂！”

季春云在一邊祝福：“祝你們新的一年學業進步，心想事成，順順利利！”

“謝謝爸媽?！毖缗c說，“新年快樂?！?/br>
宴然也開開心心接過：“新年快樂老爸老媽！”

“謝謝伯父伯母，新年快樂?！?/br>
宋諳的最厚，看得宴與眼都饞了。

季春云突然感慨：“感覺家里有了三個孩子，還不錯?！?/br>
宋諳時隔多年第一次收到紅包，心里充斥著暖意。

“小宋以后過年，可以來家里過?！毖缛A看著他，“把這里當自己家就行了?！?/br>
“是啊是啊?！毖缛桓胶椭?。

這份暖意在心里發酵，甚至令宋諳有些手足無措，只好認真點了點頭。

讓宴與愈發心疼。

又聊了一會天，時間一點點變晚。季春云突然口風一轉，面色嚴肅：“小宋?！?/br>
“怎么了伯母？”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和小與在一起的事情，我不反對?！?/br>
突然聊到這個話題，宴與連忙坐直了身，等季女士繼續發言。

宋諳一瞬間有些怔愣，季春云繼續說：“我們家小與脾氣不是很好，又貪玩，你們兩個人都太年輕，不知道這段感情能維持多久?！?/br>
“我會盡我所能，一直維持下去?！彼沃O說。

宴與笑了：“老宋你怎么搶答?！?/br>
季春云眼睛也彎了彎：“我不質疑你們的感情，眼神我就能看出來?！?/br>
“但是……我們兩家的家境差的很遠，我不想讓小與受什么委屈?！?/br>
這話說得就有些直白了。

宴與輕輕蹙眉，抱怨：“媽，你說這些干什么？”

他相信自己可以追趕上宋諳的腳步。

季春云：“你別插嘴?！?/br>
宴與：“?！睕]有人權。

宋諳有些啞然，但神色很溫柔：“伯母你放心，不會有任何問題，我都處理好了?！?/br>
“我會把最好的給他?！?/br>
少年人面龐還未脫離青澀，但神態已經是實打實的成人模樣，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像是把她兒子看作唯一。

季春云有些驚訝，遲遲沒開口。

宴華接了她的班，輕嘆了口氣：“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們當家長的雖然會提出建議，但是未來的路，還是要你們自己去走，路上可能還會有很多阻礙，希望你們能堅持下去?！?/br>
“嗯，謝謝伯父伯母的好意?！彼沃O唇角微揚，“會堅持下去的。和宴與在一起，我很幸運?！?/br>
宴與在一旁聽的有些臊。

一輪審判算是通過了，宴然偷偷在宴與耳邊說：“你們是不是可以領證了？”

宴與：“……小丫頭片子別管?！?/br>
人魚本來就數量稀有，因為特殊的法律法規和身體情況，結婚年齡普遍偏早。加上基因匹配在成年之后就會進行，所以很多人在高中畢業或是大學期間就領證了，不過婚禮通常都辦的比較晚。

基因匹配這么多年，還沒出過什么岔子。

“喂，老宋?！毖缗c突然說，“你想喝飲料嗎？”

宋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還是順著說：“想?！?/br>
“走，我陪你下去拿?！毖缗c站起身。

·

出了門后，宴與卻反其道而行之，按的最高層。

去樓頂。

宋諳知道他剛才是找個借口，一邊問：“是不是家里太悶了?！?/br>
“有點吧?！毖缗c躊躇著，“想去吹吹風?！?/br>
“還想和你單獨跨年?！?/br>
很快到了頂樓，雪很厚，踩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宴與一下就開心了起來。

現在是十一點五十，還有十分鐘跨年。

雪停了，而世界斑斕。兩人靠在欄桿上，看著夜的霓虹。

“今年過得好魔幻啊?！毖缗c感嘆。

“嗯，有點?！彼沃O側眸看著他，眼含笑意，“我也沒想到?！?/br>
“以前我總覺得你端著?！毖缗c說，“就好像什么事情都威脅不到你一樣，游刃有余?！?/br>
他仿佛喃喃自語：“其實那個時候討厭可能沒多少，多半是自愧不如吧，考試還天天被你壓?！?/br>
宋諳輕聲說：“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一直很羨慕你?！?/br>
“你羨慕我？我有什么好羨慕的?！毖缗c疑惑。

“想做什么做什么，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很鮮活?！彼沃O笑了，“不過幸好現在你是我的了?！?/br>
宴與有些耳熱，突然掏出手機：“給你聽一個好玩的東西，但是不許笑?！?/br>
“嗯，我不笑?！彼沃O有些好奇，“是什么？”

宴與把手機遞給他，摸摸鼻子：“你先聽?！?/br>
風聲在耳邊呼嘯，宴與的鼻尖被寒夜凍得有些發紅。宋諳接過手機，然后把宴與的一只手揣到兜里暖一暖，一邊點開這段錄音，放到耳邊。

是宴與的聲音，帶著點醉意，說話有些含糊，但還是勉強能聽清楚。

“宋老狗，為什么這幾天你在我腦子里，竄來竄去，好煩，全都是?！?/br>
就像在撒嬌。

宋諳怔愣了一瞬，還是忍不住笑了：“這是什么時候？”

宴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上學期期末聚會……晚上你把我送回來，我和張辰陽在這里喝酒，他錄的?！?/br>
那個時候他們倆剛辦完離婚。

宋諳有些啞然：“小禍害，怎么開竅這么晚?！?/br>
“因為你是我的意外?！?/br>
月光下的云層是淡藍色的，像停泊的鯨。零點的鐘聲在此時敲響了，煙火一瞬間將夜空點染上了斑斕的光影，霎時晃了滿眼的流彩。

宴與輕輕說：“老宋，我記得，我還有個愿望沒有許?！?/br>
宋阿拉丁早就許諾的三個愿望，現在只實現了二分之一。

“你想要什么？”宋諳聲音溫柔。

“唔，等高考結束?！毖缗c看著他，雙眼微彎，“我們二婚吧?！?/br>
少年時光正好，卻提前許諾了一生。

下一刻，宋諳用力把他擁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