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不能辜負他，就把備注改成這個了。

其實，宋諳是覺得這個表情包，看上去張牙舞爪，一身又毛茸茸的，很像某位禍害。

【宴禍害】：【你怎么跟我媽一樣，青少年能不能有點青少年的風采？】

宋諳看著對面發過來的這條消息，輕笑一聲。他停下工作，沉思了一下：【作為一個靠譜的成年男人，關心關心小朋友是必要的?！?/br>
【狗賊，你就比我大了一個月?！?/br>
宴與心想，他也是個靠譜的成年男人好吧。

【嗯，對，31天，744個小時，44640分鐘?！?/br>
【……心算快了不起？】

【一點點吧（貓貓游泳）?！?/br>
結果最后宴與還是沒有把厚衣服帶上。

洗個澡，就忘了。一睜眼，出門了。

·

雖然學校很變態的給他們補了這么久的課，但這次去競賽，還是有一些補貼的。

補貼針對被老師推上來的五個學生，包了交通費和住宿費，他們只需要準備好吃飯的錢就ok了。而其他自主報名的學生，費用就全得自己負責。

不過他們也沒有怨言，畢竟一開始老師就交代清楚了。而且老師推選，也都是按照物理成績排名和以往競賽獲獎情況，公開公平公正。

說實話，宴與有點佩服。

世界上，比他熱愛學習的，多了去了。

讓他花錢來參加這什么競賽，他不配。

——這位因為早起，現在怨念極大。

一大清早，宴與就拖著行李箱，睡眼惺忪地出了門，趕往學校。

因為去別的市，車程有點長，所以現在比他們平時上學的時間還早了許多。學校門口除了競賽小分隊，就只有零零散散幾個早起上學的學生。

這次他們是請假了周一到周三三天，外加上后續的端午節和周末，相當于連休八天。

如果刨去補課和考試就完美了呢，強裝微笑。

宴與時間卡得極好，正好在約定時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到那的時候，人基本上都齊了。

帶隊的是二班的許燈泡老師，一顆頭锃光瓦亮，霎時就把他閃精神了。

許燈泡不叫這個名，也沒哪家家長缺心眼的給孩子安上這么個名字，都是想象力無處安放的學生們私下里流傳的。

沒過兩秒，最后一個學生也來了，許燈泡開始交代一些出行注意事項。

高二一班只有他和宋諳兩個。宴與挪到宋諳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悄聲說：“改天約一波？”

“約什么？”

“一起剃個光頭吧，我一直想剃，沒敢，找個人搭伙?！?/br>
宋諳看了眼許燈泡那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頭，揉了一把宴與的頭發，似笑非笑說：“你剃我就剃?！?/br>
話沒什么問題，動作有問題。宴與這就不樂意了，揉了回去：“不是，你還真當小朋友啊?！?/br>
“沒，我昨天晚上想了想，不太合適?！?/br>
宴與來了點興味：“那什么合適？”

宋諳低沉一笑：“小祖宗合適?！?/br>
宴與喉嚨一梗，竟然不知道小祖宗和小朋友哪一個更sao一點。

他胳膊肘往宋諳身上一懟：“去你媽的，貧死你得了?！?/br>
宋諳見把這人逗狠了，唇角微勾，也不躲，結結實實挨了。

都不合適，小禍害最合適。

人齊了，學校包的大巴車也到了。大巴車的位置有三四十個，但他們一共加上老師就十六個人，所以基本是想坐哪坐哪，還挺舒服。

大家把行李放好，排著隊上車。宴與來得晚，也懶得搶什么，就自覺和宋諳站在隊末。

他一邊等著上車，一邊這句“小祖宗”就在他腦海里回蕩。

宴與心底有點惱，心想，就這位這無處安放的浪勁，也不知道未來的對象受不受得了。

還是他功力不夠，有本事應該和宋諳對著浪。

·

車程有八個小時，現在出發，下午三點才能到A市，有些漫長。

他們十五個人來自不同年級不同班，基本上互相都不認識，但是一起上小灶班的同窗情誼，讓這群少年少女迅速打成了一片。熱熱鬧鬧地挨一塊坐。

宴與不行，他實在是困得厲害，一上車就打著哈欠扯著宋諳往最后一排走，準備睡覺。

兩人中雖然有一個現在是人魚，但也是突然分化。許燈泡只以為他們倆是一個班玩得比較好的哥們，就沒有多想。

找同班同學坐一塊兒多正常。

換成別人，現在就要揪住不許早戀了。

其他人則是默認了這兩位在談戀愛，只是沒有公開說明罷了。

所以學生中，現在最清楚這兩人關系的，還是在一班一起上課的同學。只有他們知道，發的糖可能是真的，兩人相處坦坦蕩蕩也是真的。

宋諳打開隨身帶的筆記本電腦，處理工作。

宴與半睡半醒之間，瞇縫著眼睛看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報表，頭更暈了。

他知道宋諳一直有接手家里的工作，有時候他熬夜寫題，這人熬夜加班，眉宇間偶爾會泄露一絲不符年齡的沉穩。

也讓他產生了一種疏離感。

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宴與越想腦子越亂，最后終于如愿以償睡了過去，會面周公。

……

宋諳一邊工作，一邊觀察著旁邊的動靜。

宴與一開始睡覺，是整個腦袋直接往后一仰，雙手抱胸，眼睛一閉，連睡覺姿勢都十分囂張。

睡著睡著，就囂張失敗了，頭往左邊一靠，在車窗的震動之下一晃一晃的。

雖然大巴車開得穩，但這么睡著還是不免難受，以至于微微蹙起了眉。

宋諳把電腦合上，右手伸了一下，把這人腦袋帶過來，靠在自己肩頭。

宴與只是哼哼了一下，呼吸又很快平穩了起來，眉眼舒展了許多。

宴與睡覺一向睡得都很死，尤其是早上——從老白多次叫醒失敗就可以看出來。迷迷蒙蒙間，只感覺這個新靠枕挺不錯。

宋諳看這人睡得香，也輕合上了眼，補一下覺。

其他人都坐在一起，位置比較靠前。哪怕是有前后椅背的遮擋，依然樂此不疲地玩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