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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小孩小心翼翼輕放在推車上,飛速往南而去。“大夫!大夫!”余從云拼命敲門。此時天色尚早,醫館還未開門。約半盞茶后,一位年輕小伙揉著眼睛出來。“什么事兒?一大早吵死人了?!闭f著,打了個呵欠。“大夫,你快救救他!他就快沒氣了!”余從云推著車往醫館趕時,發覺小乞丐躺在上面一動不動,眼睛也閉上了。他嚇得連忙停下,去探他呼吸,結果幾乎沒氣。驚懼之下,他直接抱起小乞丐就在街上飛奔起來,卻見醫館門窗緊閉,急得他不停大力敲門,大聲呼喊。生怕,小乞丐就這么死了。“大夫,你你快救……救……”說話都帶上了哭音。小伙計見他面色慘白,一副快死了爹娘模樣,連呵欠也不打了,連忙讓他進去,然后沖向后房喊大夫。須發花白的老大夫連衣裳都來不及穿就被伙計從床上架起,一身白褻衣就被拉了出來。余從云一看大夫來了,立馬向他沖了過去,“大夫,大夫,大夫……”老大夫看他那么面色焦急,話也說不清楚,也只事情嚴重,打發伙計拿來道具,就看起診來。余從云見老大夫的眉頭越皺越緊,心都提到嗓子眼里。這種情緒很久沒有過了,那種令人闖不過氣的傷痛。“當歸,你把他的衣裳脫了?!?/br>那個伙計依言,手拿一把剪子把小乞丐身上那破成爛布的衣料剪開。三人同時倒吸口氣,只見小乞丐周身遍布大大小小的爛坑,有些甚至深到可看見里面白色的骨頭。那些傷口潰爛得十分嚴重,紫黑色血rou翻出來,流著粘稠的黃白濃液,發出陣陣惡臭。除此之后,他實在太瘦了!整個人就像在骨架上披了一層爛皮,每根骨頭都可以看出來。“他是你什么人?”老大夫一眼就看出這小孩是個乞丐出身。“他和我非親非故。今早在面攤上撿的?!?/br>老大夫厲眼看向余從云:“我看你還是把他打哪來扔哪去。隨便找個破廟……”“您是讓我眼睜睜看他死嗎?””他的病會拖垮你,何況你們非親非故?!?/br>“大夫!醫者父母心,怎么見死不救!”老大夫冷聲道:“就算我救了,恐怕你也耗不起?!?/br>余從云明白老大夫的意思:“錢的事,勿須擔心。我定然全付,一分也不拖欠?!闭f是這么說,他知道家中貧困,若是真要大量錢財,恐怕吃不消。只是,他也不知怎么的,內心深處涌起一個念頭:哪怕傾家蕩產也不愿放棄小乞丐的性命。他總覺得冥冥之中,上天安排他兩相遇。老大夫眼神緩和下來,嘆了口氣,“這年頭像你這樣的人不多了?!彼谝慌詳[著筆墨紙硯的桌子邊坐下,動手寫方子,“他的病十分嚴重,全身性潰爛和極度營養不良,再加上打傷撞傷?!?/br>余從云跟著老大夫,見他寫了一張方子交給當歸,原本放下的心又被他的話吊起:“打傷撞傷?”老大夫哼一聲:像他這樣的,自然時常受人欺負。他的撞傷之處在頭部,并不致命,醒來以后會有些暈眩。我猜,他應是逃跑時不小心被馬車撞到,然后拼著口氣爬到你的攤子那?!?/br>“怎么會?”余從云聲音都抖了。“自古道人心險惡。他的手腳也有傷痕,應該是遭人綁縛。若他當時沒逃出來,以他的體質恐怕早死了?!崩洗蠓蛞娪鄰脑茙缀跤忠錅I,自知已達目的,語氣一改原先冷厲,柔和下來:“幸好他遇上了你。今后,你可要好好待他,切莫再讓他被欺負了?!?/br>余從云拿衣袖擦了下眼睛,重重點頭。作者有話要說:單身狗,情人節夜里只配更文/(ㄒoㄒ)/~~第2章02治病“當歸,去把玉肌膏拿來?!?/br>小伙計不一會拿來一窄口黑色陶罐。“你把這藥膏涂他傷口上。他的傷口潰爛嚴重,到時定然劇烈掙扎。當歸,你則負責把他按住,絕對不能讓他亂動彈,否則便會傷上加傷?!?/br>當歸點頭應下,到里屋子去了。“哪怕他大力掙扎甚至哭喊求饒,也不可心軟,一定要涂遍全身,一點也不能落下?!崩洗蠓虬烟展藿唤o余從云,神色嚴厲。余從云接過藥膏,鄭重點頭。哎,大夫嘆口氣,摸一把花白胡子,“若是真要你付清這醫藥費,恐怕你傾家蕩產也不見得還清。罷了,就當我為子孫積福。診金不要了,藥錢也只收你本錢?!?/br>余從云沒想大夫如此慷慨助人,與先前咄咄逼人兩般模樣,當下就要跪下。“謝謝大夫。我家有擺面攤子,每月略有進余。如不嫌棄,今后每月,我定然前來奉還銀錢?!?/br>老大夫扶住他,不讓跪:“你謝我什么?”余從云訝異:“您救了小孩,卻不收銀錢……”“我是救小孩,又不是救你。你與小孩非親非故,就算要還銀兩,也是小孩還,與你甚么干系?”“可是,今后小孩就是我的家人?”老大夫故意冷言冷語:“你想要人家當你家人,人家未必愿意呢?”“怎么會不愿意呢?”“不要以為你救了他的命,他就是屬于你的?!?/br>余從云略沉吟,回答道:“大夫說的是。到時醒來,我會征求他意見的?!?/br>老大夫撫了把胡子,點頭贊賞。等余從云抬頭看他,臉上又擺出一副嚴肅模樣。這時,當歸從后屋出來,手里拿著一捆牛筋。“你們兩個,去把他的手腳縛上,綁牢點?!彼麑ι悼粗约旱挠鄰脑坪鹊溃骸斑€不快點!”余從云不敢吭聲,和當歸手腳麻利兩三下就將小孩牢牢綁在床板上。余從云用藥簽蘸了點藥膏小心涂在小孩一處傷口上,淡綠色的膏體剛一觸上,小孩的身體倏然就彈跳起來,嚇得余從云停下動作,怔怔看向大夫。“看我干甚!難道還要我這把老骨頭親自上陣?!?/br>余從云當然不敢,只更加小心將藥膏一一涂上。每涂一下,小孩的身子便顫動一下。小孩的眼睛始終緊閉,原本蓬亂的頭發已被汗水浸濕,黏膩地糊在臉上,蒼白的嘴唇抿成薄薄一條線。當歸緊緊壓住小孩身子,不讓他動彈。“停手?!?/br>聽了大夫的這句話,余從云打從心里舒出一口氣。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的背上也早已出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