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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任。 衛允說著,又?從車內拖出幾個沉重的木箱,道:“還是那戎三王子,這些都是送給殿下與姑娘的?!睗M滿兩箱金定,剩下的一箱盡是珠寶,琳瑯滿目。 林風眠驚得嘴巴半天合不攏,問道:“他哪來這么多錢?他大哥二哥與他一比,過的可寒酸多了?!?/br> “哪是這三王子的錢呢……”衛允笑道,“還不是蕭國公孝敬的,被用來借花獻佛?!?/br> 蕭國公背后,自是蕭家一族,蕭家背后,則或多或少有梁帝的意思。 正像戎王與諸王子爭先恐后與李勖結交一樣,梁國亦在拉攏三王子。 兩枚故國的棄子,從某種角度亦可為人所用,成?為攻擊故國的利器。 說來引人發笑。 “我要這些無用,你原數還回?,告訴他不必再打算北境?!崩钲玫?。 衛允嘆道:“殿下莫不是覺得我為三王子驅使而看?輕衛某?哪里能夠。 這些都是過了沈丞的眼才有機會出關,沈丞讓我對殿下?講,這些東西殿下?知道如何用?!?/br> 深摘盤算什?么?李勖雙眉頓蹙,片刻后,冷聲問:“民?兵可受到饑荒的影響?” 衛允點頭:“多少有些波及,但?好在他們人少地多,余糧是有的,挨三五月,國庫也該開了?!?/br> “嗯……”李勖道,“將這些銀錢送去他們那里吧,讓他們看著使?!?/br> 衛允應聲,不久告辭。 金子銀子是可以直接使的,盡被衛允拿去北郡交給民?兵。 可是亂世當道,印著“上林苑”的珠寶無法即刻變賣,只能暫且留下?。 林風眠一邊清點,一邊著冊,口中呢喃:“蕭國公可以說富可敵國了?!?/br> 李勖嗤笑:“憑他還不至于,這尊玉如意是侍郎張慶達的,那年他冒死彈劾佞臣,事后陛下?賞賜?!?/br> 至于如何流到戎三王子手里,要么經蕭國公一道,要么便是他主動奉上。 昔日文官清流,一朝入得禁闥,金鑾浸染,不過趨炎附勢之輩。 林風眠感慨,李勖卻在旁認出更多物件,什?么張大人的三彩胭脂盒,王大人的鑲紅珠金步搖,趙大人的沉水木暖手爐。 天下能工巧匠唯有進宮侍奉才?得揚名立萬。再者,只有宮里才?有取之不盡的木材、金玉供他們熏陶。因此,這世上最精美的珍寶,大體從宮內流到宮外。 李勖曾作為東宮的主人,自然知之甚詳。 別說,眼前這繪西廂撰詩筆洗還是他當年賞賜下?去的呢。 至于賞給了誰,早不記得,黃有德若在,該說得出一二。 林風眠發現,李勖是真不在乎這些。 昨日夜里她生怕磕壞了地安置在箱中,還在箱底墊了軟布,第二天便發現那瓷筆洗成?了狗子的水碗。而一旁閃閃發光的食碗,換成了銀碗。 瞠目解釋之余,她又看到玉如意壓著晾干的茄子,朝陽中,耀耀生輝,茄子在它的襯托下?,也變得高貴許多。 她險些背過氣去,也不怕李勖覺著她小氣了,道:“殿下怎么能用它們做這個?!?/br> 這都是錢啊=o= “哦……”李勖不著意道,“我見這玩意兒擺著無用,壓東西倒是挺順手的?!?/br> 梁京。 李戒早朝以后照往常一樣留下?蕭國公議事,國舅自請有事稟告,也留下?了。 “國舅,多日未見,病有好轉?” “多謝陛下?記掛為臣撥了張太醫到府上,臣已經好多了?!?/br> “嗯,那便好,什?么事,說罷?!?/br> 李戒雙目沉寂,許多人都意為,太子走后陛下?也老了,單看?著雙眼,是這樣。 “臣想,馬上就開春了,今年往邊境的撥款是不是可以多一些?” 李戒哼笑出聲,也不問緣由,直道:“你直說是想朕多給雍王撥一些好了?!?/br> 國舅語塞,干脆承認:“陛下?,戎國苦寒,雍王自幼錦衣玉食慣了,臣怕他……” “夠了,他目中無朕,朕又?何苦做慈父?你跪恩吧,我與蕭國公還有事要商議?!?/br> 國舅無奈退下?,李戒合眼,指指蕭國公,讓他開口。 蕭國公道:“戎三王子至今沒有讓臣登門,陛下?的計策是否還要繼續?” 良久,李戒那暮如沉鐘的聲音道:“繼續……” “他既收了你的禮,就有松動的可能。朕打天下十載,首天下八載,還從未見過真?正心如石佛的硬骨頭,他不見你,便是覺得禮太輕瞧不上,那你送更貴重的就好?!?/br> 蕭國公一面擺出“受教了”的表情,心里卻暗自發急。 再送他這點家底就耗光了,難得真?要把棺材本也扔到這無底洞嗎?且論一論值與不值。 見他似有猶豫,梁帝不耐道:“愛卿有話直說?!?/br> “實?不相瞞,微臣算上俸祿,加之祖上遺珍,實?所剩無幾,臣擔心……” 李戒呵呵干笑兩聲:“多大點事就把自己整這么局促,拿去?!?/br> 揮下的,正是國庫清點近一年附庸國朝貢的寶物,蕭國公看了兩眼,已經忍不住眼底反光。 這下?就夠了,還愁那小子不低頭?他自己都眼饞了。 “退下?吧?!?/br> “臣告退?!?/br> 獨留李戒一人時,他恍惚也覺得誠明殿太輝煌,太空曠了,思緒倏爾飄至遠方,那逆子不知在干些什?么? 可怎會想起他?怎能想起他?覆水難收,亦不需去收,因滾滾江流自會后來居上。 大概,朕大概是想和孩子玩了,李戒心道。 “陛下?去哪,老奴陪著?!?/br> 李戒起身,對身旁跟了幾十載的老奴才道:“去二皇子府上,看?看?朕的長孫?!?/br> 第60章 釣魚 老皇帝的儀仗悄無聲息停在二皇子府門外時, 二皇子一家三口?正于空地蹴鞠。 李戒一個眼神?止住欲去稟告的小廝,覆手門外站了會兒,聽得院內笑聲傳來?, 小廝嚇得臉都沒有血色了。 老二是年初被封夏王的,長子如今五歲,本不習慣改口?稱父為王, 眼下盡情玩耍,興之所至, 更?是沒了顧忌,邊跑邊道:“蹴鞠真有意思,父親,兒子能?不能?叫下人一起玩?” “成何體統?”二皇子亦是跑中回答, 微微發喘, 聲音雖嚴肅,卻是笑著的。 這時夏王妃道:“王爺,瞧我踢得對?不對??你們爺倆可要讓著點我?!?/br> 梁帝一聲長笑,舉步邁入庭院,朗聲道:“朕都不知道老二在家中這么?快活?!?/br> 夏王夫婦聽到聲音,停下腳步向府門看去,頓時驚嚇得魂不附體, 紛紛施禮下跪:“兒臣拜見父皇?!?/br> “是兒子失察了,不知父皇將至,有失遠迎?!?/br> 梁帝掃興,揮手讓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