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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守著,把圍在外面的東西砍了,人還是可以過去的?!?/br> 司馬葳兇道:“你們難道沒看見外面立的石碑?沒有大梁軍籍,沒有長官下令,任何人不可上烽火臺!不識字嗎!” “不識……”那人淡淡道。 司馬葳噎住,誠然,這群人救了他們,可同樣也犯了大梁律例。 李勖默不作聲,眸光落在這幾人身上幾瞬,轉身道:“一起來吧?!?/br> “帶他們去篝火那邊?!?/br> 第34章 謎底(二) “不速之?客”一來, 熱鬧的氣氛頓時沒了。大漢倒是渾不在意,瞥了眼司馬葳,示威似地, 搶過一個將士烤熟的rou,送到自己嘴里。 隨他來的幾?人為他馬首是瞻,有樣學樣, 坐下吃酒吃rou,全然不在意方才還是階下囚的事實。 司馬葳問:“你?叫什么?!?/br> “石文……” “一個男人叫石文?” 漢子白了他一眼, 不做理會,司馬葳自討無趣, 退到一旁,偏偏漢子目光不加避諱掃來, 譏笑一聲。 司馬葳險些就發火了, 這時候李勖走來,林風眠跟在他身邊。 眾將起身行禮,唯獨那幾個人沒有反應,該吃吃該喝喝。 李勖不以為忤,坐下,給林風眠割了塊獸腿上的rou,這才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有一整支不遜于正規軍的部隊?!?/br> 這是李勖的第一句話。 叫石文的明顯一怔, 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帶我去見見他們?!?/br> 這是李勖的第二句話。 石文笑不出了,唯靜靜與他對看。 “你?可知道將要看到的是什么?” “梁人的血性?!?/br> 石文眼底閃了閃, 不似方才玩世不恭。 林風眠這時才注意到,石文不同于此地的一般百姓,他或許身段放得很低, 自始至終處于劣勢,可是眼底那抹淡然, 是藏也藏不住的。 這種?眼神,她在許多?人身上見到過,譬如李勖、穆簡成,譬如大哥、甚至司馬葳。林風眠將這歸結于“統領氣質”。 但是在一個常年受外敵壓迫的邊關百姓身上,是很難出現的。 只能說明,他們小看此人了。她默默放下手里的rou。 良久,石文道:“也罷,帶著你?的人隨我來?!?/br> “別?;??!?/br> 他看著司馬葳:“你?們人這么多?,有什么可怕?” 石文帶他們去的地方并不遠,就在城外的山根地下,一片望不著邊際的荒野上。 除了大山,沒有任何掩蓋,藏人是藏不了的,司馬葳稍稍放心,可緊接著又發覺哪里不對,“不是說帶我們去見你?的部隊?這里哪有人?!?/br> 石文聲音很平靜:“你?是如何知道我們不止眼前這些人的?” “很簡單……”李勖道,“你?們發現了戎人蹤跡,立刻就想到烽火報信,已絕非一般民兵的算計?!?/br> “另外,你?們還需要做到兩件事?!?/br> 石文替他說:“其一,弄到足夠作為燃料的狼糞,這需要事先準備。其二,確保你?們的距離看得到信號,這又要有人充當斥候?!?/br> 以小窺大,能夠迅速且準確地完成以上任務,那么背后的隊伍,必是訓練有素,甚至龐大的。 “是我疏忽了,殿下,你?既已猜到,還有什么好看,他們就在那里?!?/br> 這是見面以來,石文第一次稱呼李勖為“殿下”,夜色里,他遠遠站在隊伍的前列,方才還面目猙獰的男子,此刻顯得有些孤獨落寞。 他目光對著的方向,萋萋枯草,隨風飄搖,幾?個簡陋的木板,若隱若現。 司馬葳上前,撥開一叢雜草,隨之一頓,墓碑上寫?著:劉二虎,乙亥,七月。 即便再遲鈍,他也知道這是何物了,卻沒有立即回頭報信,又去撥另外一叢雜草:李魏,乙亥,五月。 風驟烈,淺草被壓得狠狠低頭,司馬葳看清,那其間木板不是幾個,而是無數。 他回來時,明顯目光不大對了,對著石文想發的火,發不出,憋到心里,燒壞了自己,更加不痛快了。 “是衣冠冢,殿下,想必來不及入殮,草草埋了,底下有的是空的?!?/br> “不錯,不虧身經百戰?!笔闹S刺。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br> “那些空著的,尸身掉落山崖下,都被狼吃了,我們也是搜尋時才發現的狼糞,看來冥冥之中,都是亡靈的指引?!?/br> “等等……”林風眠忽然臉色慘白,不動聲色將身子往李勖身邊挪了挪,眾人奇怪,李勖也低頭看她,不由伸手將她往身邊攏了,低聲問:“怎么了?” 她道:“你?說你叫石文?” “正是……”才一瞬,大漢便懂了,竟是一笑,“嚇著姑娘了,對不住?!备缴頁荛_右側的雜草,石碑的字,也就露了出來: 石文,乙亥,七月。 “這是我弟弟的名字,我本名叫石智,他護我而死,我理應為他活下去,有什么不對嗎?” 林風眠吐了口氣,世上哪有這么多?鬼魂:“你?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你?弟弟多?大?” “十四……” 所有人都沉默了,心思沉重?復雜,這里不乏有人十四從軍征,再清楚不過,刀槍無眼。 可他們尚有主帥指引,朝廷支持,百姓愛戴,這些孤零零只能自己保衛自己的人,究竟如何堅持? 石文道:“好了,殿下看過故去的人,現下再去看看活著的吧,之?后聽從發落?!?/br> 司馬葳叫道:“我看你?是想多了,陛下已經下旨,讓你們歸入隴右道軍鎮,哪就發落不發落?” “真的?怎么不早說?” “是你們一直躲著不出來!” 石文眼中盡然不可置信,聽天由命久了,聽到“朝廷”、“陛下”二字,都是陌生的。 “我們不需要什么名分?,只要有地種,平安過完下半生就好?!?/br> 回往營地的路上,沒什么說笑聲。林風眠臨上馬前,被李勖扯了一把,硬生生拉進馬車里,稍稍坐定,懷中即被塞了個手爐:“難受了?” “沒有……”她低聲否認著,李勖眼睛看著窗外?兀自趕路的行人:“既然cao起武器,他們深知早晚的結局?!?/br> “可他們是被逼的不是嗎?殿下……”林風眠抬起頭,“過去十年,他們沒有朝廷護著,只能靠自己。這又不同于自愿保家衛國的戰士,他們提起屠刀,只是因為想活下去?!?/br> “所以他們比我們更加英勇,也更堅強……” 李勖道,“我對你講這些,并不是勸你?收回同情,而是不要過分?神傷,他們已經接受現實,往后我不會再讓他們面臨不公二字?!?/br> 她向后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