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感覺像是活在夢中，他不懂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在天翻地覆地改變著，猝不及防地，現在這到底又是個什么神發展？

他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他扯了扯李以衡的衣擺，問：“李以衡……”

李以衡心有靈犀似地回答：“你是想問季曜的事？”

吳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嗯，你為什么要幫他……幫季曜一起騙密秋？”

李以衡回想起上輩子季曜艱難的情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是死不肯松手，這輩子的堅韌和耐心都用來在任密秋身上孤注一擲了。

這樣不顧一切滿腔赤誠的愛意，任誰也抵抗不了，如果不是……

李以衡嘆息：“我不幫他，以他的脾性肯定是不屈不撓有的磨，既然他們注定最后要在一起，何必讓他們蹉跎那么久，不然怕將來又會是一場遺憾?！?/br>
吳欽欲言又止好奇得不行，想問他們的事又覺得自己太八卦，不好意思著難以開口。

幸得李以衡對吳欽太過了解，不等他問自己就主動講給他聽：“小曜是有一次來寢室找我，恰巧我不在，他就在寢室等我，剛好那天密秋沒課一個人在寢室里睡覺，密秋睡覺是個什么狀態你也是知道的……然后他就那樣坐著聽密秋說夢話報菜名聽了一上午?！?/br>
吳欽：“……”然后就成功引起他的興趣，就心動了？！

李以衡仿佛知他所想，笑著點頭：“嗯，然后就喜歡上了?！?/br>
吳欽：“……”讓蒼天知道我認輸…

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李以衡說了句“走了”，趁著吳欽晃神的空當直接拉住他的手走了出去。

吳欽愣過神來，眼睛連眨都不眨地盯著他拉著自己的手，感覺接觸著的皮膚都在發燙，一路暖烘烘到心底。

媽的所以為什么是滾床單都滾過無數遍的人了，這會兒純情得居然連拉個手都要害羞！

吳欽拍著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覺得自己迫切地需要說點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他問道：“我們現在回學校嗎？”

李以衡若無其事地繼續拉著他的手，回道：“嗯，你先回去休息，我下午還有課，晚上給你帶飯回來?！?/br>
課少得令人發指的吳欽很震驚：“你們下午還有課？”

“選修課，文學鑒賞?！?/br>
吳欽喃喃：“星期二下午……文學鑒賞，老馬的課？”

李以衡似在回憶，最后確定道：“馬多老師的課?！?/br>
吳欽樂起來：“巧了，我也是今天下午老馬的課！”

李以衡挑眉：“怎么之前都沒見過你？”

吳欽嘿嘿一笑，古靈精怪的很：“因為我沒去上過呀，悄悄告訴你啊，老馬在校外還有個小飯店，我一天三頓訂外賣，是他家的金牌顧客，吳欽兩個字就是上帝……所以上課他才不會點我的名呢～特溜吧！”

李以衡松了手給他拉開車門，難得開起玩笑：“我都想給你雙擊666?！?/br>
吳欽搖頭晃腦著耍皮，露著一口大白牙：“謝謝老鐵點贊！”

李以衡扶著眉骨寵溺又無奈地笑起來：“把安全帶系好，我先把車倒出去?！?/br>
吳欽還玩上癮了：“呦呦呦老哥穩噯，車技不賴……”

李以衡笑，一掛檔松了離合踩下油門：“好賴你一向最清楚?！?/br>
吳欽后知后覺意識李以衡在說葷話，可又覺得不可思議：“我怎么就……”

李以衡岔開了話，問：“晚飯想好吃什么了嗎？”

吳欽果然成功地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用，我今兒和你一起去上課，去陪……去學習，提升提升文學素養啥的嗯！”

話雖說得漂亮，然而事實上，吳欽一聽課就瞌睡的體質上來就打敗了他的文學求知欲。

一百多號人的階梯教室里，吳欽睡得醉生夢死，一會兒是“卑鄙是卑鄙的通行證”一會兒又是“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吳欽趴在桌上睡得滿臉掛著紅印子。

睡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胳膊枕著不舒服，摸索著抱了旁邊人的胳膊拽過來枕，哎呀，這就舒服多了。

吳欽朦朦朧朧中聽見有人喊：“吳欽……吳欽…老師點你名了?！?/br>
……非洲的天麻麻黑，所以他真的是開過光的嘴？

吳欽揉了把臉睜開眼，氣哼哼嘀咕著：“馬多看來是不想做生意了！”

李以衡適時地把手機遞過來，指著屏幕道：“老師讓有感情地朗誦最后一段?！?/br>
吳欽睡眼惺忪嗯了一聲，磨磨蹭蹭地站起來清了清嗓，聲情并茂地朗讀起來：

“我不相信夢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無報應。

如果海洋注定要決堤，

……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來人們凝視的眼睛。

我記得是這首吧，希望對你有用！”

……吳欽感情充沛地讀完之后，一百多人同時陷入了迷之寂靜，李以衡默默扶額。

三秒之后整個教室哄堂大笑起來。

吳欽也遲鈍地反應過來，盯著最后一句盯了半晌，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無地自容又欲哭無淚。

一世英名就這么毀于一旦。

很久以后，一茬又一茬的學子來來去去，那個叫吳欽的漂亮學長依然有人記得，然而比吳欽的孔雀舞更讓印象深刻的，便是這一首廣為流傳的“回答”。

自尊心受了強烈打擊的吳欽從上完課回來就一言不發地蔫著，撅著屁股背對著李以衡躺在床上裝死。

李以衡低聲下氣地喊了他好幾聲都不搭理人。

“是我的錯，你別氣了，是我沒給你準備好，我去給你買好吃的行么？”

吳欽動了動身子，小被子捂著頭甕聲甕氣地說：“沒生氣……”

李以衡好笑地掀開被角：“捂著熱不熱，還說沒生氣，那這是怎么了？”

吳欽拽著被子扯回來，轉過身只露出兩只眼睛看著他：“李以衡，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蠢？”

“沒有，我覺得你很可愛?！?/br>
吳欽眨了兩下眼睛，撲閃不定著：“真的？”

李以衡回答的特別誠懇：“真的?！?/br>
吳欽松了口氣放下手，悶得通紅的半張臉從被子下冒出來，扁著嘴不開心著道：“別人怎么看我無所謂，反正你不能嫌棄我?！?/br>
李以衡撫著蹭得亂糟糟的頭發，低聲道：“怎么會呢?！?/br>
“怎么不會，你又不是沒嫌棄過……”

李以衡苦惱地皺起眉：“我嫌棄你什么？嫌棄你長得太好看了？”

吳欽忽地笑起來，一把推開他，捂著臉面紅耳赤的：“太貧了你！你不是我認識的李以衡！快說你把他藏哪了！”

李以衡又伸手去揉他：“好了，不要想太多，要一起去吃飯嗎？”

吳欽踢開被子一骨碌從上面爬下來：“要去要去，要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