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欽見過。

并且他還知道那冷冰冰的水泥里封著一個曾經鮮活過的生命。

【作者有話說：謝謝張三多小可愛的打賞包養和泥萌的票票跟收藏吶～愛你們((c)】

30

“怎么了？”劉教授在身后突兀問道。

空氣似乎都凝滯起來了，吳欽又聽到劉教授若無其事的聲音：“那個用來掛衣服的人形模特嚇到你了嗎？”

吳欽咽了咽口水，蹲下來慌慌張張地收拾掉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不是的，我手滑，不小心摔了醫藥箱，對不起，真的對不起?！?/br>
他努力控制住手抖，怕被人看出端倪，把東西往箱子里一件一件擺放著，卻在最后意外發現箱底有一把沾著血跡的手術刀。

一塵不染的家里，那么講究整潔的劉建青怎么會允許一把血跡斑斑的刀留在自己的醫藥箱里？

吳欽腦子里開始瘋狂設想各種可能，但每一種都陰險可怖，與此同時，他也想起許多巧合，出事那晚劉建青本不該出現在醫院的，在他們發現尸體后他又幾乎是緊接著出現在案發現場。

而且細想起來，他除了一開始摻進來以外，其余時間都在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如一個看客，冷冷地看他們在那里做跳梁小丑。

突兀的，一雙有力寬厚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上，吳欽屏息著有種下一秒會被攥住脖子掐死的錯覺。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久，誰知劉建青只是依舊溫和說了句：“讓我來吧，你先出去?！?/br>
吳欽穩下心神裝作若無其事地站起身，與劉建青擦肩而過時似乎聽見了他一聲釋然的嘆氣。

吳欽出了臥室，恍惚著抬頭無意看向客廳里墻壁上的那些畫，他突然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抖著手指慢慢轉過身去，從墻對面的壁鏡里深望過去。

鏡子里畫上的場景竟一點點扭曲詭異起來。

捂著眼睛的男孩放下了手，流著淚的眼卻是黑黝黝的一片空洞，爬在屋頂上放風箏的男孩從高處掉落下來將自己摔得粉碎，鮮艷血紅色的花朵合起了花瓣吞噬了男孩——

吳欽猛地扭過頭看向電視柜上的那張照片，他感到有什么真相正在化作惡獸向他張開血盆大口。

……

吳欽找了借口逃了出來飛快地下樓，撥號的快捷鍵設置的就是李以衡的號碼，他想也沒想就撥了過去。

“李以衡，劉建青有問題！他……他殺人了！”

吳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背后像有洪水猛獸在追，他斷斷續續道：“我沒事…不用管我，現在去查……查一個人……劉成勛…”

·

警局門口。

準備著帶隊新警去抓捕盜竊犯的陳封走到門口看見了匆匆趕來的李以衡，又不得已折了回來，另外讓別人去帶。

陳封對李以衡頻繁到訪已經習慣了，這個人敏銳的洞察力讓他覺得可靠，時刻沉著冷靜一點也不像個還在念書的學生，舉手投足間有著收斂起的矜貴，卻又有著摸爬打滾才能練就出來的通達世故。

矛盾的雜糅體，說不清楚是個什么人。

陳封問道：“怎么了？又有什么發現了？”

李以衡也摸不準吳欽那是什么意思，只是不確定地問道：“劉建青這個人你們有好好查過嗎？”

陳封：“作為第一現場的目擊者，和死者以及嫌疑人的關系都非常密切，自然是好好查過的?！?/br>
李以衡：“那查出什么了嗎？比如說案發時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陳封皺眉：“下午七點鐘他在……”

李以衡糾正：“五點鐘?！?/br>
陳封回憶著筆錄：“五點鐘……他替許遙崢值的班?！?/br>
李以衡抿了抿唇，繼續問道，說出了一個名字：“劉成勛，劉建青的兒子，這個人你們查過嗎？”

陳封：“我知道，報案很久了，說是離家出走失蹤了?！?/br>
李以衡：“失蹤？”

“不是失蹤，是已經死亡了?！眱扇松砗蟮哪贻p男孩說著，拿著兩瓶礦泉水進來遞給他們。

陳封接過水，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季曜：“怎么回事？”

“我來的第一天就是去北二區南街清理那個留下的實驗室，善后工作需要做的非常細致，我們最后甚至看到他們對實驗體的處理記錄，最后找到了那具灌進人形模特里的尸體碎塊，檢測出DNA結果并在人口基因庫里對照后……當天就傳喚了劉建青認領?！?/br>
季曜頓了頓，又替陳封解釋道，“陳哥這幾天為孟令皓這案子焦頭爛額，自然就顧不上這些?！?/br>
陳封聽完，愣了半晌，忽然一腳踹在桌子上，臟話破口而出：“我去他大爺的，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作者有話說：一會兒還有一更～】

31

——爸爸會保護你的，爸爸答應過的，爸爸會好好保護你的。

——爸爸永遠愛你。

——生命在他里頭，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卻不接受光。

……

陳封帶著人撞開門闖進劉建青的家門時，劉建青躺在臥室里的床上，身體已經開始呈現出青黑色，是服毒自盡的。

床邊特地穿了衣服背著書包的人形模特被人畫上了一個燦爛的笑臉，盡管畫工拙劣卻看得出很用心，和照片里劉成勛的樣子神似，連眉尾的小痣都給點了出來。

陳封上前查探，劉建青已經完全沒了呼吸，手里緊緊握著一封信，陳封抽出信展開來看，草草掃過后繃緊了下顎神情復雜地望向床上的劉建青。

信里承認了他就是殺害孟令皓的兇手。

動機是因為孟令皓用父親學生的身份誘拐了他離家出走且毫無心機的兒子，用著自己親手教給他的在實驗臺上處理小白鼠的方法去對待他還那么年幼的孩子。

不僅殘忍地殺害了他，還將他永遠地鎖在了那具沒有生命的軀殼里，擺在世人面前，讓他死后都不得安息。

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注定了是不死不休，一分一秒也等不了，孟令皓他必須死！必須死！

救死扶傷溫良和善了一輩子的人決定在那一刻用盡畢生的算計和恨意去結束一個人的生命。

他坦然道，躲避監控的死角，利用冰塊延緩尸體死亡時間，包括極具象征意味的死相，代替許遙崢值班故意營造他有作案機會的假象，以及案發后的出現和吳欽他們一起的在場目擊，都是為了干擾視線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許遙崢。

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他意外目睹過孟令皓對許遙崢施暴強迫，清楚他們之間的矛盾過節，知道許遙崢是最有作案動機的人。

他說自己想報仇又想全身而退，不愿沾上污名才會蒙蔽了善良，嫁禍許遙崢，他還說一切都是他的錯，遙崢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