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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沒有留下有效的指紋和線索,血液被稀釋過,傷口也被精心處理過,沒留下任何破綻。幾張在現場拍下的照片夾在其中,被認真擺弄過的尸體,身體上對稱猙獰的傷口。兇手看起來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殺人殺得像在精心制作一件藝術品。李以衡在腦子里立刻進行了簡單的人物畫像,從背后勒住而且勒痕呈向下傾斜狀,兇手應該比死者略低或身高相當,并對死者所注射的藥物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怎么催發藥效致死,很大可能會是醫務工作者。現場精心處理過,兇手如果不是有預謀的策劃兇殺那就是極度的嚴謹縝密,另外,還有……李以衡指著一點疑惑問道:“血液被稀釋過是怎么回事?”陳封手指抵著下巴回答道:“說是醫院公共廁所的水龍頭總是壞,那晚漏水?!?/br>李以衡又低下頭,咬著煙嘴,緩聲道:“原來是這樣?!?/br>最后是孟令皓的生平背景資料,家境不錯,成績出色,一路被各種獎項堆起的輝煌,掩蓋粉飾著他與常人的不同——他患有重度潔癖癥,無法與人正常接觸交往,連最基本的握手擁抱對于他來說都十分有難度。但最下面卻有一行小字標注,有同性戀傾向。李以衡在煙灰缸里抖掉了一長截煙灰,問:“這是怎么調查出來的?他不能和人接觸,怎么就能被判定有同性戀傾向?”“他病態迷戀著一個人,對那個人有極強的控制欲,全部的人生都是在圍著那個人轉,一切精力都投入進去,他表面上看上去與常人無異,實際上他的精神可能早就出了問題?!?/br>手指上煙頭快燃到皮膚,李以衡直接伸手在煙灰缸里摁滅了火星,沉默了一會兒,最后篤定地念出了一個名字:“許遙崢?”陳封盯著檔案袋上“同性戀”那三個小字發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說:“根據許遙崢自己坦白,高中時期因為互相有好感,所以他本人追求過孟令皓,可當時是被拒絕了,此后便沒有多少交集,孟令皓后來窺視他對他做的這些事,他一概不知?!?/br>【作者有話說:新年快樂(▽)?。。?!】02番外余溫匪崢篇*一個用來順感情線的可以忽略的番外【一】那是高中開學的第一天,人群熙熙攘攘,陸匪獨自拖著行李箱踏進了校門,高大挺拔又精神帥氣的他在同齡人中異常顯眼,一進校門就惹得樓上趴在欄桿上往下看的學姐們一陣嘰嘰喳喳。他有些不好意思,抬頭望去,卻在一片花紅柳綠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樓上那個穿著白色校服氣質干凈的男生。他就像是一副洇染出的水墨畫,滴一星點墨明明三兩筆就能被淺淡地勾描出來,卻意外地斷筆留白成了殘篇。卻是別有一番清冷難言的韻味,雋永如水。他也和別人一樣探著身往下看,卻不是在看陸匪,從始至終眼神淡淡像是什么也入不了眼,然而下一刻他忽然神色微動似是看到了什么,陸匪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樓下那個他緊緊追逐著的身影。那眼神陸匪似乎是懂的,那是愛慕,是初生不久而澄澈無邪的愛慕。原來已經是心有所屬了,這樣干凈美好的人,已經有了自己所喜歡的人。陸匪莫名有些失望地又重新回望過去,卻沒料到萬徑驚鴻一瞥,兩人的視線隔著吵吵鬧鬧的人群驀地一瞬相撞。命運在這一刻,像一根看不見的線,他自己在這頭被死死纏繞著,而牽扯著的那頭卻是一個遙遙無期的夢。這場心動,從一開始就只是他一個人的事。所以他從來不怨。許遙崢被拒絕的那天,陸匪無意撞見,站在門口聽到看到了整個過程。他聽見掀翻桌椅的聲響,聽見許遙崢帶著哭腔大聲質問著:“到底為什么?你明明……明明是喜歡我的…”可那個人是怎么回答的,他說,覺得許遙崢臟。陸匪看著許遙崢臉上難以置信痛苦恍惚的神情,真的想直接沖進去打死那個讓他難過的人渣。但是他不能,他沒有資格,沒有立場,而他更不能去傷許遙崢的自尊心。那一晚回家,他怕許遙崢出事,在路上像個變態一樣悄悄跟了許遙崢很久。許遙崢沿著寂靜的小路走走停停,路邊是大片大片的麥田,麥子的清香混著泥土的濕味融進沉沉降下來的暮靄里,麥田盡頭連著天際,遠處正萬家燈火通明。許遙崢轉轉悠悠地逮著一兩只不時撲過來的螢火蟲,抓了半天也沒抓到什么,最后喘著氣坐在小路邊低低的草垛上,磕著腳底的濕泥,淡淡地說了一句:“看夠了沒有,還想藏到什么時候?”陸匪壓了壓唇角,慢吞吞地從樹后挪了出來,又慢吞吞地走到許遙崢面前,也不說話,而是低著頭慢慢張開手,許遙崢無論如何都抓不住的,閃著綠光的兩只螢火蟲從他手里打著旋飛出來。螢火蟲在許遙崢臉前飛舞,他抬頭看向陸匪,眉眼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清俊,沒有半點遭受過侮辱的狼狽模樣。“你自己說,跟著我做什么?!?/br>陸匪擰著嘴沒不吱聲,悶頭悶腦地不知道該說什么。許遙崢有點憤怒:“我問你跟著我做什么?!”陸匪:“……怕你一個人不安全?!?/br>許遙崢定定看著他沒動,眼神里卻分明是不相信。我死我活,和你有關系么?許遙崢說:“你過來,看著我?!?/br>他的白校服上沾染了灰塵和泥土,鞋底也黏著一圈臟泥,低著頭神色不變地輕聲問道:“你覺得我臟嗎?”陸匪握緊了拳,看著他這副強裝出的無所謂的模樣,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原來人會心疼不只是一個形容詞,而是真的會疼。許遙崢又淺淺笑起來:“我喜歡男人,現在你覺得我臟嗎?”陸匪如鯁在喉,自顧自地蹲下`身替他拍打著身上的灰塵,說:“不臟,你不臟?!?/br>許遙崢眼神微動,沉默了很久才又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陸匪?!?/br>許遙崢沒聽清,驚訝地重復了一遍:“土匪?”陸匪:“……”陸匪沒辦法只好解釋起來:“陸上行舟的陸,我心匪石的匪?!?/br>許遙崢點點頭,漫不經心地問他:“我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嗎?”“知道?!?/br>使之歲月,遙遠而崢嶸,歸了人間,不肯回頭。【二】陸匪就這樣誤打誤撞成了自己心上人的朋友。許遙崢會對他笑,會抽空給他補課,甚至有時候高興了還會叫一兩聲阿匪。可除此之外,許遙崢也給不了他更多了。